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敢拥有之物
“醒来，求求你．．．．．．睁开眼睛．．．．．．”他变得嘶哑的声音，哀求着，他用弦音特有的频率刺激他的心脏，肺部。
终于，他抽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睢木栖挂满泪水的脸，他忍不住伸出手去，为他擦拭那泪滴。睢木栖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林白看到秦辉墨活了过来，不禁露出失望的神情。
“既然如此，我就再杀他一次！”林白一剑劈来，竟然粉碎了水之翼。
在睢木栖的身后，秦辉墨刚刚站起来，他一剑刺去，却被睢木栖抓住了剑身。
“你是，红叶的．．．．．．哥哥吗？”
“没错。”他想抽出剑身，却没有成功。
睢木栖抓着那剑，慢慢地移动到身前，对着自己的腹部，刺了下去。
林白和秦辉墨都大吃一惊。
“睢木栖！”
“你、你做什么．．．．．．”
“唔．．．．．”他向后退了一步，拔出剑身，有些吃力地说：“这是、还给红叶的．．．．．．抱歉我不能，还得更多了．．．．因为我，还不打算，离开他．．．．．．”
林白怔怔地望着他，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敌人，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那一剑刺得相当深，如果现在他进攻的话，他就是把命放在了他的手里。
“请你，不要伤害他．．．．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要报仇，找我就是。”
他一手按着腹部，鲜血浸透了衣衫，秦辉墨扶住了他的右手。
看着这样的他，林白的内心，已失去了杀他的兴致。就算杀了他，林白内心的空虚，也不会得到丝毫的满足。
这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残忍的杀手。
而是一个心软的，对敌人也抱有同情，歉疚的，深爱着他的弟弟的男人。
林白垂下了剑，心里仿佛是更强烈的酸楚，空虚，他眨了一下湿润的眼睛，轻轻地说：“很抱歉．．．．以后，我不会再碰他了。”
“谢谢．．．．”
他退后几步，望了他们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
“睢木栖，快点，让我看看！得快点治疗！”
睢木栖望着他，他在对他说话，这不是梦。他紧紧抱住了他。
“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哽咽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秦辉墨也抱紧他，安慰他。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睢木栖抬起头，忽然望到了角落里的季烟，又是她！他是为了这个女人．．．．．．
“别说了，我来帮你治疗．．．．”
“不用了！”睢木栖突然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反正你又不在意我．．．．．．去照顾你的季烟吧，不用管我！”
秦辉墨望了一眼，季烟只是晕倒了，并没有受什么伤。而他的这个动作，令睢木栖更觉心灰，快步向前走去。
血沿着他的脚步滴了一路，秦辉墨追了上来，拉住他，睢木栖还想甩开，却被他紧紧地抓住。
“我在意你！你是，我最在意的人！”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他，问道：“是哪种在意？”
“当然是．．．．．．家人．．．．”他望着他，睢木栖眼中，是他从未看过的，悲伤．．．．．．
“是家人．．．．对，那是你一直想要的．．．．除此之外，不需要别的．．．．．．”
可是，就在刚才，在他以为自己要失去他的时候，他已察觉到了，来自内心激烈的痛苦、恐惧，还有比那更激烈的．．．．．．除了郗羽之外，他没有给过任何人的．．．．．．
他之所以嫉妒那个女人的原因，他之所以对他生气的原因．．．．．．他明白到了，那是他的妄念，是他不该奢想的东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请你．．．放开我。”
秦辉墨颤抖了一下，慢慢松开了他。
“弦音的愈合力很强，只要不是致命伤，一两天自然就会好，你完全不用担心。”
他转过身，径自离开。
秦辉墨知道，他受伤了，伤害他的人，是自己。
因为，他的眼神是那么悲伤，而且孤独．．．．
他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脚下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一再地无视他的心情，今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又害他受伤，秦辉墨已经无法原谅自己了。如果，现在再去哀求他的原谅，就是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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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他果然不再让他治疗，这次也是。他和徐千，姬子朔，一起去了西北边调查，在沙漠边，遇到了一队鳞鬼，里面有三个一级。
他们回来的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伤，因为比较严重，自愈也要四至五天。
“哥哥在房间里，他睡着了，你可以悄悄地进去。”睢木堇压低声音说，秦辉墨点点头，轻声推开了门。
睢木栖没有去床上，只是蜷缩在沙发上，这样对伤口很不好。
他走近他，在他身前弯下腰，可是，手指还未触到他的手，睢木栖突然低声说：“你来干嘛？出去。”
秦辉墨颤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只是．．．．．．家人的关心，也不行吗．．．．．．”
“不用了。”他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坐起来，“你去关心别人吧，徐千，姬子朔．．．．．．”
“他俩的伤早就愈合了。”
“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治好伤口，我就走。”
“我不要。”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向你道歉 ．．．．．．”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他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沉默地望着地板。
又是那种眼神，秦辉墨再也忍不住了，他走近他，一把抱住了他。
将他的脸，贴紧他的胸口，他低声说：“求求你，不要再露出那种表情．．．．．．你并不孤独，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所以，你不要．．．．再这么不快乐．．．．．．”
“否则，我会觉得．．．．是我害你这么不快乐．．．．．．”
他的拥抱，和话语，仿佛直入他的心扉。睢木栖抬起头，望着他，秦辉墨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些天来，他一定也很难受，因为自己的刻意疏远，他在自我责备，认为是他伤害了他。
“不是，都是我自己的原因，与你无关。”
他终于也伸出手，拥抱住了他。
在这一刻，他也决定，将那份感情，更深地压抑。
不能背叛郗羽，或者伤害小堇，尹月哲也说过，如果他爱上别人，尹月爱是不会原谅他的。
这一切不能发生，也不会发生．．．．．．
“我可以．．．．帮你治疗吗？”
“嗯。”他拉过秦辉墨，坐到他身旁，他好像终于不再生气了，秦辉墨稍稍感觉到了安心。
“你们和好了吗？”晚上，睢木堇悄悄地问他，秦辉墨点点头。
“太好了，哎，不要让我担心啊！我不想你们吵架，哥哥为此很不开心．．．．．．”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惹他生气了。”
“我没有在怪你啦，只是有点奇怪，哥哥很少会跟人吵架，就是徐千，姬子朔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哥哥生气的样子。”
睢木堇的问题，秦辉墨并不知道答案。
他讨厌季烟，秦辉墨因为她而受伤，更差点死掉，这是他生气的原因。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