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困兽之斗
（葎人隐藏在虚无中，一种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出去的时机。他相信了这种直觉，静观其变）
“哈啊！”
远超人类所能发出的声响，造成的冲击以肉眼可见的空气波动成环状袭向林娜，周围一切消散，只剩下林娜一个人，就连宋卓本体也不消失了。
林娜显然意识到中计了。
一层层金色法阵如同精锐的斯巴达战士，隔离了看似声势浩大的冲击护住了林娜。
铁平……
仓加呸一口吐出了喉咙中的血块，声线变得异常沙哑。
“术士？”
“不对，来自外面。”
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传出，仓加的背上长出两只巨大的红色翅膀，以极快的速度以点为攻，骚扰林娜，翅膀上的紫色数字67是那么明显。
“还有别人帮你啊，小可爱！”
“不过，这里是我的主场！”
仓加振翅，红色雾气变出无数小怪，林娜奋力拼杀，弯刀乱舞，黑衣流转作绞肉机，小怪根本近不了她身。
可仓加始终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阴冷的话语环绕着林娜。
“不爱说话吗？小可爱？”
林娜金色弯刀挥舞朝着声音处切割，可除了遍地小怪，并没有仓加的形体。
“哼哼哼……”
“你知道吗，小可爱？你不该走的，你走了他死了。”
林娜瞪大双眼，发冷地看着世界一角的画面。
画面上，林娜在一群女生中面带微笑从容逛街，而与之相对的是，一分为二的葎人尸体，那无神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不去救他。
林娜牙齿战栗，没有注意到脚下突然失去地板，黑色恐怖的镰刀直接没入她脆弱的身体，金光闪烁，逐渐被黑暗吞噬。
对不起……
（葎人在黑暗深处听到了后悔的低语）
葎人不再隐忍，抬脚猛踏站立所在。
嗙，世界表面出现裂痕，然后像镜子一样裂成碎片。
黑红色的深渊出现在葎人脚下，无数粘稠的人头攒动，每个都在诉说着生前的痛苦，正中心，浑身金光已经快消失的林娜黑衣作茧将自己和宋卓精神本体保护在其中，要看坚持不了多久。
葎人自由下落，最后一个世界节点开始诉说故事。
在宋卓的视角下，王菡静静回复。
“宋卓，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但仅此为止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真正想要的，我在你身上只感到了朋友之间的来往，我永远做不到在你面前释放自我，你走不到我心中，抱歉，你是一个好人。”
“无聊!”
葎人拳意冲天毁掉这个世界节点，直冲林娜所在位置，可到了之后，金光变为黑点消散。
“我说了无聊！”
葎人打向虚空，最后一层世界壁垒破碎，这一拳怼到了正要偷袭的仓加脸上，他继续蓄力，直接跑了起来，左拳也跟，打在了仓加的另一边脸上。终于，仓加不敌力道，飞了出去，角落里，展现出真正的林娜和宋卓。
“你把人类的感情当做什么了！人类的感情无论怎样都不是可以玩弄的对象！恶魔！”
他稳步前进，金色身体中似乎有愤怒的火光点燃。
“纵然宋卓被拒绝了，纵然他是舔狗，可人生来就会受伤，重要的是伤口恢复的过程！”
“没有你！宋卓会故作坚强！会背后痛苦！会难受的想死！会半夜做噩梦流泪！”
“可最后！我们全走出来了！是的！大学宿舍一年时间，我无数次听见他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哭，可第二天他仍然会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时间一遍遍冲刷着痛苦的回忆！反而是我们变坚强的过程！我们祈祷！我们充满希望！我们迎接明天！”
“我们会爱人！即使是没人爱！也会去爱你！”
葎人跑了起来再次一拳打在仓加身体上，然后便是暴雨般的拳头，毫无章法，比起小孩子打架强不了多少。
仓加痛恨无比，挥舞翅膀飞到高空。
“混蛋！混蛋！混蛋！我有什么错！玩弄感情？别开玩笑了！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不吃人，我什么也不会记得！连块石头也算不上！”
“一出生就可以苦恼表达不满的人类，我恨死了！我连出生都不记得！”
纵然身下是虚无，可葎人居然可以无视重力腾空而起，在仓加震惊的目光中，光速般的拳头一下子打烂了自己的一根翅膀。
“闭上你的臭嘴！无聊透顶！真要证明你那可笑的思想，和我打，打赢了随便说，输了…”
“说得再天花乱坠…”
“依旧是狗屁！”
仓加无力坠落，仍在骂骂咧咧。
“混蛋混蛋混蛋，一个小破城市，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强！提加！提加！快来救我！我害怕！我不想回去！”
它的身体破破烂烂，在现实世界，白一介给它造成的伤害太高了，甚至损毁它的部分核心，以至于导致它不能完全控制宋卓的精神世界。
它眼睛充满血丝，满含恨意的死瞅着葎人。
“算你精神值比我强，我不信你不会累，不会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仓加拖动残躯直冲林娜。
葎人见势不好同样冲过去，并提前一刻挡在了林娜面前。
可仓加可能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镰刀以及其余没有存在感的短腿纷纷朝林娜娇弱的身体落下。
“嗤”好似气球被扎破了放气。
葎人用身体硬生生抗住所有攻击，如同血液的金色液体从伤口中溢出。
林娜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的精神已经在毁灭边缘了。
她嘶吼着：“够了！葎人！够了！这不是你一个新社员能够处理的！走啊！趁还能走！”
葎人流满金色液体手硬生生掰断了仓加右边的那根镰刀，疼得它嗷嗷叫。
“够不够，你说了不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了！谁也不行！”
林娜哭了，梨花带雨，精神体不稳定到了危险边缘：“真的够了！葎人！葎人！对不起！我不该沉迷于女孩的事物！我不该离开你让你置于危险。”
“啊！滚啊！”
葎人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仓加，金色液体成股流下，他左手轻抚林娜的头帮她稳定精神体。
语气温柔极了：“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女孩子吗？女孩子沉迷女孩子的事物有什么问题？”
林娜哭声一停：“我是女孩子？”
葎人笑了，金色的光芒闪烁在他无比真诚的脸上：“怎么不是？你就算每天打打杀杀，像剁西瓜一样砍残恶，可你就是女孩子，是喜欢粉色的女孩子。”
林娜气息一滞，这一刹那，葎人伟岸的笑容深深刻进了她的精神。
葎人转头自语道：“说到底，干架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白社长你不道德啊。”
他的身体拖着点点金光重新和仓加对峙到一起，双方毫无保留，大打出手，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刻，葎人的左眼瞎了，另一秒仓加的腹部流出了内脏，全是死招。
又是一套小孩乱拳，仓加无力吐血倒地，葎人刚想继续不留活口，身体金光突然灭了，整个身体无力坚持，坠落深渊…
“不要！”林娜喊的嗓子哑了。
同时这一喊，消耗了她最后的精气神，同样坠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