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谁赢我们帮谁
“您那块牌子被砸了。”
“东厂是太宗设立的。”朱翊钧揭晓了结果。
朱棣眼前一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还真是我干的啊。
未来的我啊，你这锅到底有多少，要不还是一起砸下来吧，别一个个砸，让我死个痛快。
老朱目光豁然一转，冷笑道：“还真是永乐大帝啊，永乐大帝，你很好！非常好！好得很咱的祖训在你看来是不是跟狗屁一样。”
他算是明白了，这老四一百多斤的体重怕是有一百斤的反骨。
造反登基，一次次修改自己定下的政策。
朱棣也知道，这口锅扣严实了，自己是摘不下的，而且他清楚，在老爹面前，错了就是错了，不要辩解，立正挨打就是。
“咱立下的那块牌子是不是你给砸的。”
此言一出，朱棣立刻大声喊冤：“爹，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砸的，但绝不可能是我砸的！我也不敢砸啊！翊钧小子，肯定不是我砸的是吧？”
朱翊钧点点头：“的确不是太宗砸的，是太监砸的。”
其实后来朱棣迁都，把自家老爹立下的牌子擦干净带到了新的京城，然后又挂了上去。
朱棣松了口气，随即又愤怒起来，到底是他妈谁砸的，这口锅差点到我头上了。
朱翊钧开始为朱棣说好话：“太祖爷，其实太宗虽然重用宦官，但永乐一朝，他对太监做了诸多的限制，又没什么文化，因此没翻起什么风浪。”
永乐一朝，朱棣几乎杜绝了太监乱政的希望，又给了他们一个出路，相当于画了个大饼，因此太监们做事一个比一个有干劲，让朱棣用的颇为满意。
“宦官乱政真正起源自宣宗，宣宗时期，文官势力庞大所带来的掣肘越来越明显，宣宗有斗蟋蟀的爱好，于是他们就戏称称朱瞻基为“蟋蟀皇帝”，并且流传开来。”
“他需要有一股力量来牵制文官集团，于是就选择了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太监，提升了司礼监地位，并且在宫中设立了专门教宦官读书的内学堂，这样的一个政策导致宦官权力暴涨。”
“然后王振出现了，这是大明第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公卿大臣称之为翁父，争相攀附，后来太皇太后张氏病逝，失去了对王振最有控制能力的人，王振掌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太祖挂在宫门上那块禁止宦官干预政事的铁牌摘下来。”
宣宗皇帝。
教宦官读书？
朱棣和朱元璋立刻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老四，回头你要是不教训你一下你那个孙子，回头咱帮你教训。”
朱元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棣，他心神一颤，暗暗下地决心，回头要把朱瞻基屁股打肿，让他十天下不来床！
此时的永乐朝，几岁的朱瞻基不知为什么浑身一颤，丝毫不知道他又多了一个挨打的理由。
“对了，王振此时出生了没？”
朱祁钰立刻回答：“太宗，我调查过王振，这厮是蔚州，永乐末年自阉入宫，年纪应当和宣宗皇帝差不多大。”
“好！！”
朱棣双眼微眯，他一回去就把这厮宰了！
…………
寒冬腊月之中，众官员齐聚在奉天殿之外，等待召唤入殿。
以往上朝的时候，朝臣们都不敢说话，因为一旦说话就会被御史记录，报告给皇帝，皇帝一个不爽就给你穿小鞋。
但是今日，大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了不久前皇宫内发生了宫变，而消息不灵通的从宫外进来的时候也能看到宫内成千上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以及东华门外残留的鲜血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知道吗？”
“我听说是石亨突袭皇宫，意图造反。”
“造反？他拿什么造反？我有确切消息，孙太后趁着陛下病重，串联了石亨，徐有贞等人，意图宫变，拥立太上皇复位。”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那到底哪边赢了？咱们站哪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下看朝拜的是谁不就一清二楚了吗？至于站哪边，这个答案很明显啊，谁赢我们帮谁，这是皇家私事，咱不参和。”
…………
就在朝臣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奉天殿大门打开，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朝臣们立刻结束窃窃私语，进入奉天殿，俯首行礼，高呼万岁：“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平身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声音虽然熟悉，却比以前多了几分坚定，从容。
所有人顿时明白，景泰帝赢了，太上皇输了，他们该站景泰帝这边。
可是当所有朝臣抬起头之后，都愣住了，有几个更是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合不拢。
这其中有王文，胡濙，高榖，这几个全部都是五朝乃至六朝老臣。
没办法，永乐之后，朱高炽，朱瞻基两个加起来才在位十年出头，朱祁镇在位十四年就去瓦剌留学了，他留学之后朱祁钰登基至此也才八年。
也就是说只需要从永乐末期做官达到三十二年，就可以成为五朝老臣。
不得不说这五朝老臣太好做了。
而这胡濙更是六朝老臣，因为他是从建文时期就开始做官的，已经八十多岁的他已经老眼昏花，看到朱祁钰旁边朱棣的瞬间，他的思绪飘到了五十多年前，他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宗皇帝。
那个时候的太宗皇帝英明神武，不怒自威，令他敬仰。
土木堡之变后，大明遭受奇耻大辱，胡濙有时候深夜会想，如果太宗皇帝在位，土木堡之变便不是属于大明的，而是属于瓦剌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想法居然成真了，他看到了太宗皇帝坐在了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