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这是拍文艺片，不是拍爱情动作片
周讯在水里挣扎，高言跳入河里，一把从后背搂住周讯。
这是海边人才懂的，救人真正的方法。
如果正面救人，被救的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缠住施救者，俩人谁也别想逃。
高言一边划水一边喊:“周讯，没事吧。”
周讯闭着眼，没有回话，嘴角却微微上扬。
呵，我是南方人，从小在水边长大。
靠近岸边，众人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拖上岸。
“要不送医院？咋还没醒？谁会人工呼吸？”
娄导急了。
高言却松了口气:“行了，别装了。”
周讯睁开眼，迷茫问:“谁救了我？
是你吗？高言，真的是你救了我。
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噗！
所有人都笑了，松了一口气。
都紧张死了，还在玩。
万一出点事，电影拍不拍的无所谓，人没了，那可是大事。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
周讯站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却坏笑着问。
“那个，以后告诉你。
抓紧回去洗澡换衣服，握草，这一身味。”
“啊啊啊啊啊……”
周讯这才发现衣服上有菜叶子。
两人回到宾馆，洗完澡，换洗干净，周讯出来找高言。
剧组就住在苏州河边一家宾馆。
两个人溜达到河边，趴在一处栏杆上，看着远处。
“有烟吗？”
“有，你会抽烟吗？”
“不会。可我想抽。”
高言掏出一盒华子。
两人点上，周讯学着抽了一口，咳咳咳咳咳，好一顿咳嗽。
“不会抽就别抽了，嘴里会有味。”
“我不在乎。”
行吧，特立独行的周公子，你喜欢就好。
“国外有一种细长的女士烟。”
“好。”
周讯抽了几口，掌握了节奏，悠悠吐出烟雾。
高言苦笑，要是以后影迷知道，是自己引导周讯抽的烟，自己会不会被骂死。
“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装淹死的？”
周讯夹着烟，看着远处。
“我要说，我的手感觉到了你胸口的心跳，你信吗？”
原来如此。
“你跳下来，我挺感动的。”
“别，可别，我海边人，会游泳，救人是应该的。”
“你是怕我说的，以身相许啊。”
高言无语，这话怎么接？
沉默一会，高言笑道:“古装电视剧里常有这么一句:小女子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讯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不都是这么一句吗？”
高言笑道:“其实是这样的，遇见帅的就以身相许，遇到丑的，就下辈子做牛做马。”
啊？
原来是这样？
周讯琢磨一下，噗嗤一笑。
“那我说错了，谢谢高言相救，小女子无以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
“我擦，你竟然说我长的丑！”
……
《苏州河》上半部拍完，紧接着拍下半部。
如果说牡丹是单纯的花朵，那么美美就是一朵绚烂的鲜花。
整部剧考验的不是高言，而是周讯。
第一次造型出来，周讯就惊艳了全剧组。
没了双马尾，没了运动服，金色假发，浓艳化妆，蓝色指甲油，绿色超短裙，眼里无光的都市女郎。
马达出狱后，满上海寻找牡丹，他坚信牡丹没死。
终于有一天，在一家酒吧发现了牡丹。
在大鱼缸里扮演美人鱼。
当他闯入化妆间，那个女的说，她叫美美。
并且鄙视说:“你是不是总是用这样的故事钓女孩？我是美美，不是你说的牡丹。”
马达不信，每日上门纠缠，神经一般翻来覆去讲他和牡丹的故事。
美美不屑一顾，却有一天终于被马达打动。
“我不是牡丹，可我左腿上也有你说的牡丹图案，你想看看吗？”
于是就有了一场床戏。
讨论剧情的时候，周讯提议:“原来的床戏太普通，两个人事后躺在一起，没有细节。”
高言无语，啥叫细节，还能有啥细节，你想要啥细节？
娄晔看看高言又看看周讯，他也无语。
我这是拍文艺片，不是拍爱情动作片。
“这样，我清场，你们俩随便发挥吧。”
周讯眨眨眼，笑了。
……
马达撑起胳膊，趴在美美的身上，美美两条腿盘在马达的腰上，左腿上一朵牡丹花盛开。
美美双手在马达后背上抓出血痕。
王兴兴奋的抓拍细节。
高言的后背，血痕，汗珠，大腿，牡丹纹身……
而周讯正脸，始终冲着镜头，所有的面部表情，全部被摄录下来。
马达脸上汗珠滚落，滴在美美的胸口上。
“看清楚了？牡丹花。”
美美沙沙的嗓音，刺激马达的血脉。
马达趴在美美身上喘息。
美美在他耳边神经质的，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是你要找的牡丹吗？我是你要找的牡丹吗？……”
“卡！”
娄晔拍巴掌笑道:“这场戏绝了，美美的放浪不羁，游戏人间，表现的淋漓尽致。”
高言站起来，苦笑道:“不会吧，我这场戏就出个背影？”
王兴笑道:“背影不错，我还拍了你的侧面，腹肌的纹理。
小伙子看不出来啊，肌肉线条真好。”
周讯嘻嘻笑着，就那么盯着高言，确实不错，这腹肌，啧啧。
嘶……
直到套上汗衫，高言才发现后背火辣辣的疼。
“下手真狠。”
“细节！细节！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周讯笑道。
……
这不是牡丹，马达离开了美美，满城继续寻找牡丹。
美美却发疯了一般，也开始寻找马达。
什么是爱情，没人说的清楚。
终于有一天，马达在一家便利店，找到了牡丹，牡丹在那里当收银员。
马达发疯发狂载着牡丹去了苏州河。
默默无语，激烈拥吻，看夕阳西下，两个人喝完一瓶高度白酒，马达载着牡丹，一头冲进了苏州河。
这场戏拍的很苦，需要不断的从各个角度拍摄，摩托车冲入苏州河的镜头。
直到最后，马达和牡丹死了，被捞上来，躺在河边。
这个时候，美美到来，她发现马达没有骗她，原来真的有个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原来马达说的是真的！
一直以来，美美认为马达在骗她，无非是为了上床，而当真相降临，美美却崩溃了。
她默默站起来，原来世上还真有爱情……
“卡！”
娄晔叫停，王兴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这一段拍的太辛苦了。
娄晔蹲下来:“高言，来跟烟。”
高言挺尸半天，晃荡走过来。
“我说，能不能让我歇会。挺尸也很累的好不。”
“这不正好抽烟歇歇嘛。
要说累，人家周讯更累，一会当尸体，一会当美美的……”
“还是娄导向着我。给我来一根。”
周讯食指中指夹起烟卷，深深抽了一口，吐出烟雾，已经相当熟练了。
娄晔周讯高言就蹲在苏州河边，抽烟，谁也没说话，看着夕阳西下，苏州河此时此刻，美极了。
王兴拿相机，偷偷拍下这个场景。
“绝了！多少年以后，这张照片会成为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