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叔
林羽没想到堂堂武宗境强者许纯，在小小气剑之下如此不堪一击。惊愣中，己有人发现了这边异常。
在一阵杂踏脚步声中，他听到了两声惊呼。
“快来人呐，陈老四被人暗算了。”
“李奇和老刘也被人爆头了！”
林羽见搜山官兵开始向前面不远的三个倒霉蛋聚集，不敢继续逗留转身就跑。
他这时突然感觉到一阵虚弱疲惫感传来，脚下一个踉跄绊到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子上，“啪嚓”一声摔倒在地。
“糟糕，看来丹田灵气不足，气剑也不能轻易施展呐！”
他叹息着爬起来向树影深处跑去。
“那里有人！”
“是林羽，快报告封军头。”
“啊，许厨子死在这了。”
“妈的，他的遗物是老子的！”
“去你妈的，他又不是你杀的，谁抢到归谁。”
“呀！刚才好像林羽那小子和他在一起。”
……
林羽听着身后喧嚣不由苦笑。
“死胖子，要不是你捣乱小爷早没影了。”
求生本能促使他强忍着施展“气剑”之后的虚弱感，再次疯狂向莽苍山深处跑去。
莽苍山。
位于麟、营两州交界，东西延绵千余里。
半个月后。
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林羽，出现在莽苍山下的营州北部重镇云阳镇外三河渡。
这半月虽疲于奔命，但他收获也不小。
深入莽苍山摆脱后面追击后，经过十余天认真领悟衍天诀。
他已逐渐掌控灵气的一些使用技巧和力度。还确认了脑海中那股神秘能量波动，就是衍天诀所说的神识。
这是一种奇妙无比的神魂能量。
神识一动，周围二三十米内事物洞幽察微纤毫毕现。
林羽凭着神识优势从莽苍山到云阳镇外围三河渡，已躲过七八队十人一组的巡逻官兵。
他隐藏在茂密野椒树丛中，看着五十米外戒备森严渡头时，不禁暗自心惊。
此时一队士兵正严密盘查来往行人，尤其是十几岁少年。他已确认沿途碰到的巡逻队伍与戒备森严渡头，就是为对付他准备的。
“该死，温起乾没从许胖子身上得那枚珠子，恐怕把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
他更震惊温起乾这死太监势力如此之大。没想到他身在麟州监军剿匪，居然能跨州调动营州军马。
忽然林羽目光盯在一名艄公身上。
唐，唐七叔？
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神识集中成一束向渡头漫延过去。
神识中他很快看清了。
确实是唐七叔叔，父亲的结义兄弟和林家兴宁镖局大镖头之一。
他满面风霜，昔日挺拔腰身已略显佝偻，按林羽六年前的印象苍老了许多。
当看到七叔那条由右脸至后背的狰狞刀疤，泪水瞬间就模糊了林羽双眼。
七年前那个血腥夜晚，就是唐叔抱着他杀开血路逃出镖局。
那些穷凶极恶的蒙面人一路追杀他们数十几里。
在一座山上。
将林羽护在身前的唐叔，面对砍向林羽的锋利战刀。避无可避的咬牙硬以血肉之躯，为小林羽挡住了那致命一刀。
唐叔痛哼声中，滚烫的鲜血顺着他脸上狰狞伤口滑落到林羽脸上，模糊了他的双眼。
“畜牲，你们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刀光闪烁，血光飞溅。
唐叔面对五名蒙面人毫不躲闪。发疯般飞快舞动长刀，以伤换伤以命搏命，迫使他们远离小林羽。
他任由那五人的长刀砍进自己肌肤骨骼，寒光闪闪锋刃带出剌目惊心的串串血水。
“唐叔，呜呜呜……”
“小羽别哭，小男子汉不能哭。
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泼风七杀刀吗？看好喽——顺水推舟、金龙出洞、运转乾坤……”
在唐叔豪迈的吼声与刀光血影中，一个又一个蒙面人倒在血泊中。
林羽幼小心灵在充满杀戮与死亡的这一刻，初次感应到了什么是勇气和坚韧。
小林羽在最后一名蒙面人倒下刹那，冲向脚步有些踉跄的唐叔。
“唐叔，您怎么样？”
唐叔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抚摸小林羽的头顶正待说话，忽然一阵凌乱马蹄声随风传来。
“陈老三他们几个怂货，不会连一个小镖师都对付不了吧？”
“不能，区区大武师境的唐七翻不起什么波浪来。
大人要的东西——”
“蠢货！管好你的嘴！”
……
林宇见唐叔脸上那丝苦涩笑容戛然而止。他迅速环顾四周一把抱起林羽，将小林羽藏匿在一丛茂密荆棘后面。
“小羽，千万不要出声，不要让那些人找到你。
唐叔把他们引走就回来接你。”
……
林羽看着艄公打扮的唐叔，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夺眶而出的泪水喃喃自语。
“那天夜里唐叔没死，真太好了。”
他下意识摘下一片叶子含在嘴中轻轻吹了起来。
这是小时候唐叔教他学小鸟鸣叫的小技巧。
啁啾、啁啾、啁啾啾……
三河渡小渡头。
微风徐徐吹来，传来了远方的虫鸣与鸟叫声。正赔着笑脸与一队官兵聊天的唐叔忽然一愣怔。
“老唐你发什么呆，又想屋里婆娘了。”
唐七顺势捂捂肚子，一脸尴尬。
“雷军头说笑了。
唐某小小草民两间草房一付碗筷，哪个姑娘家能看上咱。
哎呦，大概早上吃坏了肚子，咱一会再伺候几位爷吧。”
唐叔“哎呦”着一溜小跑，向林羽所在茂密野椒树丛跑过去。
林羽刚选了个隐蔽角度闪出身形，就听到一个颤抖着的声音拭探着叫他。
“小、小羽，是你吗？”
唐叔声音没错，只是多了些沧桑。
林羽看着身形佝偻满面风霜的唐叔，顿时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唐叔，你，你还活着？”
唐叔满脸激动与愧疚的抹了把眼睛。
“哎，活着活着。
唐叔没用，我失足落下悬崖侥幸被人所救。
待我三天后苏醒过来央求救命恩人去寻你，已没了你的踪影。”
林羽见唐叔愈发愧疚，连忙岔开话题。
“唐叔您千万别这么说，小羽知道您已尽了全力。
对了唐叔，这些官兵——”
唐叔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十天前，这是驻军忽然封锁了莽苍山各个出口。
画影图形捉拿一名朝廷钦犯林羽，没想到他们要捉拿的真的是你。”
“咳，这事说起来一言难尽。
唐叔，我现在进入云阳镇进入云浮山脉是不是很难？”
唐叔看向渡头沉沉片刻。
“没问题，不过得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