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上哪去了,也不说一声。”爷爷奶奶照惯例已经回卧房了,路爸和路妈坐在暖罩边烤火。看他回来了,路爸说道:“泽源,我跟你妈有事跟你说。”说完又看了看陈哲。
“啊,我先回房间了。”陈哲很有眼力见,说完就进了房,把门关上了。
路泽源在父亲旁边坐下:“什么事。”
“源宝……”路妈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小名。
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路泽源心里一颤。
爸爸拿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
“爸爸不怕你笑话,跟你说实话,在外打拼那么多年,也没混出来什么名堂,反倒是辜负了你,我们唯一的儿子,对于这点,我们都心存愧疚……”路爸专门准备的一瓶土酒已经没了一半,看来是路泽源回来之前就喝了不少。
谈话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看着父母回了房间,路泽源才进了卧房。
陈哲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看春晚。
“诶,今年春晚这个小品还挺有意思的。”他边看手机边说。
“啊……”路泽源无力的扑倒在床上。
“怎么了?”陈哲取下耳机,坐了起来。
“喔爸妈说……”路泽源脸陷在被子里口齿不清,他把头抬起来偏向一边,“我从来没想到我爸妈会跟我说这些事……”
“什么?”
“他们……跟我道歉来着,还说了很多他们在外工作的不容易,唉,我第一次看见我妈流泪……”
“我突然就释怀了,小时候心底的那种失落和无助,陪伴了我二十年,一下子就消失了。”路泽源继续说,“他们还决定今年不走了,在这边做点别的工,毕竟他们也都老了,五十多了。”
陈哲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他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一直很严肃,永远挺胸抬头一丝不苟的老头。
又是一个新年,这是不知道第几个没在家过的年,本应该习惯了在热闹中孑然,可路泽源给予他的家味使他内心动摇。
他突然起身,翻找背包,找出了一张电话卡,他将这张卡安进手机。
“我出去打个电话。”
“正好我去洗漱一下,”陈哲也起身,“快点回来,外面冷。”
陈哲走到门外的院子里,今天的星星还是很闪耀。
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七。
他打开通讯录,点开一个备注为“老头”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在一个个嘟声中,陈哲的期待值不断升高。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没人接。
他垂下手,叹口气。
看来他睡觉了,或者还在忙。
早应该知道是这样的,都习惯了,不是么?
陈哲又失望又平静,准备回房。
刚转身,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来电人赫然显示着“老头”。
陈哲眼睛一亮,赶紧接起电话。
“喂,阿哲啊。”陈仕文先开口。
“嗯,爸,”陈哲说,“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爸爸,”陈哲咽了口口水,“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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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天空中炸开巨大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盖过闪烁的星星,像一只手突然拉开了夜的帷幕,以夜空为舞台上演了一场华丽的表演。烟花在天上发出轰响,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响亮的鞭炮声,噼里啪啦,跟烟花的轰鸣交织在一起,给这场表演配上了应景的交响乐,热闹的仿佛可以从声音里闻见刺鼻的火药味。
陈仕文一愣,沉默几秒,道:“新年快乐,儿子。”
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以交错的烟花和鞭炮声为背景,父亲这声新年快乐显得尤其温柔,没了平时的威严气场加成,透着欣慰和笑意,还有一丝老态。
陈哲突然鼻子发酸,眼睛也开始发热。
“嗯,你早点睡,那么大年纪了,别总是一心忙工作,注意身体。”陈哲强忍喉头的抽搐,抬起头睁大眼试图让风给眼睛降降温。
陈哲洗完脸才回的卧房,带着红红的眼眶和鼻头。
“哎,看见刚刚的烟花了么?挺好看的。”陈哲一进门就背对着路泽源坐在床边脱衣服,刻意躲开路泽源的视线,“困了,睡吧。”
“受凉了?那么大鼻音?”
“嗯,吹风吹得鼻子堵了。”陈哲赶紧把灯关了,以防路泽源看见他的脸。
“你还没贴好暖宝宝呢,就关灯。”
“今天不贴了,你不是已经帮我把床暖好了吗。”陈哲很快的换好睡衣,钻进被子里。
暖床……
好奇怪的词汇!
路泽源心里正琢磨,旁边就灌进来一大股子冷风。
陈哲像块冰似的,衣服都充满寒气,似乎连陈哲的气息都是冷的。
“嘶——”陈哲被被窝冻的一哆嗦。
“冷的话往我这边来点。”路泽源说。
陈哲乖乖往他旁边挪了挪。
路泽源心一横,侧过身,一只手越过陈哲的身体,然后收紧:“这样暖的快。”
陈哲一惊,瞬间浑身紧绷,心跳加速。
我靠这是在干什么!
陈哲吓的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僵僵的挺直身体。
但是路泽源的身体滚烫,呼出的气息抚在他的脖颈间,异常的温暖舒服。
不过这股温度很高的气体扰的陈哲背脊麻痒,像蚂蚁在爬,让他忍不住想扭动。
维持了几分钟,大概是感觉到陈哲的身体慢慢变暖和了,路泽源才松开手,恢复了平躺的姿势。
“看,是不是一下子就暖和了。”
路泽源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平躺了一会,又侧过身,背对着陈哲,没了声音。
在脊背上挠痒痒的蚂蚁仿佛渗进了陈哲的身体里,搞的他心痒痒的,脑子里一突一突的跳动。
他惊奇的发现,□□里的兄弟似乎有了微弱的反应。
他赶紧将一条胳膊贴住墙壁,试图给自己降温。
路泽源转过身去,夹紧双腿——我靠!这什么!不是吧!?
只是闻见了陈哲身上淡淡的洗发露或者洗衣液的气味,感受了一下他胸膛的起伏,听见他平缓的喘息声,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居然起了反应!
他控制着呼吸保持平静的频率,状似无事发生一般,就这样松开手,然后转过身。
可他的血液都快沸腾了,心跳的似乎心脏即将要冲破胸腔,控制呼吸让他憋的很难受,几乎快要缺氧,大脑简直没法思考。
陈哲闭目回想晚上看的春晚,路泽源狠掐自己的大腿。
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