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相愁

    安之意醒了，但也没全醒。

    因为，沈风意拿着盆，拧着毛巾覆在她的脑门上。

    死的人自己活过来了!安之意迷糊地想着，空洞的眼眶也开始有了点点明亮。安之意撇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小腹看去。

    几到红肿的伤痕横亘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垂着眼，看不清神情，拧着棉棒 蘸着酒精，往侧腰的伤口上倒，最后用手随意抹平。

    沈风意注意到了少女的视线，扯了扯嘴，瞳孔漆黑，面目讥讽，带着几分痞气，神情玩味又恶劣道。

    “怎么 ，想吃”

    安之意平静的挪开视线，清冷道:“太瘦，硌牙。”

    沈风意稍作一愣，最终无所谓地嗤了一声。

    “有病。”

    最终，两相沉默。

    一间屋子，两人双残。一人无力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人坐在沙发处，收拾自己身上的伤痕。

    天也逐渐亮起，安之意的肚子咕咕作响。

    沈风意眉心微不可见地泛起褶皱，不耐烦道，“饿了”

    “……”

    安之意眼波荡漾，但始终只是微动。

    “啧，真是难伺候的祖宗。”

    说罢，沈风意抛了一个馒头出去，馒头在床沿上滚了两圈，停在了安之意的侧边。

    安之意始终一动不动，她本苍白的脸颊，因着饿意，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细密的睫毛宛如小刷子，带着眼边点点泪珠，上下颤抖。

    沈风意抬眼看向安之意，高高扬起的脖子，露出纤细的血管，仿佛一咬就断。

    沈风意脸色稍稍变化，想到昨晚场景，烦躁感瞬间涌了上来。

    “啧!真服了!”

    沈风意抬起屁股，拿着馒头，撕碎一点一点塞进安之意的嘴里。

    她模样本生得乖巧，皮肤嫩的都快捏出水来。此刻，白皙地皮肤随着小口小口吞咽，上下起伏。

    沈风意缓慢而从容地欣赏着此番美景。

    他额前几缕碎发随意摆动，深色的眸子掩在眉弓阴影中，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儿，馒头见底了。

    安之意的肚子也得到片刻缓冲。

    她舔舔嘴角周围的碎屑，意犹未尽。

    舌头的红润与白皙的皮肤行成鲜明对比，再次扰动着沈风意心底的躁动。

    良久，暗色渐渐褪去，汗又缠满其全身。

    天色又过去了，沈风意渐渐起身，领起箱子上安之意的外套，边往外走边穿了上去。

    “衣服借我，出去买药。”

    说罢，他转身离去。安之意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身体渐渐放松，顷刻间，又睡了过去。

    ……

    黑夜寂静，路边偶尔传出蝈蝈的笑声。月光轻洒在路上，而沈风意裹着少女的外套，跟在阴影的背面。

    又是那一抹淡淡的青草芳香，他情不自禁地裹紧衣服，轻嗅衣领出的味道。

    继母对他下了药，经过累积，得不到任何宣泄，竟然对着一个病人……

    沈风意啊，沈风意，想不到你也有这天……沈风意苦笑道。

    初春的风微凉，但却抵不住他发热的身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这一边，暖风透过窗户飘拂进来，温暖着安之意的身躯。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