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肆意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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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外景，秋
学校后门，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水哗哗作响，放学的孩子们脱了鞋子赤脚过河；农民们在河边挑水浇地、洗衣服，学生们拿着饭碗在河里刷着。河岸杨柳依依，植被丰茂，晚饭后，老师们悠闲地在河岸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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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老师陆羽的宿舍，内景
墙角放着一架破旧的风琴。陆羽端坐在琴前，肩膀一抖一抖，动情地弹奏。
陆羽比庄思月早来一年。据说是这个乡村中学第一位分配来的科班音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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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
陆羽站在讲台上，头发高高扎起，穿着的确良格子落地长裙，细细的高跟让她高了5厘米。
她双手拍着，嘴里说道：同学们，跟我来，一起打拍子！哒---哒哒—哒哒哒---
只见同学们坐地东倒西歪，还有几个人扭着头说笑在一起。
陆羽怒道：李明亮，你站起来！谁让你们上课交头接耳的？
李明亮蹭的站立起来：陆老师，我们不喜欢上乐理，我们学不会，也听不懂，我们就想唱流行歌曲。你叫我们唱《大花轿》好吗？现在大街小巷都在唱。
陆羽忍住怒火：这些歌曲不适合你们，你们还是天真烂漫的小学生，听这些太早了。
李明亮：陆老师忘记这是哪里了吧？我们都上中学了，中学生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歌曲。不就是音乐课吗？学那么高深有什么用？
是啊是啊，同学们纷纷表态。
陆羽：好了，你们的想法我都知道了，接下来自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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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内，夜幕降临。
饭后陆羽踱到班主任门口，小高老师正在门口煤炉子上炒土豆丝。他站起身，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锤着腰：学生娃子们上课不认真了？
陆羽站定：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我扒心扒肺教他们乐理，几个人都起哄不学。
小高老师：你费那心干啥？随便教几首流行歌曲哄哄算了，还指望他们成才不成？爹妈都是农民，还指望他们成龙成风？好歹识俩字，出门打工知道回来就行了。可别把自己气坏了。
陆羽双手一拍，故作开心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吃力不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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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低矮的住室内，一桌一椅一床。正门口放着破旧的风琴。每天上午第四节，各个班轮流派来人高马大的男生，四个人才能抬到教室去。
丁丽丽：听说有学生起哄了？
陆羽苦笑着摇摇头：对牛弹琴。
丁丽丽：学生们眼界窄，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该咋教咋教。
陆羽：主要是有的老师也眼界不宽。没有他们宠着，学生们敢？
丁丽丽微笑着端详她：她整张脸非常精致，可惜肤色黑了一些，五端身材，微胖，拉垮了整体形象。
丁丽丽：听所你还会唱戏？
陆羽：我不但会唱歌唱戏，还会舞蹈呢。我们乡镇举办过几场大型文艺演出，我都去担纲主演，很多歌舞节目，都是我来做艺术指导呢。
丁丽丽:小学校藏龙卧虎啊。陆羽，你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会飞黄腾达的。
陆羽：托你吉言，我也盼望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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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室，日景
陆羽站在窗前：一一一，呀呀呀，啊啊啊——
庄思月：你听听，又在吊嗓子了。一声比一声高，真担心会喊破了音。
丁丽丽：不会的，她有这个实力。老天爷赏饭吃，还是那种追着赏的，可惜生错了地方。
老高的老婆是个一头沉，农忙的时候回家种地，农闲的时候来学校里陪老高。她一边铲锅底里的烟，一边说：又骚情了，猫叫春似的，烦死了。
丁丽丽：没见识的乡下人，唉，真拿她们这群老娘们儿没办法。
庄思月：掉毛的凤凰不如鸡。我们都得忍着，忍到一定程度就同化了。
丁丽丽：咱们不会的，别忘了，咱们是英语系的，咱们是有国际视野的。
庄思月：去你的国际视野。你简直把我笑不活了。俗话说，上什么山唱什么歌。咱们分配到了歇马岭中学，想出去就难了。不，我说是我，想出去就难了。
丁丽丽若有所思地看着庄思月：不，咱们一起出去，还有陆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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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住室
顺风耳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我说陆羽呀，吊嗓子是件好事情，不过你大清早去小河边吊嗓子，可能更有氛围一些。你看那大衣哥，邻居们嫌他吵，他就拿着锄头去地里喊，最后，也喊出名堂了不是？学校宿舍，不适合吊嗓子，知道不？有人没有欣赏能力！
陆羽笑了：一一一，呀呀呀，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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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日景
庄思月和丁丽丽站在窗前大声唱和：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只神奇的摇篮，神奇的摇篮，那是一副雕花的马鞍，伴我度过金色的童年。当阿爸将我扶上马背，阿妈发出亲切的呼唤，马背给我牧人的勇敢，雕花的马鞍，啊嗬，成长的摇篮。
歌声高昂，马头琴声哀伤，庄思月的眼睛里隐藏着泪水，不少年轻的男教师在窗前走来走去。
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