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老家亲情难割舍，历月坤没原则投敌死心塌地

    吃完饺子，张澜就势在地下收拾八仙桌，不让二婶下地道：“您别动！今天就让我收拾一下，算是我的一个补偿，我已经好多年没帮家里干过什么活了，今天，就算是给我做点事的机会，您把烟袋点着，先歇会儿，家里这些我全会，今天我全来！”这些个家务活，张澜在家时也常做，把饭桌子收拾了，将八仙桌抹擦干净搬放在酸菜缸上，饭桌子放在酸菜缸上是多年的老地方，把碗洗好了，控去了水，叠摞在没用的碗摞上，筷子也都搁在没用的筷子堆里，然后，刷锅，将温热的泔水倒在猪槽子里，把两头小猪仔从猪圈里放出来，再在猪食缸里蒯一瓢猪食搁猪槽子里，表面又扬一大把糠，任由小猪仔去抢食，张澜让鸡鸭鹅来吃早餐，为了让猪多吃一口，张澜又扬一把糠。当鸡鸭鹅吃得差不多时，张澜拿起扫掃把当院子也彻底扫了扫，把掉在道上的柴顺手搁屋里，把吃饱的小猪重新赶猪圈里，关上猪圈门子，算是把活干完，回头，看二婶穿鞋下地，站在门里望着自己，四目相对之后二婶说：“搁那吧，当院子也不脏，我乐意动时就扫了。”张澜接口道：“快扫完了，没事的，在家时，我抓紧时间多干点，我欠家的，我多干点，我心里安。”张澜扫完当院子进屋搬马鞍子，准备要走了，二婶忙问：“马喂饱了吗？”张澜轻松回答道：“您剁饺馅时就开喂，早饱饱的，才又饮了点水，一切都妥妥的！”张澜牵着马在慢慢地走，二婶用镐把将院门顶上，小脚紧捯饬来送，出了城门还不停，还要继续往战场上送，张澜看二婶小脚，走路费劲，再次说：“您回吧，太远了，到家脚该疼了。”二婶以一个人在家没啥事，借着春暖出城溜达溜达，张澜一摸怀里仅剩一块银子道：“二婶，您看我几次回到家，都没给您们带东西，怪不好意思的，我这剩下的银子您收着，回家的路上铺户多，给自己买块料子做身衣裳，算是我的一点孝敬。”二婶见此，万般推托不受，内心深受感动，哽咽着道：“澜子，家里不缺钱用，你能这样懂事就让我很知足了。”张澜听二婶这样肯定自己，也是高兴，心里头美滋滋的，谦虚点说道：“不能在膝下尽孝道是我的一块心病，应该让老人承欢，儿女们围护在身边才是上行下孝的美德。”二婶有了年龄，听到这话，一时间感到无限的温暖，有张澜的陪伴，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欢乐，突然间又要战场上杀敌，有些依依不舍，止不住哭着说：“澜子，你做了很多，别的不说，只说身为团练总兵大老爷，回到家还能替二婶喂猪，喂鸡，还能下窖捡土豆子，二婶的心里真觉着好！你让我在全城人面前挺起腰，你让我在外人面前受尊敬，说实话，二婶我骄傲有你！你还不是我生的，我都美得睡不着觉，你娘若知道你干了这些光彩照人的大事，那得高兴成啥样？做饭烧火时都要唱着歌，纳鞋底时臭美得都要笑出声来！”张澜听二婶这样说，伸手抱起二婶，轻轻地放在马鞍子上，这举动吓了二婶一跳，二婶天生怕马呀、牛呀这类大牲口，一生没骑过马，在马上双手紧抓马鞍子不敢动，顾不上哭啊笑啊，吓得在马背上直吆喝，她人矮小，骑在马背上哪儿哪儿够不着，张澜也觉冒失，忙又将二婶抱下来，轻轻地放地上，道：“我原想让您骑战马，我牵着送您回家，没想到您怕成这样。”张澜将马栓在旁边的一棵老榆树下，回身复又抱起二婶，往回赶，张澜使出了“草上飞”神技，二婶感觉就像是飞一样的快，耳边的风声响起，大树在身边唰唰地向后迅速疾跑，二婶也是首次有这飞的感觉，好奇之心大起，竟闭眼享受飞的好感觉，二婶在姑娘时也是个邻家女孩，是挺可爱省事儿的小姑娘，多年的生活过程中，逐渐地掌控了家里的大权，变得事故起来。被张澜抱着飞，儿时的玩心被激发，有心对张澜说出好玩的感受，还是咽回去，心想：难怪澜儿战场上履建奇功，原来他的功夫这般厉害，比鸟儿飞得还要快，弓箭也没澜儿跑得快。片刻间来到城门口，二婶对张澜忙道：“把我放下来，我在城门口看看，也想在城门口望着你走。”张澜足下运劲，电射腾空，二婶感觉忽悠一下子，直上升到云朵间，轻飘飘落到城墙之上，说实话，二婶经常能看到城墙城门，从来没站在城门楼子上，自打嫁到张家，便没有登高望远的经历，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凭墙远望，视野那个开阔，四周万象包罗，远处的天边全是蒸腾的水气在浮动，闹哄哄的春光使人联想很多很多，让人喜悦，二婶用手指着远处时隐时现的马儿给张澜看，一会儿又指给张澜看天空飞过的群鸟，二婶就好像是第一次出来看天地一般，对啥都大感兴趣，惊奇不断，欣赏不够，心情大好，忽尔，二婶催促着张澜道：“你快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待会儿。”

