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重口味
牛大汉听富贵诉苦。他这个月如何每天大清早五点钟起床，到菜园子去摘菜，有时候大雾天气，天蒙蒙亮，还下起丝丝小雨，冒着雨，打着灯将菜摘了，又是他一个人如何过称；然后送到县城给周小雪的扶凤酒楼，回到家里基本都十点多了，有时候吃完饭已经十二点；最后却捞不到好处，还得赔违约金。牛大汉理解地点头。他在送菜这件事，确实亏待了富贵。毕竟从开始到现在，牛大汉就早起摘过一次菜，带过富贵一次，剩下的全靠他自己。富贵辛辛苦苦，卖掉菜还得跟牛大汉平分。牛大汉却南辕北辙地说：“富贵叔，你先帮我打个电话。”
富贵纳闷。他准备诉苦完，就说散伙的事情。那一万二的医药费也不要了，当是违约金了。富贵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竟然知道牛大汉签订的合同，违约要赔三万块，就不会撕破脸赖皮。几十年的交情，都在梨花村长大。富贵可干不出这种事情。他想着最多赖掉三千，当成这个月的劳苦费。牛大汉让他先打电话。富贵也就只能照办。电话接通，是一个饭店，问他们订餐的事情。富贵奇怪。牛大汉却说：“打错了。”
他挂了电话，嘴角却扬了起来，跟做了恶作剧成功的坏小子一样。一个电话号码，他以前看一眼可是记不住的。富贵疑惑道：“大汉，俺不知道你打电话干嘛？“牛大汉说：“你出去给我拿本书来，杂志，报纸，什么都行，只要是大版大版文字的。”
富贵皱眉：“拿这些干啥啊？”
”你先去拿吧。“富贵摇头说：“大汉，俺跟你说卖菜的事，俺觉得，你现在这情况怕不能做农活了，俺自己一个人也不行啊，要不俺们就算了吧？“牛大汉不乐意了。他哼道：“富贵叔，你是钱也不要了？我跟你说，即便没有卖菜这项目，我还有项目每个月赚一万呢，比卖菜赚得还多。”
富贵顿时吃惊得睁大眼睛。他的脸上全是不信。“还有项目每个月一万？”
富贵忙说：“啥项目？大汉，你可别骗俺。”
牛大汉挥着手说：”你先不要急，蔬菜项目要赔违约金的，还有你垫付的一万二的医药费我也会还你。你现在去给我找东西来。只要这件事是真的，别说一个月一万，就是一个月十万，百万，我也有信心做到。““呔！”
富贵这回大喝一声说：“大汉，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没好？”
十万、百万一个月，那是人赚的吗？富贵有点生气。他是个憨厚老实的实在人，说一个月一万，他还能信，一个月十万、百万，那是什么概念？富贵从没想过。他觉得牛大汉脑子没好。前面医生也说了，牛大汉的神经出现问题，以后都用不上力气。牛大汉苦笑：“当我乱说的，就每个月一万行了吧？你下去帮我拿本书让我看会书休息下，等我休息够了再告诉你是什么项目。”
富贵才勉强接受。他嘟嘟嚷嚷地说：“这还差不多”富贵到大厅去找了杂志和报纸。报纸都是些重大新闻，还有门店的开业信息；而杂志刊登着医院的特色介绍，比如医生的技术，经验等等，属于医院的文化建设，是内刊杂志。牛大汉将报纸摊开来看。他的脸都被报纸遮盖住了。富贵可看不懂几个字呢。他张望着，想着一万块的项目。牛大汉有点气定心闲。他扫过报纸的每行每列，花了十几分钟，原本要一个小时才能看完的报纸，他已经全部看完。总共三张报纸，每一张报纸分为四个版面，首页、通栏牛大汉闭着眼睛。他递给富贵说：“你帮我抽，看我都记住没有。“富贵尬笑着推辞：“俺大字不识，哪会干这个啊！这是你们文化人干的。”
牛大汉只能默想。他每想一段就对照一段，结果全对。他接着又看杂志。用同样的方法验证之后，牛大汉激动得掩面傻笑。富贵害怕。牛大汉跟傻子似的。他担心道：“大汉，你没事吧？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牛大汉哼道：“富贵叔，我的脑子比谁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用不上劲了。”
富贵撇嘴，在心里暗想：俺们庄稼汉就是力气重要，脑子会数钱就行。他闷在肚里，免得牛大汉受到打击。牛大汉却说：“富贵叔，你前面说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的蔬菜项目不仅要继续搞，而且要好好搞。”
有了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领。牛大汉相信，他在任何领域都能以最快的方式成为专家，甚至是最牛的专家。蔬菜种植有各种技术。什么大棚温室反季节，什么杂交配种嫁接技术这些技术，牛大汉都可以快速学会，找到一条合适的种植路线。他要保证产量的同时又对质量负责。富贵摇头说道：“俺也想搞，可是立秋以后马上就冬天了，很多蔬菜都不长呢！你没种过庄稼你不知道，还不如你说是什么项目，一个月一万那个是什么？我们就做这个，做这个好，是什么？”
他好奇啊！牛大汉靠着枕头，放松地扬起脖子。他在合算资金问题。这次生病花了两万，前面卖的蔬菜基本白卖，而且还欠了富贵一万二。他在市区卖蛆，总共卖了两次，得1200元，还没满一个月，中途又用了点钱，现在身上只剩八千块了。这笔钱是他卖梨子、卖蔬菜、卖蛆合计所得，正好只够买一辆电动三轮车还给桂琴大婶。‘真是生一次病就回到解放前啊！’牛大汉想着。他忍不住苦笑：“我发现真没钱了。”
富贵叫道：“那还用讲？一万一个月的事呢？”
牛大汉跟富贵说了养蛆项目。反正他不说，富贵经常在菜园子摘菜，迟早也会知道。当听说那些臭坑还能赚钱。富贵呆了。他咂巴舌头说：“茅坑的蛆还能赚钱？你还卖出去几百公斤？这”他停顿想着，忍不住又说：“难道城里人都喜欢吃蛆？”
真是好重的口味！以前的农业专家就让他吃蛆。富贵明白，那个专家就是从城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