第4章 福临路
为首的圣徒乃是一体态稍微肥胖的青年。
他的头发打理的十分整齐,穿着昂贵的衬衫,虽然敞着胸膛,显得流里流气。
但不可否认,此人长得慈眉善目,很容易让人相信他是个心怀慈悲的虔诚圣徒。
他摇着头,摆手道:“或许吧,或许你是圣教信徒,但你老婆定然不是。”
“怎么可能。”刘老蔫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喃喃自语道:“她每个星期都会去教堂,虔诚的布施,我都不曾去过几次······。”
圣教在私下里拥有自己的教堂,因为官方不承认这个教派的存在。
他们便会在学校、医院、院落等偷偷设立教堂。
很多人都是圣教的信众,因此,他们愿意无偿的将这些地方提供出来,供教众聆听神仆传法。
“虔诚的信众是不会得病的,她不虔诚,因此才会被病痛击倒。
如今你却为了一个不虔诚的信众,连给圣教提供传法钱的义务都不愿意履行,你更加不是虔诚的信徒。
心怀他思的伪信徒,又怎么会得到圣主的垂青?”
“不,不是这样的。”刘老蔫那因为拼命干活而佝偻的腰杆,更加佝偻。
他像是被主人抛弃的老狗,瘫坐在地上,痛苦的低声呜咽。
“刘叔。”为首的圣徒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我王刚,还有他们两个,方山、齐云,都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
以前我们仨在福临路干着一些敲诈勒索、小偷小摸的勾当,那也是因为心中没有信仰,但我们也没为难过咱们这些老街坊。
“您也知道,医生除了骗钱还能干什么?
您攒的那点钱,到了医院,还没开始给婶子治病,各种各样的费用算下来,怕是把您这面馆卖了都不够,咱们都是穷苦人出身,何必把钱浪费在看病上。
还不如把传法钱给了圣教,我去找神仆求点药,保管婶子药到病除,您觉得呢?”
刘老蔫看着王刚,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他语气中带着欣喜道:“真的吗?神仆真的愿意给你婶子施恩药物?”
“那是自然,神仆自有怜悯之心,便是对普通人都会施以恩泽,更何况您乃虔诚的信众。”
王刚语气无比笃定的说道。
刘老蔫点着头,语无伦次的开口,“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钱。”
夜葬心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圣教神仆究竟有没有能力将刘老蔫的老婆治好他不清楚。
他只是不相信王刚的说法,医院虽然昂贵,但至少能够诊断出刘老蔫老婆究竟得了什么病。
若是看不出病因,转过头再寻求圣教帮助也是可以的。
毕竟圣教自诩帮助劳苦大众,想来应该不会为了区区传法钱,将自己的善信拒之门外,见死不救。
······
这方世界与夜葬心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大不相同,这里在很久之前可是真的有妖魔存在。
并非杜撰,而是确有其事,就连世界政府都承认那段史诗乃真实发生的历史。
虽然现在妖魔销声匿迹,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或许他们只是隐藏在人民之中。
有邪就有正,当年人妖大战,可是有很多术法流传于世。
这些术法很多都被佛、道二教,还有世界政府所掌控。
但是仍有一小部分流传在外,学习这些术法的人被世界政府所不许。
自古侠以武犯禁,世界政府不允许非官方的人拥有超凡力量,因为这些人都是潜在的不安因素。
不多时,刘老蔫拿着个油腻腻的方形手帕从后厨走了出来。
手帕上面的绣着的花纹隐约能看出貌似是鸳鸯戏水。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帕摊开,里面放着一摞纸币。
有金币也有银币,只不过里面以铜币居多。
刘老蔫将所有的金币都取了出来,数了三次,金币都是1金,有5张,总共5金。
他将5张1金递给王刚,眼巴巴说着话。
“这些可都是你婶子的救命钱,你可千万要让神仆赐药。”
“知道了。”王刚接过钱,神情带着几分不耐道:“神仆肯定会赐药的。”
钱到手,他便不愿多呆,拽着方山、齐云两跟班朝外走去。
只不过在出门的时候,扭头看了几眼夜葬心,这才离开面馆。
三人离开后,刘老蔫有些颓唐的坐在椅子上,掏出烟,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夜葬心微微叹了口气,将饭钱递给刘老蔫道:“老板,这是饭钱,总共9铜,你点点。”
刘老蔫连忙起身,接过钱,憨厚的笑道:“吃饱了没,看你长得这么壮实,别吃了个半饱,若是还饿,我再给你做一碗。”
夜葬心摆摆手,示意不用。
“成,出门小心点,现在这世道,路上小偷多,看紧点自己的钱财。”
刘老蔫将夜葬心送出门,好心叮嘱着。
······
原身租住的房子也在福临路,只不过离刘老蔫开的饭馆还隔着三四条街。
属于小院改造成的公寓楼,租住着二十多个人。
干什么行业的都有,有工地打工的苦力,也有工厂做工的青年,还有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房东一边干着出租房子的营生,又兼职为这些风尘女子找恩客。
夜葬心刚进院子,就看到年约40多岁,打扮的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房东何姐正和一个光头男人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原主记忆中,听过福临路的老人说过何姐的八卦。
何姐本名何慧,年轻的时候是整个福临路出了名的美人。
上门提亲的人都能将她家的门槛踩平。
何姐心高气傲,加上人也长得漂亮,住在福临路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上了省城里面的一个高官子弟。
那个男人不仅人长得英俊,谈吐风趣幽默,家室也好,二人干柴烈火,没多久何姐就怀上了那人的孩子。
可惜二人家室相差太多,男人得知何姐怀孕,丢给了她一笔钱,便离开了。
何姐将腹中的胎儿打掉,回到了营县,成天躲在家中,以泪洗面。
邻里间的风言风语,附近熟识的住户对他们一家指指点点。
什么破鞋,烂货等的字眼充斥在邻里们的口中。
便是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妈,卖给她们家的菜,都会缺斤短两。
福临路上的无赖混混多次跑他们家闹事,说何慧既然都被别人玩了,还不如出来卖,这样还能多赚些钱。
家中父母因为这些事,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没过几年就双双离世。
何慧自父母离世后,性情大变,直接由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变成了附近有名的泼妇。
后面更是干起了老鸨的营生。
真可谓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