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陆森对六号
与此同时，在四点钟的方向，宽阔的石桥上，另一场战斗正在展开。
六号暗红色的剑身上，伸出许多条藤蔓一样的东西，它们迅速爬满了周围的空间，这些深蓝色的藤蔓上，开出了紫色花朵。
“这是什么……”陆森摒住了呼吸，那花朵散发的甜香气味，令身体变得麻痹，行动迟缓。
“吾的彩云糖，可是很甜美的，会让你在美好的幻觉中死去……”
六号得意地笑着，向陆森冲过去。
“叮！”地一声，两人刀刃相接，它的剑身上紫色的花朵瞬间闭合，突然喷出一粒粒的果实状圆形物，陆森立即闪避，但还是有几粒打在了手臂和胸口上。
那东西立即嵌入肉里，向周围发长出根径，蓝绿色的根径在肉里漫延，深扎，手臂和胸口传来强烈的麻痹感，几乎就要握不住刀柄了。
“糟糕！”陆森左手握刀，想将那东西挖出来，可他一用力，那东西就越发地往肉里钻，血喷了出来，他额上渗出冷汗，拿那东西毫无办法。
六号见状，也不急于进攻，它在等那东西慢慢消耗他的体力。
“彩云糖的果实，会吸取你的生命力，生根，发芽。等它开出花来，你也就一脚踏进地狱了，嘿嘿……”
“你也懂……什么是地狱……”陆森咬着牙，突然一刀戮进肉里，用力一搅，将那果实和自己的血肉一并搅碎了，那碎块随着喷涌的鲜血流了出来。
然后，他又把胸口的三颗也搅碎了，鲜血浸透了衣衫，六号也惊讶于他居然对自己也如此狠手。
“对我来说，如果不打倒你……如果无法去救援堇小姐，而失去她……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地狱！”
他握紧刀，将波形缠于刀上，一个横扫，桥上爬满的藤蔓纷纷碎裂，掉落。
“喔！对你来说，那个女人的性命，比你自己更重要吗？无法理解……”
六号扬起刀，对着冲过来的陆森，一刀劈下。
清冽的响声中，两刀相接，它的刀刃上长出的藤蔓立即缠住了他的刀刃，并往上蔓延。
“无所谓，反正，你也救不了她。”它冷笑道。
它缠得是那么紧，陆森用力一拔，却拔不出刀刃。而那藤蔓，已顺着刀爬上他的手腕。
缠住手腕，深入肉里，接着是手臂，身体……很快，陆森的全身就被藤蔓的牢笼一层又一层地缠住，紧固其中，一步也无法移动。
他的身体在迅速麻痹，它将要吸光他最后一丝力量。而甜美的幻觉，开始在他眼前涌现。
远处的村庄，已燃起熊熊火焰，他和村子的同伴们被十几个鳞鬼包围了，它们都是三级。而那时的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拼尽全力，也救不了任何人。
“快逃！”他想大叫，而最后一个同伴，也倒在鳞鬼的刀下。
握紧刀，他向着它们冲过去。而那些家伙，轻轻一下，就将他放倒在地。
它们砍伤了他的脚，令他无法逃跑。他只能用手撑着，一步步往前爬。他的腹部，背上，都布满刀伤，它挥起刀，要给他最后一击。
突而，一阵轻盈的风刮起，他身前那鳞鬼握刀的手臂被斩飞了出去，它惨叫着倒在地上，又被一刀贯穿了心脏。
接着，周围的鳞鬼一个接一个倒下，很快就没了声息。
执剑的他，走向他。
他是那么美丽，而威风凛凛。
“你是谁……？”陆森颤抖的声音问。
“我叫睢木栖，你还好吧？”他对他微笑。那笑容，和声音，陆森到现在，也忘不了。
他要追随他，无论几百年，他愿成为他，最忠诚的部下。
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所以，无论是他的痛苦，喜悦，悲伤，他都是最了解的。
自从那个女人离开后，他变得格外地孤独。总是一个人独自战斗，他宁愿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
似乎这世界上，已没有值得他活下去之物。
直到那一天，睢木秋带回了那个小女孩。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了。”睢木秋这样说。但是，其实她不是。
睢木堇是被睢木秋转化的，他的星眷。
他和她之间，也不是什么兄妹。她会爱上他，是很自然的事。
然而，待他发觉了这一点，他们之间，已经是进退维谷。
虽然他说过，不会爱她，但从何时起，她却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为了守护她，他最重要的妹妹，他会拼命地活下去。
所以，陆森也要守护她！
她是他最重要，不能失去之物。
“如果现在……不打倒你的话……”
陆森的声音喃喃地说，六号有些惊讶：“你还保持着意识吗？明明已经被吸取了那么多生命……算了，现在就给你最后一击。”
然而，它话音刚落，那些缠绕的藤蔓，一层层断裂，脱落，枯萎，一直到达它的剑身，那剑也一寸寸粉碎，化为灰烬。
“什么？！吾的……彩云之剑……为什么？你做了什么？”它大惊失色。
“你不知道吗……植物，也有它的生命频率。”
陆森喘着气，脸上却露出微笑，“栖大人，总是在花园里种植那些玫瑰……托他的福，我对植物也有所了解。只要以与它相同的频率发动波形，就能破坏它……”
“现在，你已没有武器了，不如就此认输，我会放过你。”
“别作梦了！以为毁了我的剑就能打败我吗？吾要让你付出代价！”
它的蛇杖向他发射红光，陆森一边闪避一边向它靠近，一刀劈向它。六号以蛇杖格档，那金属制成的杖却瞬间被砍断，剑气不减，直劈它的右臂。
“咿呀呀呀——！！”它大叫一声，右臂被斩断了一半，只剩一半的骨头和肉连接着。
它迅速后退，向他扔出一个红球，陆森急忙闪避，轰隆一声，地面被炸出个大坑，烟尘四散。而六号也借着这阵烟雾，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糟糕！不能让它逃了……”陆森搜寻它的身影，另一个身影却出现在桥的那边。
“别追了，陆森，这里交给我吧。你去支援小堇！”
周远向他跑来，还有……成拓。
“不行！它虽然受伤了，但仍保有大部分战力，我怕……”
恐怕他们俩不是它的对手。
“还有我呢！你们全都走，让我来消灭它。”另一人从右边街道走来，正是尹月哲。
“是你？！”周远露出敌视的眼神，他可还记得很清楚，这家伙是睢木栖的敌人！
“别这么紧张，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尹月哲淡淡地说，“今天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鳞鬼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先解决了它，再来说别的事。”
“他说的对。”陆森接口道，“总之，你是三足乌吧，实力应该不弱，这里就交给你了。周远先生，成拓先生，跟我走。”
三人向着桥那头的方向奔去，然而，跑出不远，成拓却对周远道：“我留下来吧，六号挺厉害的，怕他一个人打不过。”
周远知道他的意思，他是不想面对睢木堇，毕竟他曾经背叛过睢木栖。
“好吧，你小心点，成拓，记住，活下来才最重要。”
周远交待了一句，两人分头奔去。
“成拓先生……不用那么介意的，栖大人没有怪他，还很担心他，堇小姐也明白的……”
陆森这样说道，周远摇摇头，“他只是过不了他自己那一关。这么倔强，放不下仇恨，又放不下对栖和弦音的感情……”
陆森也沉默了，不过，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他展开了零波形，必须尽快搜寻到睢木堇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