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迟来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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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厅，内景

    人影攒动，人声鼎沸。同学们三三两两吃着散伙饭，声音格外大。

    许三江端过来四个菜，还有两碗白米饭。

    庄思月静静坐在桌前。

    那个化学系的的师弟坐在她的侧后方，火辣辣地看着她。她微微一笑。

    许三江徐徐走过来，坐在对面，把饭菜尽量往庄思月的面前推。

    许三江：听说你们系的饭卡统一收上来了。

    庄思月：是啊，做事欠考虑，不知道我们还有两天才能离校吗？你们系挺好，现在也没有收上去。

    许三江：给了我请你吃饭的机会。

    庄思月：我想吃粥，胃不好。

    说着起身去了窗口。

    许三江追上来：我来买。

    许三江沉默地吃着菜，庄思月故作镇静地啜着粥。这一张饭桌，出奇地安静。

    庄思月低着头，轻轻搅着粥。许三江不时用勺子在她的碗里挖粥吃，她装作没看见。她用头发遮住眼睛，那眼睛里沁着泪水，她的思绪飘向远方：

    在那个春节的晚上，他们两个依偎着走在旷野上；在那个樱花怒放的春天，他们一起徜徉在花海中；在林荫大道上，他们手挽手走着；在电影院里，他陪她看《甜蜜蜜》；在图书馆里，每天和她坐一起；在回家的公共汽车里，帮她提行李，然后，一起坐上开往深圳的列车……

    许三江：你的眼睛红了。

    庄思月：红眼病啦。

    许三江伸手想抚摸她的眼睛，她一闪，许三江收了手。

    许三江：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庄思月：低一级的，化学系的。

    许三江：他一直在看你。

    庄思月：让他失望了。

    许三江：思月，过几天你就回家了，我也去深圳了，临走前，我想要你一样东西留作纪念。

    庄思月：什么东西？

    许三江：这只碗。

    庄思月：你说晚了，我已经答应送给黄坚强了，他现在穷的连碗都买不起。明晚6点，我请你吃饭，校门口饺子馆，不见不散。

    说完，庄思月起身离开。

    化学系的小伙子目瞪口呆，久久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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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馆，内景

    庄思月的面前放四道菜，两盘牛肉馅饺子。

    许三江明显修饰过，头发水亮 ，往后梳着大背头，略显成熟，一身黑色的簇新西装，这是准备闯深圳的行头。如果拿着一把枪，就是许文强。

    庄思月：今天你很精神哦，请坐。

    许三江：这算是你请我的散伙饭吗？

    庄思月：算是吧。来，干杯，一切都在酒里。

    许三江：你不是不会喝吗？

    庄思月：学学就会了。

    两人埋头吃饭，再也无话。

    庄思月把手轻轻往前移动，又停下来。终归迈不出这一步。

    许三江不由自主看着二楼的标牌：住宿。

    庄思月也看了一眼。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远方。

    许三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回家乡教书啦。

    庄思月:嗯。

    许三江：我最担心黄坚强，他的毕业证被卡了，晚毕业一年。他身无分文，不，负债累累，可怜啊。

    庄思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许三江：没想到潘贞静的结局这么好。

    庄思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许三江：我听说她专升本用了一些手段。

    庄思月：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许三江：你今天怪怪的。

    庄思月：我一直都怪怪的。

    沉默。

    庄思月：毕业了，我们都要重新开始了，我们都要好好做自己哦。

    许三江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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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毕，二人一前一后相隔一米，沉默着溜达了整个校园的林荫大道，这条大道一起走过了多少遍，有欢笑，有眼泪，有憧憬，也有不安，今天再走一遍，留下的是满满的回忆。他们又走了学生餐厅、电影院，宿舍门口的小卖部、图书馆、操场、还有教室外的小花坛，月季仍然开着，因为一年到头开着，所以没有人稀罕。最后，两个人又溜达着回到女生宿舍门口。

    许三江：我回去了。

    庄思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