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失败
它举起手中的巨剑，对着褚星宇，发出一个异常低沉而冷漠的声音：“现在他们都死了，本来，他们可以不用死的。这是你决定的。”
“…………”褚星宇不说话，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算你不开启深渊之门，我也一样能到达那里，只不过要多费些时间而已。怎样，想好了吗？“
褚星宇抬起头，灰色的亮晶晶的眸子望着它，绝然地说：“杀了我吧，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开启它，你的愿望也绝不会达成。”
它盯着他，他那明亮的眸子如同星辰，美丽之极。
“这双眼睛，据说能够看到未来……是吗？”
它的剑尖轻轻一扫，他的双眼溅出鲜血。
“呜啊——……！！！啊啊…………呜………”他捂着眼睛，弯下了腰，双手指缝间渗出鲜血，流满了手臂。
睢木栖握紧了拳头，褚星宇救过秦辉墨，而且，还是守护圣地之人，他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可是，现在根本不是出手的时机。
如果贸然行动，不止是褚星宇，自己也只是白白送死。
那家伙再次举起了巨剑，眼看就要斩下，睢木栖左侧五十米的后方，突然射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带着燃烧的金光，直击举剑之人。
糟了！——……睢木栖心中一沉。
只一瞬间，秦辉墨突地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而来，而他的身体，被另一股力量带离了地面，向左直飞出去。
睢木栖抱着他，直飞了三百米，身畔传来的巨响，秦辉墨看到，刚才所处之处，林木已全部消失，地面上多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原来还有一个人……”那苍白的脸转向这边，喃喃自语。
直到刚才，它并未发现睢木栖的存在。
“快逃！！！”睢木栖一把推向秦辉墨，他便直接向后飞出了几百米。
“旋涡！”他转身向前，在前方空中放出一个直径达五十米的巨型旋涡，卷入其中的树木和地面全部粉碎了。然而，只是两秒钟，一把巨剑破开旋涡，那家伙向他飞来。
“水之翼！三重阻断！”
在他身前，三道很厚的水之墙壁拔地而起。
巨剑来势不减，直直穿透了三道水墙，水之翼倾刻粉碎，如同无数水晶，在空中飞散。
而那巨剑，已插入他的胸口，穿透身体而出。
“呃……”睢木栖略微抬头，望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那家伙，它眼中毫无感情，周身散发的极恶之气，甚至连周边的空气都被压缩了，令人无法呼吸！
反向……睢木栖想施力，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它的剑身慢慢往下，从胸口到腹部，几乎要将他劈开两半。
“呜啊————！！……”他疼得叫不出声，双手抓着那刀刃，几乎要晕过去。
“睢木栖————！！！………………”
秦辉墨向他跑来，这样下去，他最后的努力也要白费了……
“反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睢木栖的身体脱离了剑身，向后飞去，秦辉墨接住了他。在他们前方，睢木秋的背影伫立着，头也不回地说：“带他走！无论如何，你要救他！”
“嗯！！……”
秦辉墨抱起他，向后飞奔而去。
他疾速飞奔，丝毫不敢停下脚步，直到出了林子很远，他才放下他，立即为他治疗。
然而，他的光子一输入他的身体，就消散了，无论输入多少，都不起作用。
那把巨剑上散发着黑紫之气，已侵入他的伤口，它破坏了光子，和身体组织，无论他用尽所有光子，也无法再治愈他。
“怎么会这样……”
秦辉墨颤抖起来，他望着他，那道巨大的裂伤，从胸口到腹部，几乎将他劈成两半。这些，都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呜……我该怎么办……“
他的头脑一片混乱，那个时候，他叫他走，他却返了回来，这是第一个错误。
然后，他误以为自己能救褚星宇，就一时冲动而出手，这是第二个错误。
如果你失败了，那就是我的失败。
这句话是有多么沉重，他现在终于理解了。
“…带我走……”睢木栖微弱的声音说，“别让……小堇……”
秦辉墨知道他的意思，俯身抱起他，向前奔去。
他一边跑，眼前却模糊一片，眼泪不停掉下，落在他鲜红的衣襟上。
该去哪里……这空荡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俩人……
“为什么要救我……你是睢木家的首领，却为了我这样……这样毫无价值的人……”
“我宁愿死了，也不要让你替我死……我……本来就……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从来也没有人……在意我的生死……我又不是，你的家人……”
然而，此时他眼前浮现的，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每天相处的日常。
他的微笑，他时而狡黠，时而故作苦恼的表情。
