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母亲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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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屋，内景

    出租屋，内景

    王志刚：妈，网吧的事儿我知道了，这不怪您，您手头上没有钱，又没有退休金，年轻时候的积蓄都让孩子们上学用了，现在老了，挣钱难了，难免会看重到手的东西。

    母亲脸色稍有缓和，她期待着王志刚接下来的话。

    王志刚：既然这样，您就在家里休息吧，上了年纪，本来就不该在外工作的，您这么拼，到底是为什么呢？听我的，别去工作了。

    母亲突然有些怒了，她生硬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这么拼，你一个大学生看不出来吗？你的小舅子都26了，还没有成家，我不急吗？

    王志刚：妈妈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缘分都是上天注定的，您看，我和思月不也是30岁才结婚吗？只要缘分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连彩礼也不要了，更不会逼着爹娘买房送彩礼，这些东西，我们都不看重的。

    岳母的脸色难看极了：哦，你们那里不重视彩礼，我们这里可看重的很哪。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儿子可是要传宗接代、养老送终的。姑娘出嫁要一笔彩礼，正好可以拿来给未来的儿媳，姑娘赡养婆婆，儿媳赡养自己，几千年来，大家都这样遵守秩序，社会啊，家庭啊，才能正常运转。现在好了，我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毒思想，上了几天学，就要求男女平等，结婚要自由恋爱，不要彩礼，还不要公婆带孙子，硬要丈母娘来带外孙，你说，现在的社会是不是乱了套？我原以为你比思月看的通透，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变了卦，我是看穿了：凡是对你有利的传统你都要，凡是对你不利的传统你统统去掉，你才是那个啥，有文化的自私。

    王志刚没想到丈母娘一介农妇，在江州生活几年后，变得能说会道，而且那满头白发下面，掩藏着各种歪理邪说，自己一不小心还说不过她呢。

    母亲：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废话说了一箩筐，你们表态吧，我儿子这房子到底怎么弄？现在农村的风气你大概也知道，姑娘少，小子多，僧多粥少。没有彩礼，没有像样的楼房，凭你说到天亮，人家也不理你。

    王志刚：妈，您的想法我知道了，我回头跟思月商量一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先给您打个预防针，我们手头确实没有钱。您晓得的，思月刚刚上班，还没有转正，实习期的工资少的可怜，差旅费还不够的。我呢，一个人的工资，既要租房，又要养娃，还要养家，我和思月读研的学费都欠着呢，每个月要还一些。还有，我姐在这里带娃，多少要给一些，毕竟她还有两个儿子要养，她是壮年劳动力，在工厂打工也能月收入五六千呢，看在一个妈生的面上，她只要4000元，所以说，我每个月的收入除了这些开支，没有一点结余，很多时候我靠预支甚至借钱过日子。

    母亲顿了一下，没想到女婿女儿过得这么艰难。说一千到一万，女儿不该嫁了这个穷光蛋，家底空空，不但不接济我家，还让我们一家勒紧裤腰带去帮助他们，真是可恨的一家人。

    转脸一想：既然穷的见底儿了，哪里来的清高呢？我辛苦种的菜不吃；垃圾不让捡，我每月抠5块菜金嫌我素质不高，我捡了手机自己用，说我是贼，哎呀呀，就你们高尚，你们有钱，原来在这里装有钱呢？呸呸呸，我算是看透了，这农村人啊，一旦到城里久了，就变得势利了，变得不食人间烟火了，假清高了，哼，我就要戳穿你们的脸面，没有钱就要说话做事像个穷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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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思月：妈，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弟弟呢，我只有一个弟弟，我是掏心掏肺想对他好，可是现在我们刚刚到江州，手里没有一点积蓄，怎么帮呢？要说买房子，我肯定要先买自己的房子呀，你看，我们租来的房子这里坏了，那里漏水，房东还经常撵我们走，以前东西少，搬家容易，现在，这么多东西，怎么搬呀？你说，我们这里生活憋屈不憋屈？

    母亲：憋屈也是你自找的。当初为什么不给你公婆要彩礼呢？要了彩礼，我们攒着给你弟弟不就一环扣上一环了吗？你把规矩打破了，所以就掉链子了，大家都走不下去了。

    庄思月恼怒道：你以为我不想要彩礼吗？你没去看过王志刚的家烂包的，我说家徒四壁你听不懂，这样说吧，家里啥都没有，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是带雪花点的，他的妈妈智商只有50，他爸爸矮小多病，一年到头生活都靠亲戚救济。不瞒你说，他们现在住的烂瓦房，还是王志刚借钱修建的，现在每年都在还借款。这样的家庭，我好意思开口要彩礼吗？还有更重要的，当时我30岁了，生活费靠王志刚的工资提供，如果我不结婚，哪能名正言顺花人家的钱？更不要说，王志刚比我先找到工作，人家的单位可是香饽饽呢，不少老同志要他做女婿呢。如果我不赶紧结婚，我连这样的老公都找不到了。

    母亲：你说得再有理，我都可以不听。你们太虚荣了，日子过得这么穷困，还处处摆出有钱人的样子。今天我把话撂这里了，如果给我钱买房，我就回去。否则，你就要在这里给我找工作，我吃住在你家，不许你们说三道四。

    庄思月：妈，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母亲：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生了你养了你，现在我有难处，你不应该站出来帮助我吗？

    庄思月：原来，你生我就是为了服务于弟弟？你要用我的幸福来换回弟弟的幸福吗？你也太偏心了吧？告诉你，我今天才明白，生为你的女儿真是我的不幸，不，我的耻辱。如果我能选择，我不会在天上选择你，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妈妈。我现在要去告你，告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生在你这样的家庭，告你强迫做我的妈妈，你这个不合格的妈妈！

    母亲听完后，大发雷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算是白养你了，白白供养你上学了。想当初，我上山砍柴，我在家里养母猪，我到处给人家打零工，供应你读书，结果你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对我的难处不管不问，合着外人一起欺负我，呜呜呜，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