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今天是初三年级月考的第二天，路泽源正在监考最后一堂英语考试。考完就放国庆假了，国庆以后课程安排增加了美术，虽说一周就一节课，但是让他这只只学了两天的菜鸟去教学生还真是没底。所以他赶紧将国庆在陈哲那恶补提上日程。下班回到宿舍，他狂改试卷，想在今天争取把交给他改的部分全部改完。但其实语文是很不好改的，答题字多，还有作文得看，孩子们的字很多都很难辨认。改了个眼花缭乱终于改完，他躺上床，给陈哲发信息。
——陈老师，我明天十点过去行吗。
——你也会睡懒觉啊？陈哲居然秒回。
——不是，是感觉你起的挺晚的。
——我天天熬夜啊肯定了。十点太晚了九点之后来吧。
——好。你晚上在干啥啊天天熬夜？
——玩。
——啊……行。
第二天早上来到陈哲家，看见他的蓝色头发路泽源再一次被震到了。
“好看吗，这个蓝。”陈哲问。
“这……还行。”
“那就好。今天来画个圆吧，我先画起稿部分，你看着圆是怎么出来的。”陈哲坐在画架前，拿起笔开始定位。
但是路泽源始终在偷偷观察他的头发，没怎么注意看他画。
…
“……这样就行了，千万别上来就直接画圆啊，从正方形开始切它。”陈哲站起来把座位和笔让给路泽源，“开始吧，用我刚刚的画法。”
“哦好。”啊——刚刚没注意看！光盯着看头发去了！怎么才示范五分钟就不示范了！路泽源表面平静但内心疯狂活动。他手僵僵的拿起笔——只记得第一步了，好像是先画个正方形吧……然后……于是他画了个正方形，在正方形里随便两笔画出了个歪扭的圆。
陈哲：“……”
路泽源：“呃……这个……”
“……”陈哲叹口气，“算了，我再来一遍，别走神。”
端出最后一盘菜，路泽源叫陈哲出来吃饭。即使看了一上午但还是忍不住往他的蓝毛上瞥。
“行了啊，偷看一上午了，还没完了。”路泽源偷看被抓个现行。
“不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你这头……"
“昨天新染的，怎么了，没见过人染头啊？”
“嗯……没见过……”他小声的说，“主要是没见过粉色的金色的蓝色的。”
陈哲无语凝噎：“我下次还想染红色呢。”
“嗯……”
吃了半碗饭后，路泽源突然边扒饭边说：“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嗯？”陈哲挑眉。
不知怎的他感觉陈哲挑眉特别好看，扒饭的同时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
第二天下午，陈哲说路泽源可以进阶了，于是让他临摹一些复合几何体，比如长方体三棱锥结合的复杂几何体，这东西看起来就挺难的，画起来更是比几何单体难了八千倍，路泽源苦苦鏖战，为了做到陈哲说的型准光起稿他就起了一个多小时。
陈哲在屋里睡午觉，上午他就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他晚上在干什么呢？没睡觉吗？自己早上来那么早是不是太耽误他睡觉了？
“阿哲——！开门喂！”路泽源正在思索，门外突然响起猛烈的敲门声，给路泽源吓的一抖，真的是很猛烈，像是寻仇一样的一顿乱锤。
路泽源立刻站起来，到卧房门口张望，看见陈哲已经被吵醒了，坐在床上看手机。
“陈老师，外面有人。”
“我听见了，我来开门。”陈哲很快的下床，打开门就是一拳招呼在那人身上。
“你他妈有病啊！”
“哎哎哎！这就是你招待客人的方式啊！”刘松手上提着东西没法防御，往后退了一大步，“呀，换成蓝毛了嘿！”
“怎么突然来了，敲个门跟催命似的给爷吓的一激灵。”
“国庆嘛闲着没事来看看你。你这家伙，就知道揍我。”
“咋的，不跟你的冠辰儿出去玩？”陈哲瞅了瞅他手里提的东西，是两盒名牌颜料，有盒还是限定经典红盒装。所以他连忙帮忙接了过来提进屋，满意的说：“行啊，还是你懂我。”
“冠辰儿就放一天假，昨天已经玩完了。”刘松手轻松了，甩甩手推了陈哲一把，跟进了屋，看见客厅中央站着个人。路泽源呆头呆脑的跟他对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看起来跟陈哲关系蛮好的样子，搞的他有点局促。
“这个是我朋友，刘松。”陈哲对路泽源说，“叫他刘松就行了。”
“哎哟——哎呦哎呦——陈大少厉害啊，才来多久就搞到个帅哥？”刘松说，“站着干什么，坐呗。”
“搞到什么搞到，你嘴怎么这么能叭叭，普通朋友。”陈哲啧了一声。
“啊——普通朋友。怎么称呼？”
“哦那个，我叫路泽源，叫我名字就行。”路泽源有点听不太明白刘松说的话。
“你继续画你的画，别理他。”
于是他就继续画画了。陈哲跟刘松坐在一边聊天，聊一些有的没的，闲拉家常，没什么听头，路泽源很快就投入到了画面当中。
