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篮球场内正在中场休息，看到有男生站在陆星离面前，顾楚元眯了眯眼，把球砸向正朝小学妹抛媚眼的江奇。
江奇被砸的一个踉跄，转身就看见顾楚元朝树林处抬了抬下巴，一个男生站在陆星离面前，不知道说着什么，半天都没走。
江奇立刻就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就听到说要约着放假一起出去，气的直接把球扔了过去。
顾楚元则坐到陆星离身边，就着她的手，直接挖了两勺冰激凌吃。
看着冰激凌一下没了大半的陆星离：“……”
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陆星离立刻就炸了，掐着顾楚元的脖子说：“王八蛋你给我吐出来，我还没吃几口呢，你给我吐出来”
顾楚元被她晃着也不说话，就看着她笑，侧头对上高航的视线，微微挑眉。
“我问你话，你看哪呢”，江奇看向高航，这个人一看就图谋不轨，他答应过姑姑，要保护好小表妹，杜绝一切危险因素。
嗯，谈恋爱就很危险。
高航回了回神，“我没有，我就是想加个联系方式”
“不加，走开”
“可是……”，高航看向陆星离，发现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江奇转身就瞧见陆星离一脸“开心”的和顾楚元分着冰激凌，坐到草地上仰头冲白梓梓说：“我又赶走了一个对我小表妹居心不良的人，我可真是个好哥哥”
白梓梓看了看那边的两个人，再看看地上一脸骄傲，求表扬的人，摸了摸江奇的头，给他喂了一勺冰激凌，夸他，“你可真是太棒了呢”
江奇点了点头，完全没听出来白梓梓话里的真正含义。
等陆星离掐完顾楚元，让他答应赔她十桶冰激凌后，环顾四周，发现刚刚的男生不见了，转头问旁边对着江奇笑的一脸“慈祥”的白梓梓，“人呢，不是说加联系方式么”
白梓梓指了指江奇，“他给赶走了”
“星星，你可千万别相信这些小男生说的话，他们都很肤浅的，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其实都是大猪蹄子”，江奇吊儿郎当地对陆星离说。
陆星离拍掉顾楚元的手，自己抱着冰激凌桶，闻言嘴角抽了抽，“你自己都不知道谈过多少段恋爱了，还好意思跟我这种话”
“所以我也是大猪蹄子，但我和我的女朋友们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挪到离陆星离远点的地方继续说：“你不行，如果被你发现那个男生说的话都是假的，那个男生会被你抽死的”
陆星离：“……”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顾楚元靠在椅子上，正把护腕摘下来，就看到陆星离把目光转向自己，指着江奇对他说：“他说你是个大猪蹄子”
江奇：“……”
风吹起顾楚元额间的碎发，拿起水喝一口，顾楚元慢悠悠地开口：“相比你之前说我是狗男人，我觉得大猪蹄子到还能接受”
陆星离撇撇嘴，把他的蓝色护腕拿过来带到自己手腕上，问他：“你们怎么忽然过来了，打完了吗？”
顾楚元点了点江奇的方向，“你哥看到有人过来，球都不打了”，把手搭在陆星离后面的位置，他侧过身望着她，“就怕你被拐跑了”
陆星离正想反驳，转头就看见距离极近的脸庞。
刚刚打完球，男生脸颊微红，发带下方的凤眼像淬满了星光，鼻梁高挺，喝完水的嘴唇很有光泽，嘴角上挑，一滴汗顺着下巴向脖颈流下去，划过锁骨处的红痣落入衣领，美得让心惊。
陆星离立刻把头转回来，感觉心脏处扑通扑通的跳动，突然觉得小鹿出来了。
“毕竟按你这个智商，没准被卖了还帮人数钱”，顾楚元凉凉地补充道。
陆星离：“……”果然刚刚的是错觉吧，这个人还是这么狗。
一转眼就到了考试的那天。
这次考试不分考场，学生都在自己班里考试，成绩作为下次考试分考场的依据。
上午考完试，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饭，自从食堂请来个做川菜的老师傅，陆星离就爱上了他做的辣卤鸭头，从开学到现在，每天必吃。
买完辣卤鸭头和米线，陆星离找到个靠窗的四人座就开啃，边啃边等顾楚元买酸奶回来，啃到一半，发现旁边来了个人，抬头一看，是之前体育课来找她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忘记叫什么了。
“好巧啊，我可以坐这吗？”
“有人了”，陆星瞥了一眼，就继续和鸭头做斗争。
“……”
高航刚想继续上次没说完的话，就看到陆星离旁边坐下了人。
顾楚元把酸奶打开，放到陆星离手边，把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笑着道：“草莓的没有了，买的黄桃味儿的”
两个人姿态亲密，完全无视了旁边站着的人。
陆星离点了点头，把米线推到他那边去，顾楚元把筷子拿出来，目光转向还站在旁边的人，神色自然道：“同学，你还有什么事么”
望着眼前面带微笑的人，高航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摇了摇头，赶紧走了。
盛出一小碗米线给陆星离，顾楚元看着旁边一心只有鸭头的人，深吸了口气，想把心里的莫名郁气吐出来。
江奇和白梓梓带着饭找到他们时，就看到两个人只顾吃饭，也不交流。
想了想，江奇说：“考完试正好周末，我们去青城山玩吧，怎么样？”
“不去，我妈说周末要去看外公，周日才回来”，陆星离喝了口酸奶，戳着碗里的米线。
“梓梓呢，你们俩去不去”
“我没问题”，白梓梓一边吃一边说。
“再看吧”，顾楚元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转头看着旁边的人，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就后天再定”，江奇拍板。
考完试就直接放学，顺着人流往外走，陆星离低着头看着手机里催她的评论，走到一半突然发现背后一股拉力把她往后拽，倒退几步，回头就看到顾楚元拽着她的书包带子。
“你是一天不挨打就难受么”，陆星离无语地看着他。
顾楚元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太舒服，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看着面前明显心情不错的人，心里的那点恶趣味上来，晃了晃她的书包带子，开口道：“驾”
