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也没了老家
高言出了文物一条街，提留着死沉的蛇皮袋子，去了附近的邮电局。
填表检查包装发往燕京赵教授家。
邮电局收取费用三十块。
好贵的，只因为那块砖太沉。
忙活完这些，也没啥可逛的。
当天晚上高言就乘坐火车，去了山东。
第三天上午终于到了青岛火车站。
要去老家，还要坐公交，倒三次公交，到了靠海边的一个小山村，崂山王家下庄。
王家下庄在青岛的郊区，唯一优点靠海，缺点相当多，最主要的是没地。
那些年不让下海，王家下庄家家靠着两分地生活，能活下来全靠天意。
高言回老家，只为了处理那两分地，还有三间老屋。
没有什么近乡情怯，本来就是从老家跑出去讨生活。
小叔和那个刻薄的婶子，高言也原谅了他们不养之仇怨。
谁家都不容易，何况还要养个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吃愁爹娘，更何况还是叔叔婶子。
很巧，很巧，在村口遇到了小叔。
小叔恍惚间还是认出了高言，高言也认出来小叔，老了许多，比实际年龄老个七八岁，腰也佝偻着了。
“高言，你怎么回来了？”
小叔又惊又喜，还带着惭愧。
您可千万别惭愧，影响我离开的速度和心情，我可是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建设，想要割舍掉和老家的感情。
“回来处理掉地和房子，叔要不你买了吧，我就不用去大队搞手续了。”
高言直接送上大礼包，堵住小叔的嘴。
果然小叔心动了。
“地我在照看，房子……你弟住着……行，那就买下，多少钱？”
“您看着给吧。”
“那我回家商量下，一起……回家坐坐？”
小叔迟疑那一刻，高言直接断了念想。
亲情也就那么回事。
“我就在村口这棵树下等着，你快点，我还要坐今晚的火车。”
高言没说回燕京，小叔也从来没问过他在哪里混。
大概小叔一家人，全当自己死在了外面吧。
小叔离开，过了好长时间才回来。
“一千块，家里就这些钱了。”
高言默默接过钱，揣到兜里。
一千块，从此断了念想，也行吧。
高言匆匆写下转让协议，签名日期，递给小叔。
“我走了。”
“高言，你等等。”
高言回头，看到小叔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
“一千块少了点，这是我攒的烟酒钱，你拿着，路上买点吃的。
家里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你小弟十八了，说了一门亲事……”
小叔脸红脖子粗的，说的也磕磕绊绊的。
高言内心深处，长叹一声。
从此浪迹天涯海角，再也没了老家……
高言挥挥手，没有回话，也没有拿钱，转身走了。
又坐公交折腾回火车站。
高言在栈桥附近溜达一圈又一圈，走到了鲁迅公园，又去了第一海水浴场。
晚间的海风很冷，夹杂着海雾，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很漂亮，高言却无心欣赏美景。
他心情焦躁，冲进海水里，海水冰凉刺骨，他却没有感觉到。
“努力！奋斗！啊……”
双臂冲天，高言大声呼喊。
直到衣服全部湿透，高言浑身颤抖，才回到岸边。
就这样湿漉漉的，溜达回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洗澡睡觉。
一夜过去，高言恢复了常态。
坐火车去燕京，老家彻底了断，未来发展，只有依靠哑巴系统还有自身的提升了。
既然系统定下了职业是演员，那就没事套套磁，和大腕多接触，搞点属性，剩下的努力提升演员的自我修养，向演员的顶峰前进。
目标很明确，高言的心情顿时好起来。
火车向着燕京跑，他的心也飞回了燕京小屋。
……
而此刻，燕京杜桥羽教授家里，老两口也在讨论家庭大事。
“老头子，汐玥养的白菜疙瘩开花了。
这丫头回家就趴在桌子上看白菜花，你说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高言？”
杜妈妈问老头子杜桥羽。
“唉，引狼入室啊。
这小子租咱们那间小屋四年，没想到却勾走了闺女的魂。
你看看她，高言留下的白菜头，她都能留着养出花来，百分百是喜欢上了高言。
怎么可能？
他俩就不般配，再说了，汐玥还大高言两岁！”
“大两岁怎么了？女大二抱金罐，我觉得挺好。”
“我不同意，高言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
整天吊儿郎当群演，说不好听的，那是影视农民工。
现在图他长的好看，那能当饭吃？”
杜教授一口否决。
“老杜啊，我是这么想的。
难得咱们闺女喜欢上一个人，你忘了你闺女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我就怕咱们不同意，闺女钻牛角尖。
工作嘛，可以帮着找，学历没办法，可以上电大，哦，最重要的是房子。
但房子也不是事，咱家有房子啊，招高言做上门女婿呗。
一个女婿半个儿，听说高言老家没人，那正好，给我们俩养老送终，我们把高言当儿子！”
杜教授更不同意了。
“合着我半辈子的努力送给了女婿？那不行。”
杜妈妈一拍桌子：“好你个老杜，学问多了就忘了本。
别忘了你也是上门女婿，这处四合院是我们牛家的！”
靠，被杜妈妈揭了老底，杜教授顿时蔫了。
“行吧，我考虑考虑，等汐玥回来，也问问她什么想法。”
“这就对了，四年，我是看着高言长大的，小伙子人品不错。”
杜妈妈一言九鼎，定下了基调。
“爸出来，高言寄来了包裹，死沉死沉的。”
院子里传来杜汐玥的叫声，这丫头也是个虎妞，一点也没有汉语言文学大学生的儒雅样子。
“你看，我就说高言心中有我们。快点去拿，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杜妈妈支使杜教授，很显然，她才是一家之主。
老两口来到院子外，一个大大的包裹，放在地上。
“正好碰到邮递员送邮包，我看是高言寄过来的。”
杜汐玥兴冲冲喊。
“哎吆闺女啊，稳重点，你要嫁人的。”
杜妈妈立马又开始批评指正女儿了。
一家三口合力把包裹搞回屋里头。
嘁哩喀喳打开包裹，里面两个物件包的严严实实的。
“这个沉，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又打开死沉的包裹，杜家三人泄了气。
“一块大青砖，还破了个角，几个意思？”
杜汐玥很失望，又打开另一个包裹，这一次她激动高兴了。
“就知道高言心里有我，你看他给我买了个首饰盒，还是个老物件！”
说完，杜汐玥抱着首饰盒回了自己的屋。
“那这块砖是给我的喽？高言知道我喜欢秦砖汉瓦啥的……”
杜教授着手研究这块破砖。
竟然没有给我买东西？
杜妈妈顿时感觉高言这个女婿，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