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生死有命
梨花村。牛大汉从市区回来之后，还是沉迷在甜甜的恋爱里无法自拔。他恨不得就住在市里，最好在正德高中的旁边，每天都跟莉莉待在一起。不过，他还有一笔欠款没还，家里又开支极大。莉莉也暗示过几次，强调以学业为重。她要考一个好点的大学，让牛大汉努力赚钱。其实就是怕牛大汉天天找她，耽误学习。牛大汉心领神会。他忍着不去跟莉莉聊天。两个人相互约定，在周末的时候见面玩耍，其他的时间就各自忙着。牛大汉没有意见。他到家以后就开始挖坑。三个养蛆坑又爬出蛆来。牛大汉将他们装在瓶子里面，送到市区。这一次，他准备将王老五引荐过去，从此以后让王老五送货。何雄按照约定，请他吃饭。晚上。牛大汉坐在一张欧式的圆桌前，上面摆满好菜，全都热气气腾腾。有一个大妈专门给周雄做饭。她忙完以后，拿了些饭菜回家去吃。她可不敢跟周雄吃饭，觉得压力太大。何雄是自己做鱼。他当着牛大汉的面，将银头鲂杀了，随即才拉上厨房的小门，让牛大汉在客厅等着。大概半个小时，鱼火锅被端上来了。牛大汉忍着口水。这银头鲂真是香气四溢，光是闻闻就精神一震，其他的菜根本没法比了。何雄笑呵呵的，很是虔诚。他还拿出香油、蜡烛、钱纸，在神龛下烧着。牛大汉站在旁边，默默观看。只有每年的七月十四，他才会给祖先烧纸。何雄叫祭奠神物。等烧纸的锅子里只剩灰烬，蜡烛在旁边明灭跳着。何雄才拉着大汉准备开吃。牛大汉忍不住看着四周。何雄的住所简简单单，就是三居室，除了前面的大妈，就没有其他人了。牛大汉也不敢多问。一桌子好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的。何雄说：“我这也就是庆祝一下，平时我只吃三个菜，一荤一素一汤。”
牛大汉点头。这时候，何雄才说起往事。妻子早逝。他只是提了一嘴，就拿着筷子说：”我们先吃，边吃边说。“牛大汉皱眉：“不是说有解毒的酒吗？“他看着银头鲂做成的鱼头火锅。肉质鲜嫩，一锅鱼汤也像牛乳般浑浊。银头鲂刮掉鳞片以后，肉质与其他的鱼没有区别。香葱和酸菜拌在里面，有点酸菜鱼的味道。何雄的手艺还是可以，鱼肉被切得一片片翻起，如云耳般相互连着，露出许多鱼刺。牛大汉提醒。何雄才说：“对啊，我差点忘了，你看我只顾着吃，连这事都差点忘了。”
牛大汉皱眉。他感觉这鱼是不是没毒？何雄从柜子里拿出两瓶小酒，如桃花酿的古代瓶子，也没标签名字。他说：“我这可是好酒，而且专门解毒的，来，兄弟，走一个。”
牛大汉明明没有成年。他却叫得极其顺口。两人碰杯。牛大汉微微抿嘴，这酒的味道偏甜，比黄粱酒要差上一截。他忍不住说：“这酒要不是能解毒，可没有黄粱酒好喝。”
何雄发愣。他狐疑道：“大汉，你还喝过正宗的黄粱酒？”
黄粱酒确实不错，他也一直想买，只不过外面的都是假酒。真正的黄粱酒，还没出窑就被订购一空。何雄都没资格去抢。牛大汉只是农村小子，怎么会喝过正宗的黄粱酒呢？富贵被牛大汉卖了。何雄才啧啧称奇：“没想到还能遇上江湖刀客，富贵能去黄土地闯荡，我就认他！你竟然说他那里还有黄粱酒，改天我可要去讨要一杯。”
“那没有问题。”
牛大汉答应。富贵现在只想赚钱讨老婆，只要给钱，黄粱酒就不算什么。何雄嘿嘿说道：“大汉，我年轻的时候也走过江湖，在昆仑学艺。”
“真的假的？”
牛大汉无语。这老一辈的人怎么都爱这些？他却不知道，那时候人口偏多，很多人都管不过来。一家人多半是大哥顾家，其他人就外出闯荡。荣归故里，锦衣还乡，是他们的写照。很多人出去以后，要几年乃至十几年回来，或者回不来了。牛大汉听着。何雄唏嘘。他们说着，吃着。牛大汉夹了一块鱼肉，礼节性地等何雄先吃。何雄并不客气。他兴奋得大口吞着，又猛喝酒水。“好酒！好肉！这银头鲂总算到我肚子里了。”
何雄咧嘴笑着。他又夹了两块。牛大汉吃着。鱼肉闻着很香，吃到嘴里也麻辣顺滑，没有一根鱼刺。大鱼就有这个好处；它们的鱼刺很容易挑出。何雄吞了三块。他竖起拇指，一直赞叹。牛大汉吃过一块就皱起眉头。他的身体有点凉意，手臂上也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这可是热天。他还穿着短袖。牛大汉拍着手臂，有点惊异地搅动舌头。他在舌根处尝到了一丝丝苦意。‘这个鱼真的有毒。’何雄没有说谎。牛大汉想着。他从小就被吴老太爷拉着认识毒物。什么野蘑菇、野菜、毒蛇、蝎子、蜈蚣他都见过。吴老太爷还以毒攻毒，亲自尝试。他可记得清楚。那些东西实在吓人。吴老太爷曾经说过：“万物有毒，可小可大，毒又解毒，却难以解毒“意思这世界的毒都有解药，只不过找到很难。牛大汉不敢乱吃。他的直觉强得可怕。他忍不住问道：“何叔，你这酒真能解毒？”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何雄疑惑。他的酒自然不能解毒；他只是混口鱼吃，骗骗大汉。牛大汉严肃告诫：“我觉得这鱼还是有毒，而且是剧毒，很毒的毒。”
何雄吧唧一口，继续吞着鱼肉说：“这么好吃，哪里还有毒？毒可都是苦的，难吃的，你就不要想了，这酒肯定解毒。来，再走一个。“牛大汉只好喝酒。他却不再吃鱼，仍旧抬着手臂劝道：“何叔，这鱼我们还是别再吃了，你看我都起在疙瘩了。”
“你那是冷的吧，小小年纪这么虚？以后要少撸一点，多喝酒吧。”
何雄摇着头警告：“你在扫兴，我就不高兴了！”
他等了二十几年，当然舍不得放弃。牛大汉就吃了些白菜、黄瓜、甲鱼、鲍鱼他凭直觉坚持。何雄乐得独食。这银头鲂多好？吃得越多效果越好。牛大汉太傻。农村小子就是没见过世面。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