    张澜依依不舍走了很远，回头看，二婶好像是抹着泪在挥手。

    历月坤没事在家捻指掐算，次日辰时大吉，那就是有好事发生，想去宁远找张澜，为了赶时辰，半夜出门，他是个成功的武术家，走点夜路不算个啥，虽说是春暖了，可夜深人静时也还是有股子的寒气袭来，走冷了便在路上跑上几步，跑热乎了再改成快走，这都是当年胡凯教的招，被历月坤使用上了。也是赶上了春寒料峭，西风大呼小叫地没规律地瞎吹滥吼，把历月坤冻得是挺不舒服，特别是天刚亮的前后，最显凉，历月坤也是跑了一宿，虽说是武林高手，还是稍微有些疲劳，肚腹中有些空，正有包子店向外端刚出锅的热包子，便要了包子，要了碗豆腐脑，就着小咸菜吃起来，一边等待着惊喜发生。突然间有一股奇大力量压在肩头，历月坤那可算是武林高手，又是在战场上刺杀无数八旗战神的人，身受重力岂能就犯？本能反应左手按住那人的手，右手抓紧那人之手，使之不能脱，随之大背手，准备把那个人背摔出个水黄瓜，哪想到，就好像背的是钢筋铁手，那铁手更重更硬，其力无法抗拒，把自己死死地压在坐位上，不可再动，历月坤知道是遇到高手，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会，抬头左右看，由于受限也没看到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大能耐，最少也强自己百倍之多，这可不是装的，也不是唬人的，这绝对是真能耐，真本事，历月坤不是吃闲饭的，历月坤一生瞧不起不如自己的人，他这一背少说也有千斤力，竟然是没有丝毫的撼动，暗想——自己等的人终于还是出现了，心里是又惊又喜，嘴里立马喊出来：“我可算是把您等来了！谢天谢地！苦禅恩师好！”这一提苦禅恩师，肩头上的重压立时化了，历月坤慌起身转头，刚要跪下磕头，见是胡凯站在身后，有了些失望在心头，他历月坤打心里膈应胡凯，胡凯忙说道：“你满身的大能耐，竟然是在家里闲庭信步，竟白瞎了一身的功夫，可惜了一身的大本事！你若肯屈尊过来，到大清国，开始打天下，立马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不久的将来，便成为了大清国的开国元勋。”胡凯是个劝说高手，只几句话便直说到了历月坤的最疼处，历月坤就怕自己闲在家里无事可做，从轰轰烈烈的战场上下来，简直是要寂寞死了，再想自己的前途，那就是关到五台山弃用，别无他法，这便是历月坤万难接受的，死都不甘心就此退出江湖。再跟胡凯支巴，刚才的重量确实是在肩上，曾几何时他胡凯的能耐还没有到这个份儿上，怎地没几天的功夫，他竟然到了这个层次，按理说刚才自己卷背那一下，他胡凯是承受不住的，即便不是被突然摔瘫在地，那也得被掀翻过身前来，若是功夫稍弱者，靠肩上的抖动便轻易地被弹飞，可对胡凯竟没撼动分毫，由此可见，胡凯是更上一层楼了，虽然说向来对他胡凯有些反感，此时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示，一是实力不允许，再者只有苦禅可解当前之危困，总不能以后的几十年都疯疯癫癫地活着吧？虽说是胡凯做事招人厌，讨人嫌，但他毕竟能帮忙引见苦禅，历月坤想到这层利害关系，忙一揖到地，两个人过去所有的恩怨全化为乌有，两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重新要了吃食。

