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霸道直接

    晨。朝阳透红。正德美食广场，在咖啡馆外面。周小雪穿着一身略带弹性的职业套裙，包裹得前凸后翘，画得浓妆精致，风尘碾过十里长街，让很多雄性都忍不住回头张望。牛大汉坐在里面，透过清晰的落地玻璃，看见周小雪从远处走来。“雪姐真是漂亮啊！”

    他想起莉莉，眸光便清澈下来。周小雪推门而入。她心里好奇。两人在咖啡馆相对而坐。周小雪点了一杯花茶，又要了些小吃。她拿出包包，准备去前台买单。做生意久了，请客聚餐，提前买单已经成为她的习惯。牛大汉拦住：“今天我买单。”

    周小雪抿嘴一笑，也不争了。她知道牛大汉肯定有事。两人都不着急，在咖啡馆吃吃喝喝。牛大汉是不敢开口。周小雪耐心十足。窗外下起些绵绵小雨，所有的行人脚步匆匆。周小雪慵懒地靠着沙发，拿勺子转着花茶。她的红唇微微抿嘴，花茶里的烟云飘荡出来，在她的脸上缠绕出朦胧的美感。岁月还是留下了痕迹，周小雪笑着的时候，眼角处有几道淡淡的鱼尾；如果不是画了眼影，说不定会更加明显。咖啡馆音乐声响起，轻柔缓慢。周小雪无聊地将胸搁在桌上，她笑着没有说话。牛大汉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美人暮迟，应该就是这样！他吃过一个面包，感觉差不多了，才从口袋拿出钞票。一千多块，全都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周小雪疑惑。当牛大汉表明来意。她的脸色认真起来。牛大汉一五一十地介绍赚钱的经过，还有他后面的想法。现在只是三个养蛆坑，以后他会再挖十个、二十个，或者弄一栋专业的养蛆房，养出百万蛆虫。周小雪皱着眉头，想着蛆虫，忍不住恶心地抖着娇躯说：“大汉，你没必要养蛆啊。这个东西又臭又脏，很容易滋生细菌的。”

    牛大汉摇头说：“不养蛆我又能干什么呢？我家里这个情况你也清楚。”

    周小雪沉默着。她的眼眸深邃有力，盯着牛大汉直直看着。牛大汉都不好意思地有点脸红；同样他的心里也在忐忑中度过。周小雪抿了一口花茶，目光落在窗外说：“坐一会儿吧，我考虑一下。”

    紧接着，两人就没说话了。牛大汉喝茶，周小雪用手拖起脸面，闭眼想着。她的右手在桌子上敲来敲去。“哒、哒、哒”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牛大汉等不住了。周小雪才睁开眼睛，说：“大汉，你对一些三四十岁的男人娶二十岁的女孩有什么看法呢？”

    “这个，都说爱情没有年龄之分，他们既然相爱，也正常吧。”

    牛大汉敷衍。周小雪又说：“那三十岁的女人跟二十岁的男孩子在一起呢？”

    “嗯也正常吧。”

    牛大汉感觉周小雪话里有话。果不然，周小雪直接说：“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正不正常？”

    “啊？”

    牛大汉吃惊得张嘴，瞪大眼睛，吞得下一个鸡蛋。他傻愣着。周小雪却满脸严肃。她解释地掩饰：“十万太多了，我们总得有点名分啊！对不对？像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够给你借十万吧？但是如果我们在一起谈恋爱，就可以呀。你说对吧？”

    牛大汉直接拒绝。他想起莉莉。周小雪便冷淡下来，喝了口花茶，叹气说：“不愿意就算了吧，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总不会以为我嫁不出去吧？”

    牛大汉能感觉到，她的眸子暗淡下来，也没有前面热情。周小雪的眼中夹着失望和温怒。她很喜欢牛大汉的单纯。自从她谈过七个男朋友，全身心付出都以失败告终。她就再也没有谈过男朋友，一门心思只想搞钱；比起相信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她更相信金钱，更相信自己的能力，经过不懈地努力，总算在县城有所成就。周小雪认为，竟然有钱的男人可以娶二十岁的姑娘，那么有钱的女人为什么不能嫁二十岁的小伙？牛大汉胆敢拒绝，那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年少不知富婆香！周小雪调整心态，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借给你，最主要借钱要看对方的还款能力，你说呢？我们是朋友，给你借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借十万要很久才还得起，三年、五年？那也太久了。”

    于是牛大汉跟周小雪计算收入，证明他有还款能力。养蛆项目，一个月能赚1200元，去掉成本一年就有一万块钱；卖菜，周小雪给五块钱一斤，她没有按照品种来算，而是以斤计算，全部打包。一天一百斤蔬菜，一个月三千斤，一年就是三万多斤，大约十五万元，不算最后两个月，就是再去掉两万块成本，也能赚十三万左右。他信心满满地说：“加上养蛆，我一年就能赚十四万，即便我跟富贵合伙，他也只是分出去七万，我还是有七万一年。这没加上梨山，我每年种梨子也能赚六七千的。如果以后我再扩大规模，那肯定能赚更多！所以两年，最多两年我就能还你十万。”

    周小雪摇头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妹妹的学费，你爸前面欠的医药费，以及生活费，这些都要钱。有些事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世事无常，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能保证以后都不用钱吗？”

    她话里有话。牛大汉却听不出来。周小雪只能提点道：“你一年七万，假设出现意外呢？比如天气，蔬菜来个冰灾等恶劣天气，你别说赚钱了，不赔我那三万违约金就很棒了。还有你父亲的身体，我们当然期望他越来越好，慢慢康复，假设没有呢？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牛大汉震惊。这些他确实没有想过。“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周小雪翻了翻白眼，一副前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想当然，无论是创业，还是爱情，想法都很单纯。不管是创业，还是爱情，物质基础都是不能少的。双向奔赴固然美妙，但是你却忘了身后还有很多人，很多责任，也许你跟她注定就不能在一起，哪怕你们明明相爱。”

    牛大汉若有所思。她站起身，拿着包包，一副要走的样子。咖啡馆里，几个雄性就瞄了过来。周小雪俏生生站着，拿手挽了挽鬓角的长发，风情万种般眨巴着眼睛。“考虑一下吧，你不用这么笃定的拒绝我。”

    她弯下腰，盯着牛大汉傲然一笑：“我有钱，我能让你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只要你爱我，懂吗？”

    牛大汉一个小男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直接的霸道女总裁？他脸色绯红得不知所措。周小雪却抿嘴笑了。纯洁的男孩就是可爱！牛大汉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怔住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张俊脸也像吃过十个苦瓜般极度无辜。周小雪转过身子。电话声响。“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咖啡馆有人偷笑，这铃声真有个性！周小雪出门。牛大汉结账，接着电话跟了出去。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苍老。“牛大汉吗？”

    “是的，你是哪位？”

    男人乐呵呵地说：“一个客户，听说你卖蛆？”

    “对。”

    牛大汉心里欢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客户找上门了。男人说：“我要五百公斤，你有这么多蛆吗？”

    “五百公斤？”

    牛大汉吃惊得声音大了。他强调道：“一公斤二十块。”

    男人说：“知道。”

    门口的周小雪侧脸听到，脚步渐行渐缓。她的美眸闪过异彩，在旁边安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