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尘归尘，土归土
这只小黑猫的情况好了很多，除了一些刺伤之外，四肢骨头没有异常，看来那个虐猫男没来得及对它下手。
她将小黑猫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航空箱内，里面铺着一件衣服，小黑猫躺在上面不会太难受。
关上门，小黑猫不安的叫了几声，三花听到了，眼神里除了恐惧又多了些迟疑，不知该怎么办。
女孩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后挂了电话。
小黑猫还太小，得先把这一只幸存的送去救治。
甘橘在一旁没有干扰她，只是静静的蹲坐在原地看着她来回忙碌。
她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白布铺在地上，将三只死去的小猫轻轻放在白布上。
然后伸手准备去抱三花猫怀里的小橘猫，三花猫这次没有顺从，它竖起飞机耳，嘴巴张开露出尖牙，发出威吓般的声音。
她赶紧缩回手，知道这是猫准备攻击的姿态。
看来它不想放弃，挪动着身体还想去叼回白布上的孩子。
“喵嗷！”
甘橘不再旁观，冲着三花猫叫了几声，并制止了它的行动。
三花猫渐渐平静下来，低下头看着身体慢慢冰冷的孩子。
“喵——”
叫声哀戚。
甘橘听出，它大概是接受了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高挑女孩走过来，小心翼翼的伸手，三花猫没有像刚刚那般激动，目光一直放在白布上。
借着月光，甘橘注意到女孩的手上有淡淡的细痕，不是纹路，更像是划伤后留下的疤痕。
她把小橘猫抱起放在白布上，又跑去把断尾取回放在它的尾根处。
不一会，急促的脚步伴随着喘气声逐渐靠近，甘橘转头望去，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他戴着大框眼镜，额头上都是剧烈运动后的汗水。
喘了口气，他开口问道：“林姐，情况怎么样？”
她姓林？
甘橘默默观察情况，这个四眼仔应该是她的同伴。
“一窝五只小猫，被虐杀的只剩下这一只了，是只公猫。”
她把手中的航空箱递给他。
“小李你辛苦点，把它带去孙医生的诊所治疗。”
小李点点头，接过航空箱往回跑，不过动作小了很多。
“那林姐你小心点，我先去一趟。”
四眼仔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甘橘的存在，不过甘橘也没在意。
目送小李走远，她动作麻利的将白布卷起，用左手提着，右手轻轻抱起三花猫。
虽然因为刚刚的经历对甘橘减少了一些恐惧，她还是有些害怕，考虑着要不要开口。
犹豫了片刻，她指着外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去一个地方把它们埋了，你要一起吗？”
甘橘看着她手中的三花猫。
她似乎看懂了甘橘的意思，怜爱的看着三花猫。
“我们动作快点，让它能看到孩子被安葬，这样它或许会好受一些吧。”
甘橘点头同意，一人一猫来到小区后门，这边是个小型的人工湖，但因资金不足没有完善，湖水浑浊不堪，周围长满杂草。
小猫不能埋在这里，万一哪天小区决定开发人工湖，那么到时可能会被挖出来。
继续往前走，越过一个草坡，左边有座大桥，桥上还有零星几个夜钓的。
下方是一片树林，桥边的绿灯只能隐约照亮周围，他们找了个远离桥墩的地方停下，这里不会有钓鱼的人过来。
她把三花猫和白布包裹的小猫轻轻放在树叶较厚的地上，三花猫紧紧挨着白布，不停嗅着白布，眼神不舍。
它像是已经知道了要与四个孩子分别。
哎！
甘橘沉默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对这些事情太过在意，然而当那血腥的一幕展现在自己眼前时，他不知不觉间就冲了上去。
他已经习惯了猫的身体，哪怕内在的灵魂是人类，但甘橘不得不承认他与猫已经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
“那个，听孙医生说，你是叫橘子对吧？”
甘橘望向她，点了点头。
“我叫林晚晚，谢谢你替这些小猫报仇！”
林晚晚露出笑容，心底的恐惧已经消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只邪门古怪的猫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甘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片刻后移开视线。
林晚晚将背包放下，借着月光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铲子。
甘橘在旁边看着她忙碌，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工作。
没错，就是工作，她不觉得这是单纯的志愿，而且将其视为毕生的事业去努力。
把救助流浪动物当成工作，那么她手上的伤痕应该是猫和狗留下的，甘橘心想，毕竟不是每一只猫狗都是可爱无害的。
九月半的晚风已经有些凉意，林晚晚常年奔波于救助流浪猫，身体素质要强与普通人，此时倒是觉得挺凉快。
小土坑完成，林晚晚将白布放进土坑，埋之前她还整理了一下小橘猫的断尾，刚刚行走的时候可能乱了。
三花猫看着林晚晚将土一点点填上，不停地喵喵叫，她用小铲子把土拍平，闭着眼睛轻声念道。
“尘归尘，土归土，愿你们来世不再流浪，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静默了一阵，林晚晚将铲子上的土清理了下，放进背包。
“我们走吧，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打扰。”
她轻轻抱起三花，接下来她要将它送到诊所治疗。
“顺便送你回去吧？”
甘橘摇头拒绝，他打算跟着去看看。
到了诊所，楼下没人，赵文静还没毕业，在宿舍休息。
上楼进入治疗室，孙佳一正好拎着那只小黑猫从手术室出来。
她看到这一人一猫，脸上带这诧异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偶然碰到的。”
林晚晚没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讲出来，就算讲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信吧。
“孙医生，这只三花也拜托你了。”
孙佳一将小黑猫放在护理垫上，接过三花猫仔细检查。
“后腿骨折，鼻腔口腔发炎，身上跳蚤也不少。”
她精准的将三花身上的所有问题告知林晚晚。
“需要住院治疗几天，就和它的孩子放在一起吧，过几天就可以带走。”
“谢谢你，孙医生。”
林晚晚真诚的道谢。
“别这么客气，虽然我不能像你们这样用爱发电，能做的也就是治好它们了。”
孙佳一忙碌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治疗三花。
绑上夹板，喂了消炎药做好驱虫，孙佳一把三花放进小黑猫的笼子里。
小黑猫看见母亲出现，立马凑了上来，三花把小黑猫拨拉到怀里让它喝奶，然后给它舔毛。
“刚刚听那个小李说这一窝都是被虐杀？”
孙佳一问道。
“嗯，那只小黑猫的兄弟姐妹死相都很凄惨。”
林晚晚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
“虐猫的找到了吗？”
孙佳一竖着眉，对这种人可谓是深恶痛绝。
林晚晚点头，下意识望向甘橘，此时他正蹲坐在门对面的病房。
“恶人有恶报，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回忆了一下那个虐猫人的下场，她咽了口唾沫，非常笃定的说道。
孙佳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医生，那我就先走了，那两只猫就麻烦您了。”
林晚晚休息了片刻起身告辞。
“那我就不送你了，注意安全。”
孙佳一还有一些工作要记录，笑着朝她摆手。
“橘子，拜拜。”
离开诊所后，林晚晚打算打个车回朋友家，她低头问甘橘。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甘橘摇头拒绝，他心情很差，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埋头大睡，什么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