陆星离：“……”
“我今天不抽你，我跟你姓”，陆星离抬腿就去踹顾楚元，顾楚元往旁边一躲，把她夹在胳膊下，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给我放开”
“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
“我咬你了啊”
“你咬不着”
江奇和白梓梓看着前面以怪异姿势走路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当没看见，省得殃及池鱼。
到校门口，顾楚元才把陆星离放开，看着陆星离幽怨的目光，心情终于好了些，把她头发整理好，笑着说：“周一给你带你最爱喝的上林家的核桃燕麦牛奶”
上林家的核桃燕麦牛奶在全国内都很有名，下午才开始卖，一天只卖20杯，排晚了就没有了。
听到这句话，陆星离火气总算消了些。
转头和江奇白梓梓打了声招呼，就上车走了。
“周六去青城山，你到底去不去啊”，江奇把胳膊搭在顾楚元肩膀上，问他。
顾楚元想起那天听到陆星离说的话，眯了眯眼，开口道：“去”
……
陆星离的外公江山合是享誉国际的绘画大师，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旅游，上个月刚回来，一直住在城南。
一片杏树位于房子两边，朱红色大门打开，黑瓦白墙，古朴大气，院子中央有一池喷泉，最左侧还有个钟楼。
车驶进门口，陆星离和陆母下车。
今天陆星离穿着一袭渐变蓝星空吊带裙，阳光折射下闪闪发光，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发箍，像是误入凡间小精灵。
早就听到动静的江山合出来，朝陆星离招招手，“快过来给外公看看，怎么感觉瘦了”
陆母江宁笑着说：“她是长个儿了”
江山合拍拍陆星离的手说：“长个儿好，长个儿好，但也得多吃饭，可千万别减肥，我看有些小姑娘都快成瘦竹竿了，不好看还伤身体”
在老人家眼里，胖点有福气，每次陆星离过来都要被教育不能减肥，陆星离扶着江山合进去说：“放心吧外公，我没少吃”
刚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个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衣，笑着看着他们，左耳处带着一枚红色耳钉，妖而不艳，笑容温润。
江山合看到少年，给陆星离介绍，“星星啊，这是程斯遇，外公朋友的孙子，大你一届，下个礼拜也要转去景江了，到时候你多带斯遇熟悉熟悉”
程斯遇走过来和陆母打了声招呼，转身朝陆星离伸出手，开口道：“你好，我是程斯遇”
陆星离眨眨眼，也笑着去握他的手，“你好，我是陆星离”
“好了，你们年轻人有话聊，去花园逛逛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外公，我刚来，你就把我往外赶啊”，陆星离撒娇道。
江山合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和你妈妈聊画画的事，你要听吗？还是想和上次似的，听到一半睡着了”
陆星离摸摸鼻子，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画画方面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行吧，我们逛一会就回来”，她转过身和程斯遇一起朝花园处走去。
走到秋千处，陆星离跑过去坐下，指了指另一个秋千，对程斯遇说：“坐”
陆星离晃了晃秋千，本想偷偷看程斯遇一眼，结果正好和程斯遇的目光撞上。
陆星离：“……”
“你不喜欢画画么”，程斯遇笑了笑，开口问陆星离。
“倒也不是说不喜欢”，陆星离前后晃着秋千，“可能是没有遗传到画画基因吧，从小画什么都不像”
最初自己也不是对画画不感兴趣，看着姐姐的画被别人夸赞，也想过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可是每次自己兴高采烈的拿着画去找别人看的时候，得到的都是：
“你这画的是什么呀？一点绘画天赋都没有遗传到啊”
“看不懂看不懂，江家这是出了个抽象派么，哈哈哈哈”
“你这画的还没我们的好呢，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像江家人呢？”
大人无意识的话语，却在小孩子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久而久之，听到画画就下意识的抵触，也就不想画了。
“是不是没有继承江家的基因？”陆星离以玩笑的口味问程斯遇，心底却还是泛起了一些苦涩。
“谁说从江家的人就一定要会画画？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个体，如果按照别人期待的样子去长，那不就没意思了么，做自己就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活着”，程斯遇耸了耸肩，侧头对她笑着说，“你很好，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做你自己就好”
陆星离望着白衣少年，红色耳钻在阳光下闪着光，倏地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
她抿了抿唇，问程斯遇，“你的‘斯遇’是哪两个字？”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前两个字就是”，程斯遇晃着秋千望着她说。
如果说，顾楚元是古代清冷贵气的王爷，江奇是风流多情的侠客，那么程斯遇就是引人犯罪的妖精。
妖艳中又带着如水的温柔。
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陆星离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找到想谈恋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