路泽源上个厕所回来，想歇会儿再画，太久保持一个姿势让他的肩膀和腰背非常酸痛。
“其实你还是黑头发最好看……”刘松点了支烟。
“我就爱乱搞头发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哲说，“你跟李冠辰咋样了？在一起没？”
“嘶……”刘松吸口烟，“没啊，人家今年高三呢，得专心准备高考了。”
“……算你有点品德。”陈哲无语了一阵，“怎么突然对未成年学生下手了？我记得你不好这口啊。”
“长得帅，比我高，肌肉练的好，这理由够不。”
“……”陈哲持续无语。
“哎，不是。”他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对他挺有感觉的。”
“你变性了。”
“你才变性。还有啊他不是未成年人，他上学晚。”刘松补充，“他其实混社会有几年了——诶是打工的那种混社会啊，不是混子的那种混。”
……
路泽源其实在一边歇着顺便听他们聊天，越听越一头雾水，听起来这李冠辰好像是男的？可是刘松也是男的啊？男人喜欢男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不清楚他……是不是。”
“怎么说？”
“挺多时候，我感觉我就是一厢情愿死皮赖脸的。”刘松叹气，“感觉他是因为受了我的恩惠所以才服服帖帖的也不说我什么。”
“嗯……从没见你动过真情，别玩栽了。”
“快栽了。”刘松笑笑，“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你不搞对象啊？我跟你处兄弟这么些年没见你搞过对象。”
“呃……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别扯。”刘松给他胳膊一掌，“老大不小了，都二……等等，你多大了？哎反正二十老几了，郎大当嫁呀！”
“行了停止这个话题。”
“我给你介绍几个？”
“……停止这个话题好吗。”
“来，给你看照片有喜欢的我就推给你。”刘松拿出手机。
“大哥求求你停止好吗！”
“哈哈哈哈哈！”刘松大笑起来。
路泽源听的也忍不住想笑，陈哲长得还不错，看起来异性缘很好的样子，居然一直没有女朋友，而且听起来在这方面他有点不乐意聊他自己，怪纯情的。
晚饭还是路泽源做，他在厨房忙活，另外俩男人靠在厨房门口观摩。
刘松啧啧几声赞叹，说：“哎，真贤惠啊，可以考虑考虑把他收了。”
“你得了啊。"
路泽源不明所以，当做没听见继续切菜。
“他多大了？干什么的？”刘松突然小小声的问，“你俩咋认识的？是直么？”
“你查户口呢。”陈哲说，“年纪不知道，人家是人民教师呢，你可得放尊重点。”
“哦哟！”刘松突然捂住嘴，“老师啊。那我这有点出言不逊了。”停顿了几秒，刘松又忍不住问：“你俩关系很好啊，他给你来做饭？发展到哪步了？”
“发你个头，说了就是朋友而已。”陈哲白他一眼，“我教他画画，他给我做饭，不行么。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爱八卦。”
“唉……朗大当嫁……你不懂为父的苦心……”刘松语重心长。陈哲试图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转身走开，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一拳打在他后背：“我是你爹！”
“打人了！打人了啊！你这是家暴！”刘松突然咋呼。
路泽源听着外面打闹的动静感觉很有趣，在切菜的同时扭头看他俩打，呵呵乐了两声，一乐呵就没注意把手给切了。
“啊！——嘶。”突然的痛感让他没忍住小声的叫了一句。
“怎么了？”陈哲注意到了动静，松开刘松的后脖颈过来查看。
“没事，不小心把手划了一下。”路泽源打开水龙头想把血给冲干净，没想到这口子划的还挺深，冲了一会儿还在流血。陈哲赶紧到卧室里找出医药箱。
“看你给人闹的。”刘松在旁边说，“路老师快坐到沙发上来。”路泽源走到客厅乖乖坐下了。
陈哲不理他，扯过路泽源的手给他止血。
路泽源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他看着他蓝色的头顶，闻到了一点好闻的洗发水味，突然有些走神。
“消毒会有点疼啊，我会轻点的。”陈哲说。
“嗯。”路泽源点点头，下一秒他就被疼得猛吸气，下意识的想抽出手，但是被陈哲紧紧抓住了手心。
“忍一忍。”
陈哲的手很好看，属于细瘦型，手上的血管略微凸起，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看着陈哲的手，他突然就感觉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