    胡凯此时刚开通小宇宙模式，一切都在兴奋中，见到大树想给一掌，看到老牛也想来一拳，碰到墙头也想踢上一脚，见到历月坤他能不试试吗？哪里想到历月坤神智不清，竟脱口叫出来了苦禅恩师，算是瞎懵对了，被胡凯手下留了情。两个人在一起吃饭，原就算是师徒关系，历月坤走火入魔了，亟待苦禅出手帮忙拯救，胡凯一方面是师徒情深，爱惜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另一方面是挖人成瘾，清军的许多高级将领都是他挖掘来的，五台山挖走了上届五人，被苦禅说成是五虎上将，本届的被胡凯挖走了一十三人，被称铁胆十三鹰。张澜这一届他最有把握多挖掘，是李拓要抢功劳，结果是零收入。今见到历月坤，胡凯先向历月坤打了保票，定可死保历月坤的任督二脉象黄河之水，波涛汹涌，奔流到海……至于将来能不能升天？没有法保证，但绝对保障你历月坤得道！从此让你历月坤改变对世界的认识，或者说，让你重新去认识世界，让你进入到了人与神之间的一个新世界里，虽不敢说是大彻大悟，但是，小彻小悟是绝对没问题！历月坤听胡凯这样一说，哪里顾得上袁崇焕袁大人，也不去管张澜的什么情什么义，心早有所属，再加上他反复掐指推演，大明王朝就要崩塌，崇祯老儿不得寿终，现在谋反正当其时，早摔耙子走人为上，胡凯听出音儿来，万分高兴，说道：“你们这一届，你是第一个，苦禅恩师那里我再美言几句，保你受到重用！再以你的榜样，好能吸引更多人前来投靠，也好早日推倒腐败的大明王朝！到时候，我们同为官一朝，或者是一朝为官，咱当朝听命，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仅凭你的才干，官封你八府巡府，你挺着尚方宝剑去查案，哪里不平哪里有历月坤，介时，我也得在你面前请求高抬贵手！你若稍稍抬那么一点点，我送你美女百名，绸缎百匹，黄金百两，房屋百间，让你每间都有个陈圆圆一般的美娇娘，这些个美娇娘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着你能去临幸，让你肉酥骨麻。天天向你买好的人络绎不绝，求你高抬贵手的人排队在阳光下，那时你金山银山堆满屋，家里的金子银子花不了，珠宝首饰堆满床，让你餐餐肉山酒海，玉液琼浆多得让你喝不过来，甚至于可以用美酒泡澡！在用美酒泡澡时，想喝一口，随意咽一口便都是人间仙境，随手一摸便都是人间翡翠美玉，让你都觉凉。”这个憧憬让历月坤有了渐入佳境的感觉，特别是百名美女最为可口，最近更是常常在梦里私会美娇娘，常常是大汗淋漓被惊醒，胡凯送他所需，哪里还管顾祖宗牌位，更顾不上父老乡亲，决定跟着胡凯干！奔流到海不复回。

    别看胡凯为人不咋的，可他说服力很强，他说的这些话历月坤全信，关于大明王朝崩塌之说他胡凯都是听苦禅所说，胡凯不会掐算，胡凯不懂九宫八卦的推演，但他会学，学得像，正是因为这个点，一下子把历月坤说得死心塌地相追随。胡凯做这个劝说工作比李拓强许多，几句话让历月坤再无障碍，原先还顾虑怕再见张澜等人的面，不好开口解释，怕人家说他这是叛国投敌，说他是卖国求荣，说他这是遗臭万年的狗汉奸，被胡凯说得他死心塌地任啥都不在乎了，谁愿意骂就随便骂。历月坤做人也是没有原则性的，总眼馋别人，原来一直眼馋张澜的成就，自打确认自己在张澜手里不能实现打通任督二脉，便把心思改用到苦禅身上，因而，对叛国投敌没觉是对祖宗有所冒犯，祖宗在他的需要面前变得一文不值，他投敌没觉得可耻，反高兴的还多吃了两个大包子。

    最主要的是胡凯再不拿师傅的身份相欺压，完全以朋友的身份来对话，让历月坤对胡凯有了新的看法，反觉得胡凯有助人为乐的好品行。胡凯也明知大家都听张澜的，没有人听他的话，但他胡凯很会钻空隙，胡凯比历月坤更了解历月坤，胡凯早就知道历月坤一心想成大事的心思，为达目的不会计较什么手段，只要是他能比别人强，他可以说别人的坏话，可以干些不应该干的过格事。历月坤通过贬损别人来提高自己的做法，他有常有翻小肠的行为，最不能让人接受的是还常当面翻小肠，因此历月坤也是不受待见之人，胡凯就知道用打通任督二脉这一个大馅饼吊着历月坤。比如说他胡凯动员李拓时，他就抓住了李拓武痴这一点，答应帮李拓打通任督二脉，让李拓死心跟着走。一边带着历月坤走，一边絮叨着：“你知道李拓留下的小娇妻吗？现在，察哈尔草原归顺了大清国，原来说一不二的高娃如今失了势，努尔哈赤死后，她的亲姐姐说话也不挡横了，你到盛京也要自己把握机会，多走上层路线……”历月坤也是头上敲一下，脚下有响动的主儿，怎能不想往上爬？凭自己的好脸蛋，搭上高娃的线也是不难，从此走上了一条坦途。但他怎么专营，也不及范文程厉害，范文程原本是失势者，几个建言把局面扭转，立刻受到了新罕信任，牢牢把握左右翼王位，让新罕知道其重要性，把左右翼王时刻放在核心要人位。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