秦辉墨，你别太尽全力了，给小堇留点面子，可别弄哭她了。
喂，秦辉墨，告诉你个秘密，这栋房子里，你最不能惹的就是那个扑克脸，惹了他我也保不住你呢。
哎，我能叫你小墨吗，名字太长了很麻烦……
你要是愿意，大战结束后，也继续住在这里吧？我都习惯你在这里了，你走了我会很寂寞的。
因为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家人了啊。
“睢木栖……你这样做……是要把我逼进地狱了……”
他低头望向他，他闭着双眼，惨白的脸色，已再不会向他微笑，对他说话……
因为自己的错误，他却付出了代价，这代价是自己还不起的！
迷茫而痛苦的感觉支配了他，秦辉墨已经不知该往哪里去，只是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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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声，长蛇之剑突然从中折断。
八号变了脸色，“怎么会……你明明中了毒，为什么还能动……”
“多亏你的攻击，造成了不少伤口……那些毒，已经随之流出去了。”陆森盯着他，对方的武器已断，正是进攻的时机。
长蛇剑每次弯曲到极限的时候，转弯处就会非常薄弱，他刚才正是瞄准了那一点，全力一击，才折断了它的剑。
但他自己也受伤颇重，并无优势。
它向他扔出红球，陆森闪避着，向它逼近，一刀斩去，砍中了八号的左肩。
“呜咿咿！”它大叫一声，突然嚷道：“四号！你来了？快帮我！”
陆森以为它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并不理会，只是继续进攻，然而视线稍转之时，赫然发现四号果然站在不远处。
四号在这里，那么说，秦辉墨……他略一分神，八号手中闪着红光，一爪向他抓来。
“砰！砰！”两声，周远的子弹从远处射来，贯穿了八号的手臂，在它右臂上留下了直径五厘米的孔洞。
“唔呀呀呀！”它大叫着，向后逃去，一边叫喊道：“四号！你还不出手吗？”
陆森盯着四号，它却一脸平静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出手的。我已败了，我答应他退出这场战斗。至少今天，我不会再参战。”
“你来这儿想干什么？”陆森听到秦辉墨平安无事，也算放下心来，但四号此来必有目的。
“有件事想告知你，刚才，我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你家首领，睢木栖，怕是快要死了。”
“什么？！——你胡说！……他不会败给一级！”陆森瞪着它，他绝对不相信……
“当然不是一级，它是鳞王身边，地位仅次于王的两位将军之一，左将军……不好意思，我不能说它的名字。斩伤睢木栖的，就是他手中的‘地焰’。”
“地焰，四把神剑之一，用以插入圣地之锁中，解锁四地之能量。一旦三河村的圣地被破，这场战争，便是我们的胜利了。”
陆森倒退一步，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那把剑所造成的伤口，即使是秦辉墨也没有办法治好。
对方是左将军，他为什么还要去？！在几百年前，他的实力确实只是稍低于将军级别。可是那场大战，他为了拯救那个女人，不惜耗尽自己，那摧毁了他的身体。
从那之后，他的力量仅恢复到从前的十分之一。他应明白，绝对不可能取胜的！
他……究竟是为什么……
陆森喘着粗气，身体摇摇晃晃地，眼神也变得茫然。周远走近来，扶住他，道：“还好吗？它跟你说什么？“
“不要说！”陆森突然冲四号叫道，“在打倒八号之前，什么也不要说！”
他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力气了，如果不击败八号，他死也不甘心！
睢木栖，根本就是为了他们……为了让大家的努力和流血不会白费，他明知道是送死，还是要去……
混蛋……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为什么总要考虑别人！
我为什么会追随你这样一个笨蛋！
陆森手脚都颤抖着，脸色惨白，喘着粗气，好像随时就会倒下。周远以为他是伤势太重，于是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来解决它就好。”
八号在远处盯着这边，它眼见四号不会帮它了，于是想要溜走。
周远追了过去，陆森嘶哑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只是报答他俩没杀我吧，那位少年抱着他，去了左镇的方向，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说完，它转身就要离开，陆森却回道：“谢谢你。”
它转头望了他一眼，心想，弦音的人对它道谢，这还真是第一次。
今天，它输了战斗，自觉无地自容，想激秦辉墨杀了它。但睢木栖却作主放过了它。
而现在，他的手下亦对它道谢。
那个男人着实有让人敬佩之处，若是在那场大战之前，他甚至有可能与左将军打成平手。
不过，真是太可惜了……它摇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