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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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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闻先生。”赵先生看着屋里的年轻人笑呵呵道,“看起来很年轻是不是?”

    萧谨月端详着闻旭,这个年轻的书生沉浸在诗书中的模样与诵经的僧人有几分相似,如玉面佛陀沉静温柔。

    感受到屋外人的注视,闻旭看向了目光的来源,对上萧谨月探究的目光。放下手中的书,闻旭走出来同赵先生行过礼,又冲萧谨月拱了拱手。

    不等闻旭开口,或者说他开不了口,赵先生就先一步介绍起来:“阿旭,这位是萧府大小姐,有些事想跟你商量,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做你的主了。”说罢,赵先生就进屋接替闻旭的教学工作去了。

    萧谨月微笑着看向闻旭,她对这个年轻人的第一印象挺不错。可是闻旭半天没说一句话,同萧谨月对视了一下眼神立刻就躲闪起来。

    “闻先生?”萧谨月疑惑。

    “先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安宁诧异道。

    只见闻旭的脸肉眼可见地窜红,一直红到耳朵根,比晚霞还艳几分,玉面佛瞬间就成了关公像。

    “小……小生……见过大姑娘。”闻旭艰难开口。

    “噗嗤。”萧谨月万古不变的浅笑如今是绷不住了,这个容易害羞的年轻书生真是很有意思。

    闻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听萧谨月说:“先生不用紧张,小女子来是想请先生教育贤堂的孩子们念书的。”

    闻旭听到“育贤堂”三个字也明白了,说起正事明显就没那么紧张了:“小生知道的,都是些可怜孩子。”

    “确实,我上回去了趟育贤堂。”萧谨月抿了抿鬓角的碎发,“本以为有萧家支持,这些孩子过得不说多好至少不至于过得太差。”

    “但没想到,他们见人就躲,有几个生着病我都不知道。”

    安宁附和着:“小姐,这事儿怨不得你。那些小孩子亲近的人都在大牢里,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没有排斥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闻旭面色渐缓,沉吟道:“萧小姐不必自责,他们本就是孤儿,与人相处是有些不同的。”

    萧谨月秀眉微蹙,轻叹一口气:“我怕只怕这些孩子不肯亲近人,没大人引导会走歪路。”

    “小姐菩萨心肠。”闻旭思考了片刻,“您的意思小生明白。”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传道为先,后为授业。”闻旭深鞠一躬,认真道,“这些孩子日后若是不分是非曲直,定是我闻旭今时犯下的错。”

    萧谨月看到了闻旭眼中的认真,衬得那双澄净的眼眸越发明亮。

    “闻先生的意思是?”

    “小生愿意教育贤堂的孩子读书,只是文竹书院还有其他学生,小生不便两头跑,文竹书院地处偏僻,还要拜托萧小姐派人接送这些孩子。”

    萧谨月笑得灿烂:“没问题,我替孩子们多谢闻先生,酬劳我萧家也不会少的。”

    “酬劳事小。”闻旭摇了摇头,“承蒙萧小姐信任,小生定不负所托!”

    “那就这样说定了,过几日我便会派人接送孩子们,就请闻先生费心了。”萧谨月福身行李,“小女子还有事,先走一步,麻烦闻先生也同赵先生道一声,我便不打扰了。”

    “好,小生走不开不能相送,还请见谅,萧小姐慢走。”

    弱柳扶风的女子,背影却笔挺如松柏,浅笑吟吟却不过表面,一双桃花眼眸仿佛能直视人心。

    唉,这一见到姑娘就紧张得没法好好说话的毛病真是麻烦。闻旭看着萧谨月的背影,面颊上依稀仍可见红晕,于廊下伫立良久,末了,才回屋继续授课。

    另一边东大街刘寡妇的馄饨摊上,颜舒良趴在不大的木桌上看着萧谨言像饿狼一样囫囵吞着馄饨,腮帮子鼓鼓囊囊活像只仓鼠,嘴里含含糊糊还冒出来一句:“青青!再来一碗纸皮馄饨!”

    “你还吃?都第三碗了……你这个食量以后嫁得出去吗?”颜舒良一脸嫌弃又心疼地望着那头饿狼,可是又没办法,谁让他和萧谨言切磋又输了呢。

    萧谨言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我就不劳颜小爷操心了,倒是你自己,就这身手,颜爷爷怎么没把你逐出家门呢?”

    “这怎么赖我呢?”颜舒良气得跳了起来,“明明你上个月还要躲我的虎啸拳,今天就能解我招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去找我爷爷偷师了!”

    萧谨言乐了:“没法!我有我二姐呢!甭管什么招,一看就会,颜爷爷的拳法她早就研究透了,就你这半吊子的花拳绣腿,她随便指点我一下就能解决。”

    “你家都是什么怪物啊?”颜舒良气闷,“你家大姐跟只老狐狸似的,每次都让我姨娘吃哑巴亏。”

    “大姐姐……”萧谨言舀馄饨的动作顿住了,“她最近经常出门,我有点不安。”

    颜舒良眨巴了几下眼睛,一脸疑惑,挠了挠头,把鬓边一缕不听话的天然卷塞了回去,忽然灵光一闪:“你是担心那个杀了宋仪琳的凶手又会动手?”

    “嗯。”萧谨言长叹一口气,反复揉捏着指节,“那几个人贩子已经归案一个多月了,可杀人的是谁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一样。”

    “府衙那头只知道人是闷死的,凶手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有很强的目的性,而且会是一个很凶残的人。”

    “萧谨言,你哪来这种感觉?”

    “就是直觉,我甚至觉得那张皮,是活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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