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曹礼瞬间的觉醒
曹礼落荒而逃，看着自己碗里寥寥无几的肉，想起宝儿清凌凌看透一切的眼神，再看他两个姐姐跟外甥碗里黄澄澄的鸡汤跟鸡肉，上面放了干黄花跟绿油油的菠菜，曹奶碗里的烧鸡肉比宝儿这个坐月子的都多两倍不止。
而她们吃着宝儿娘家带来的东西，还说着风凉话。
曹大姐，“估计省吃俭用的给背来了。”
曹二姐，“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总不能她们家的人生了孩子，她们还只顾抠搜。”
“真真的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曹大姐吃着宝儿娘家的，还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吃吧，赵宝儿一人也吃不完，坏了不就浪费了，自古浪费粮食的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曹母眼含不屑，从锅里挑出来肉块放在几个外孙碗里。
“外奶，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曹母一脸慈爱。
“这肉绵绵的好吃，不然我还咬不动。”曹奶戴着假牙含糊不清的道。
紧接着又一句，“你爸人家喜欢吃劲道的。”说的一脸欢喜。
“还有几只，一天一只，不然就坏了。”曹母早就打算好了，等女儿们吃完离开时，把鸡蛋一人几盘子给带上，至于宝儿，家里鸡下蛋着呢，人家小姨也说了，人体一天只能吸收两颗，那就吃两个，其他的存着给女儿外孙吃。
“妈，你看，圆圆爱吃的，这个娃娃嘴挑剔的很，鸡蛋要吃咱们老家的呢，买的人家嫌腥不吃，我就一天操心着，这两天在咱们家看着胖了一点。”曹大姐眼珠子一转道，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娃娃爱吃你就说，家里都老大汉（大人），吃不吃都一个样，不能让娃娃饿着。”曹母不认同道。
“以前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现在有娃娃了，娃娃还要吃奶呢。”
曹母肉眼可见的眼睛立了起来，嫌弃又厌恶，“吃什么奶，来这儿就是受罪的，只吃却没奶水，一看就是个苦命的，自己吃的肥头大耳，也不知道长那两玩意儿有什么用。”
曹礼这一刻感觉自己在遥远的地方看电影，而这电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个个的嘴脸放大了无数倍，露出的獠牙丑陋无比，手里的面条应该美味无比，可他味同嚼蜡，甚至渐渐冷却，捞起放进嘴里。
“哇！”全部吐了出来，胃部痉挛，他扔下碗冲进了厕所，吐的晕头转向。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宝儿当时连着吐了三个月是有多么辛苦，而自己妈却轻描淡写的说那是矫情。
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那种窒息的痛苦，原来宝儿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生熬着，她是有多么崩溃啊。
在当时给他偷偷打电话时，她是不是已经到了极限。这样压抑痛苦的日子她过了多少个日夜。
她们在宝儿面前含笑说着看不起宝儿的话，在他稍微有偏向宝儿的念头时，她们就会诉苦他妈的不容易。
而在平时，她们讨伐宝儿从来不避讳着他，是不是她们也认为他对宝儿可有可无。
记得宝儿出院那天他跑去买回来的鞋，因为手里钱不凑手没有买衣裳，只买了鞋。
他大姐在宝儿面前一脸嫌弃的说丑死了，这鞋难看死了，还说宝儿即使出月子了，也要带孩子，无法穿高跟鞋。
宝儿一想也是，他同样的想法，宝儿告诉他，那就换双平底的靴子，冬天正好穿，结果他大姐执意要跟着去，他挑一双说不好看，挑一双，说宝儿不会喜欢，直到给他妈挑了，他大姐才说合适。
他记得他回来是宝儿那双大眼睛里面满满的期待，他还没有来的急说，他大姐就说没有好的，直接给妈换了一双时，宝儿那眼底的失落，当时他不觉得的什么，也认为他大姐说的对，现在才感觉到宝儿眼底的难过跟失望。
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在乎你，让本就看不起你的人如何在乎？
她应该对他很失望吧。
也是，宝儿刚才眼底的神色，让他到现在都不敢想。
“你怎么了？”曹母追问曹礼。
“你舅舅好东西吃腻了。”曹大姐对儿子说道。
心底对这个弟弟也是看不起的，没能力，依靠不上。
原来，这样的软刀子戳不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啊。
“哇～”曹礼感觉把苦胆都吐出来了，甚至不想看到浮于表面的关心。
他擦了擦嘴角，“妈，那是我姨娘给宝儿拿来补身子的，并不是给你们的，你们这么做合适吗？没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你们亏不亏心？”
曹母一愣，还没有来的急撒泼呢，曹大姐就冲了过来。
“你怎么跟妈说话的，以前爸经常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是妈在做，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不说你多孝顺，可也不能为了外人就寒了妈的心啊。”
“这么说不对吗？我没本事，让妈过上好日子，那你有本事，你为什么不让妈过上好日子，反而吃着宝儿的东西，却看不起她？你哪里来的脸？”曹礼对这个只会说却从来不帮一把的大姐说道。
“行行行，我走，我们走，要不是妈，我也不想来看这个脸色。”曹大姐火了，嚷嚷着要走。
“如果来有吃有喝，还伺候在手上，这个脸色我乐意看。”
宝儿生孩子，去的时候什么没带，仅仅十二天，剩下东西大半放着呢，她来的时候带一条鱼，美其名是给宝儿补身子的，而宝儿却只喝了点汤，其他的都进了她们的嘴。
家里留的鸡蛋是为了给宝儿坐月子的，结果她们每天早上蒸鸡蛋，孩子吃还不算，她们两个大人同样吃，一次十个打底，他又不是瞎子，他只是想着家和万事兴，她们却得寸进尺把他跟宝儿当傻子。
“你什么意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曹大姐不同意了，她怎么就要人伺候了？
“只双眼就看得明白，还需要去用心吗？你不认同，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来做什么了？除了吃了宝儿的口粮外你做什么了？也对，每天扫自己住那屋的炕了。”曹礼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