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军分区
田贵走后,陈成便一瘸一拐地上了街,他想要为去吴家参加家宴准备一些礼物。
毕竟是第一次去人家里吃饭,直接送钱怕是有些不礼貌,而且还容易让吴长文产生戒备心理。
所以给这一家人准备的礼物,最好是看起来很有品位而且内在价值也非常的东西,吴长文是个识货的人,肯定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不过溜达了一下午陈成也没有选到太合适的礼物,只能悻悻地回家去了。
刚走进胡同,陈成就看见自家门前正站着一个身穿米色长裙的女人,那女人一头的大波浪,正在敲着院门。
由于女人是侧脸对着陈成,所以陈成没有能立马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但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陈成突然有了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在离女人只有两三米远的时候,他终于轻声开口问道:“刘姐是你吗?”
女人听见陈成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看见满头白发的陈成,一下子呆住了。
“真是你啊刘姐!”陈成见来人果真是看守所医务室的刘姐,感到非常的惊喜。
“大成?!你回来了?!”刘姐揉了揉眼睛,好像有些不敢相信陈成真的站在自己面前。
“刚回来没多久,我这些天正准备去看守所看你呢!”陈成笑着说道。
“你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儿啊?”
“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说白就白了!刘姐咱们进屋说吧!”说着陈成赶忙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刘姐的眼睛就没从陈成的脸上移开过,她有种感觉那就是现在的陈成和两年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进了屋,陈成就开始烧水给刘姐泡茶。
刘姐看着在厨房忙活的陈成开口问道:“大成你腿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没!前两天上街的时候碰见劫道的了,被扎了一刀,没什么大事儿!”
刘姐噗嗤儿一笑说道:“呵呵还有人敢抢你呢啊?!”
“嘿我现在不就是个普通人嘛!对了刘姐你咋想起来我家了呢?”
“你不在家这两年,我来过几次,小海和文文这俩孩子我都挺喜欢的,今天正好休息没事儿,我就寻思买点吃的过来看看他们,谁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减刑了!要是正常的话,现在还没回来!老爷子身体咋样啊?过两天我去看看他!”
听陈成提起自己的父亲,刘姐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爸他去年就没了。”
陈成正在舀水的手一下就停住了,转过头有些错愕地看向刘姐问道:“老爷子走了?怎么会呢?!上次见面的时候,他精神头还那么好呢!这才两年”
“脑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我家老爷子倔,其实早就发过好多次病了,但他硬是瞒着不告诉我,等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在医院住了不到两个月人就没了。”
“哦这样啊!”知道刘老爷子没了,陈成的心中感到一阵悲凉,看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那个一身都是故事的精明老头论论江湖了
见陈成有些失神,刘姐就安慰他道:“唉人都有老的那天,我爸他是去下面享福了。”
“嗯刘姐你有空带我去给老爷子烧点纸吧!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他教会了我不少的东西。”陈成的语气十分诚恳。
“行!等我回老家的时候过来叫你!怎么样现在出来了有什么打算吗?”
“呵呵,我现在是咱们市第三中学的数学老师。”
“啊?!你?老师?”刘姐一脸震惊。
“花了点儿钱,虽然没有编制,但好歹是个正经营生,省得小海和文文总被同学指指点点。”
刘姐连连点头说道:“嗯!这样最好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我这个当大姐的肯定要给你接风啊!今天没准备就算了,明天晚上你带着小海和文文来我家,姐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是不是太麻烦了?!再说小海现在住校明天也回不来啊!”陈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说啥呢?!出来了,是大好事儿!正好来我家认认门儿!小海上学,那你就先带着文文过来,下次再带小海一起。”
“呵呵!那行!我就不客气了!姐你家住哪啊?”
“我家就在军分区大院1号楼301。”
“军分区大院??!”陈成有些发懵。
“你姐夫是咱们华市军分区的副司令,所以我们一家人都住在军分区大院儿。”
刘姐话说的云淡风轻,但听在陈成耳中却如同炸雷!
华市是地级市,军分区的副司令那可是正经的副师级干部啊!
陈成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华市看守所的时候,的确是听刘老爷子说过,刘姐的丈夫是当大头兵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大头兵竟然这么大
“寻思啥呢?傻啦?哎呀!你不用怕!他那头衔也就听着唬人!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
“嗯?为啥啊?他们部队不是吃皇粮的吗?”
“一看你就对部队不了解啊!现在不比从前了!咱们国家军人太多了,全靠国家养哪能养得起啊?钱全都用来养部队,经济建设还搞不搞了?所以前几年‘老人家’就提出了部队经商自给自足的战略方针,现在每年有差不多一半儿的军费都得他们部队自己来筹措!”
由于夏国军队规模过于庞大,巨大的军费已经成为了国家的负担,严重拖了经济发展的后腿,所以在八五年的时候‘老人家’就提出了部队经商的思路,之后几年间迅速在全国部队间实施了起来。
这项举措的确大大缓解了中央的财政负担,不过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隐患,军企的强势介入,不但给市场经济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还使得很多部队干部的思想开始腐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投机钻营搞钱的念头。
这就导致了短短几年间,部队的战斗力大幅削弱,本应是纪律严明的部队里却充满了铜臭味,逐渐中央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从一九九一年的时候便开始收紧了部队经商的策略,但效果却并不显著。
直到九八年才真正做到了一刀切,禁止了部队从事一切与商业有关的活动,让全体部队官兵重新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哦是这样啊。”
“看你那傻样!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带着文文过来认个门!现在你回来了,咱们得多走动啊!”
“知道了刘姐!”
陈成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他隐约感觉到,一个巨大的机会已经摆在自己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