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武剧组喝大酒
这个问题嘛，不好回答。
贾樟柯和王宏伟互看一眼，有些许尴尬。
最后还是贾樟柯支支吾吾解释。
“其实一开始想找那个矮个子来演的，感觉他比较符合人物形象。
至于最后选择了你，主要是你人高马大功夫好。
来山西一路不太平，想着路上有个保障，剧组有个你这样的人心里踏实。”
王宝强：你全家都是矮个子，我就不配有个名字吗？
好吧，能说出来，真难为了贾樟柯。
感觉他就是茶壶煮饺子，有想法说不出来那种人。
表达能力强劲，这是导演的基本素质，高言不看好贾樟柯。
另外迄今为止贾樟柯身上也没有属性光球。
那就是没天赋咯。
高言闻听心里舒坦了，原来如此。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截取他人气运？
要不是高言从王宝强身上搞到少林功夫属性光球，这个角色还真不一定是他的。
谢啦，我的兄弟叫宝强。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看到高言无所谓的模样，贾樟柯和王宏伟松了口气。
贾樟柯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高言。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习汾阳话，我换老家口音，你跟着学，那个卓文璐你也跟着学，伟哥也一样要学。”
卓文璐点点头。
伟哥王宏伟点点头。
他是剧中小勇的角色，男配。
于是贾樟柯换个口音，一字一句的教。
很难学，比较拗口的发音。
山东话和山西话两个语言体系。
高言学的艰苦，贾樟柯也教的难受。
王宏伟还行，毕竟和贾樟柯是同学，一起待过，也来过汾阳考察拍摄场地，有点基础。
卓文璐有演员基础，是大学话剧社的成员，拍过几个短片，学的有模有样。
所以卓文璐自始至终看不起高言，加上在燕京火车站，两人还呛过嘴，更是一脸的拒人千里之外。
“算了，有点那个意思就行了。”
贾樟柯放弃了。
他有些苦恼。
男主角很关键，本来想着走素人路线，如今看，费劲巴拉的，还是要找专业演员。
可是专业演员拍《小武》，总感觉不对付，和总体风格偏差太大。
“你的口音里有齐鲁口音，你是山东省的吧？”
“是的，我是齐鲁胶东人。”
卓文璐看了一眼高言，没有吭气。
她老家也是齐鲁，此时却不想认老乡。
骨子里看不起高言。
一个破群演，能和她相比吗？
据王宏伟说，她的演出费用是两万块，而高言才两千块，本来是给一千的，照顾他多给了一千。
就从演出费用来说，差了十倍！
姐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卓文璐打消了认老乡的念头。
王宏伟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卓文璐是齐鲁人，此刻卓文璐却一点交好的意思都没有。
王宏伟忽然感觉小武剧组未来不太妙。
漫漫长路，有吃有喝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西站。
当晚住在山西汽车站附近的宾馆，又接到了两个人。
一个叫顾政，是剧组摄像师，贾樟柯找来的，在其他剧组干过摄像助理，至于亲自上阵拍电影，这还是第一次。
高言琢磨透了，这个小武剧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草台班子的味道。
另外一个是个香港人，叫余利伟，又一个伟哥，是副导演，和贾樟柯相识于一场电影单元大赛，惺惺相惜，这一次他是投资人，投了二十万。
主要是看好贾樟柯的剧本，用他蹩脚的港普说，是有获奖的潜质。
好家伙，二十万，去国际上获奖，高言从心底里不信。
他混过好多剧组，还真没有人说过那话，国际大奖，当人家老外眼瞎吗？
算了，这不是他高言要关心的，顺利度过两个月，拿钱走人是第一位的。
第二天，八个人匆匆上路，这一次有个新装备，一台手持摄像机。
高言是彻底相信，这就是个草台班子。
从省城去汾阳，需要乘坐长途汽车，一路颠簸。
好在华夏太大了，人说山西好风光，山川沟壑的，确实有独到之处。
到了汾阳，算是到了贾樟柯的家。
有朋友带车前来迎接，四辆桑塔纳，给足了贾樟柯面子。
进了县城，不大，两条街，四个红绿灯，一个交警，街道两旁二层商业楼，灰蒙蒙的透着衰败之气。
宾馆四层楼，住宿条件还算可以。
只不过还没熟悉过来，刚放下行李，剧组就被贾樟柯朋友拉到了饭店。
家乡出来的北电大学生，虽说考了三年，那也是去了燕京的名人。
所以场面搞的很有气氛。
汾阳当地名酒杏花村摆了八瓶。
汾州酱梅肉、虾酱豆腐、汾阳炉煿肉、砂锅羊肉、一品汾州核桃肉、奶汤炖神泉虹鳟鱼、汾阳烧汁山药、焦熘丸子、羊糊腊、汾阳焖子。
面食是葱花小烙饼、红面搐疙瘩。
贾樟柯朋友频频举杯，生怕丢了老贾的面子。
满桌子大菜，愣是剩下不少，几轮下来，整个剧组，除了高言和卓文璐都趴下了。
卓文璐喝的少，照顾她是女的。
高言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愣是没丢齐鲁人的脸。
高言自顾自吃菜，十大名吃都吃了个遍，最后来碗疙瘩汤，舒坦。
晚上高言可出了大力喽，和贾樟柯朋友们，一个个把贾樟柯等人送进房间，累出一身汗。
高言和香港来的余利伟一个房间。
后半夜，老余吐的一塌糊涂，高言又忙前忙后，递水递毛巾的。
“高言，好兄弟，你是个好人，你的未来一定很好，因为你遇到了我……”
余利伟吐完清醒一点，拍着高言肩膀称兄道弟。
“因为什么我敢这么说，你知道吗？”
“不知道。”
“因为剧本好啊，千载难逢的好剧本，我余利伟翻身的机会来了。
你知道吗？我三十九了，这辈子过了大半，呜呜呜……
就等这个机会，一定会得奖，你很幸运，男主角，你要珍惜这个机会……哇……”
余利伟又哭又笑啰哩巴嗦说了半天，没说完又吐了。
等余利伟终于安顿下来，高言却睡不着了。
这就是电影剧组的生活吗？
他当群演可没有这种体验。
很新奇的感觉。
拍电影，电影是什么？
十九岁的高言，人生第一次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听到余利伟醒来，叫他吃中午饭。
好家伙，剧组还没开张，第二顿请客又来了。
另外一个贾樟柯的朋友请客。
拉去饭店，又是一顿大酒。
到了晚上，接着来，剧组八人充分见识了好客山西的热情。
第三天十点，贾樟柯强烈婉拒朋友邀约，关起门来开大会。
剧组新增六个人，有两名司机一边闲坐抽烟。
还有四个县文工团的演员，是群演重要角色。
两男两女打扮时髦，不过也是三年前燕京流行过的服饰和发型。
四个群演偷眼打量高言和卓文璐，这就是男主角女主角啊，何时自己也能成为主角……
高言忽然激动了，他终于找到了演电影当主角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