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也不想儿子没书读吧？
天阴阴沉，太阳躲进了云层，给了农民一个能干活的好日子。
已是下午，马大头父子俩赶着马车朝着杨家方向赶来。
“爹，杨小虎住在这里，我们就应该早些把他接过来！”
“是啊，要是早些收养他其实也不错，也费不了多少钱粮，我们家还是出得起的，这孩子看着就聪明，是一个好孩子！”
“爹，到了，这就是杨小虎住的地方？”
来到杨家所在的一条小巷。
下了马车，马仁礼看着巷子，皱起眉头。
这里破破烂烂，很是不堪。
和自家门前地面根本没有法子去比。
马大头看了看马仁礼，靠近门口发现青苔，用脚尖点了点，不是很滑，又摇了摇头，迈步踩了上去。
“是有点破，但还好，能下得去脚。”
马仁礼几步上前，来到杨家门前，替他爹敲响了门。
老驴子在拿着镰枷，在屋子里挥舞着。
就在刚刚，牛大胆来找到了他，告诉他牛三鞭答应了比试。
他势必要在乡亲们面前将脸面挣回来。
他认为，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自己武器不给力。
要是自己武器没出差错，输的一定是牛三鞭。
非但如此，他还知道牛三鞭病了，自己没理由不赢牛三鞭。
这时候，门响了。
“谁啊？”
声如洪钟，老驴子笑着去开门。
一开门，见到是马大头，他笑着的脸僵了僵，“马大头，你来……做什么？”
“老驴子，我就是来看看。”
“我家有什么好看的，你来做什么，直说吧，我能做的就做，不能做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老驴子没有多客气，他和牛三鞭闹得这么僵，无论怎么说都和马大头脱不开关系。
马大头在村子名声不好，他是地主，谁看了他都没有好脸色。
马大头完全不在意，他今天是来办事的，是来求人的，这点脸色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老驴子，就让我在这里站着？不请我进去坐坐？”
“那就进去坐坐？”
不知道马大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驴子让开身子，又看到了马仁礼。
打了一个招呼，老驴子就在前带路。
马仁礼的爹是坏人，但马仁礼自己却是没做过一点坏事。
马大头做的坏事也不多，大部分也是他爹做的。
和他没有关系，更和他儿子马仁礼没有关系。
杨灯儿在家里绣花，绣着一双男人的鞋垫。
听着有外人来了，还要进屋子做客，就出门斟茶。
让他诧异的是，来人竟然是马大头。
马大头在屋子里看了看，点了点头，做了个位置坐下。
屋子里还算是干净，和外面小巷天壤之别。
杨灯儿端着茶走了出来。
说是茶水，但其中并没有多少茶叶。
这茶是在小虎的怂恿下，上山采摘的，是自己人喝着玩的，只当是小虎闹着玩。
一家人也没有个喝的来。
吃的油水并不多，再喝茶就不妥了，饿得快，做活儿没力气。
看着大碗中的茶，马大头刚开始是拒绝的，但嘴确实是渴了，也就喝上了一口。
但，只是一口，他就被这茶水吸引了。
“这是茶？”
面对马大头，杨灯儿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道：
“这是小虎弄出来的茶，就是瞎闹的。”
山上，有几颗野生的茶树。
茶树叶子能填饱肚子，但吃了饿的更快，也就没人吃了。
马大头眯起眼睛，越发觉得杨小虎脑瓜子机灵。
“小虎是个不错的孩子，这茶若是放在几十年前，说不定还能买一个好价钱！”
杨灯儿听了，心中欢喜，但却没有在意，几十年前还有价值——现在也就没有了价值。
老驴子坐在一旁，拿出了几年都不抽的烟嘴，想点燃，就想到杨小虎要在这个屋子待，也就没点，烟斗放回了怀里。
他已经戒烟六年了，而今天看见马大头来自己家，这才习惯性的在马大头面前拿烟杆。
“马大头，你有啥事儿就说，不会就是来喝茶的吧？”
茶这东西，他听过，也吃过，并不是好东西，他不喜欢。
一家人都不怎么吃，就连杨小虎也很少会喝上一口。
马大头没有直接说事儿，一会儿说杨家的困难，一伙儿说杨灯儿的亲事。
变着方的说杨家人的好话。
“马大头，马首富，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马大头又笑着说了一会好话，画风就是一转。
“杨小虎很聪明吧？”
“他是聪明，很聪明，不是一般孩子！”
说到这里，老驴子挺直了腰背，面上带上些许骄傲。
“小虎这孩子没怎么管，就是机灵，脑瓜子就是比别家孩子好！”
“这么聪明的孩子，读书一定很花钱吧？”
老驴子一愣，他还没有想过这个事儿。
马仁礼在一旁接话道：“自古以来，稍微有一点钱，都会将家里最聪明的孩子送到书院读书，只要考上秀才，就能改变一个家！”
“对！改变一个家！”马大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可听说了，以前有一个穷秀才，祖宗保佑，考上了举人，刚放出风来，第二天家里就多了几百亩田！”
老驴子瞪大眼睛，他想要杨小虎读书了。
“几百亩，这是真的？”
“这是以前，现在大清朝都亡了，可是读书确实是一件大事！孩子也大了，不能不读！”
见老驴子上套，马大头“加大药量”，“小虎现在聪明，要是不好好读书，说不定就拿这聪明劲儿去做啥去了！
到时候满街的溜达，成了街溜子，那可就坏了！”
用未来绑架现在，老驴子瞬间就动心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还是将他当做亲儿子来养。
不知道杨小虎什么时候才会被接走，但他还是想要杨小虎过得好些。
歪着脑袋看了看杨灯儿，他知道马大头接下来会说条件了。
马大头叹了口气：“你说的对，那，你想要什么，要钱我可是没有的！”
“那里会要钱啊？”马大头笑道：
“我就直说了吧，土大队队长要来了，那人是周义虎，我也只是想要给自己留一张免死金牌！
杨小虎先给我养几天，就对外说杨小虎是我的孙子了，你看如何？”
杨灯儿在一旁看着，说实话，她是很心动的，不说杨小虎读书会达到什么程度，但不当街溜子，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这就够了！
更何况还能借鸡生蛋，这不是好事？
她这时候插话了，“马叔，杨小虎到了你家，你不会不给饭吃吧？”
马大头言辞凿凿：“我不会，上面都来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怎会做自掘坟墓的事儿？”
“你想想，我粮食都给百姓们分了，我还在意多个人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