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路人
琴酒看了一眼灰原哀,一手将窃听器彻底捏碎。
他拨通了灰原哀的电话,“小哀,下来,到外面去。”
灰原哀顿了一下,她默默抬头看了对面一眼,把镜子收回去,然后爬了下来。
目前,她确定了一件事。
琴酒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她面前动手杀人。但是只要她不在,他照样会杀人。
这算是她的优待了。
她叹了口气,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
贝尔摩德开口了,“你真的觉得那个侦探在窃听吗?如果是的,那他为什么在窃听器被你捏碎时没有一点答应?”
琴酒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贝尔摩德,“不用管,直接开枪解决。”
他也很想看看被阿初另眼相看的那个小男孩能做到什么程度。
基安蒂兴奋道:“这个猎物就让给我吧!”
罗莎琳干脆抱着枪退到一边,她记得毛利小五郎好像和阿初关系还不错,估计她应该留了后手,她还是先避避比较好。
此刻,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街上,fbi的车赶到。
因为窃听器被毁,柯南猜测可能是毛利小五郎在用收音机听赛马的行为被误会了,弹出足球,跳上车子座椅靠背,焦急对开车的詹姆斯喊道,“把车子顶棚打开,快点!”
“呼!”
一个足球砸在窗户上,玻璃被砸出蛛网状的裂痕。
发出的剧烈响声把基安蒂都吓了一跳,手中的扳机没能扣下去,看着弹向高处的足球,“足、足球?”
“该死的!”毛利小五郎暴躁打开窗户,朝楼下看,“是谁干的!”
楼下的街上,柯南笑眯眯仰头看毛利小五郎,卖萌道:“对不起……我踢得太用力了……”
“你、你这臭小子……”毛利小五郎咬牙切齿。
柯南依旧仰着头,打断问道,“赛马怎么样了?你不是戴着耳机听赛吗?”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小子害我没听到结果!”毛利小五郎站在楼上,探头出窗户,一脸恼火地挥拳头。
对面楼上,伏特加有些懵,“赛马?”
贝尔摩德趁机笑出声,“哼……看来和他没什么关系……”
琴酒眼神不善,“给我杀……连小鬼一起……”
基安蒂重新举起狙击枪,“没问题。”
“等等!”贝尔摩德拔高音调,琴酒这个双标的家伙,把雪莉的存在视若无睹,看到柯南就要解决,“你们没有确实证据就打算把那个和警察有密切联系的侦探杀掉的话……”
琴酒刚准备警告一下贝尔摩德,就收到了短信,他看了一眼,眼中的不耐烦达到了顶峰。
你小子简直就是麻烦,三番两次打搅他的计划,要不是因为阿初说要留下来,他早就一枪解决他了。
他戴手套的右手拿起窃听器,看向从窗户探头的毛利小五郎,“任务有变,放窃听器的家伙居然疏忽大意留了指纹,他先留着,之后调查一下他周围的人,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贝尔摩德也收到了消息,她松了口气,她亲爱的银色子弹还是有点运气的,莫吉托那边出事了,让琴酒临时变更任务。之后的事情她就好暗箱操作了。
在琴酒低头看窃听器时,窃听器被远处飞来的子弹打碎。
罗莎琳立刻拿起狙击枪,向后方看去。
在她看清是赤井秀一时,眉头一挑。
看来这就是阿初留的后手啊!
科恩也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后面,八点钟方向!”
“是那栋大楼!”基安蒂也锁定了大楼。
“怎么可能?”伏特加惊讶看去,“距离足有七百码……”
琴酒抢过枪,对准看去,“赤井……秀一!”
“砰!”
一颗子弹对着赤井秀一的脑门飞去,他避开后对着那边来了一枪。
这样的反应速度,是卡西诺。
有点棘手了。
他过来只是想和他亲爱的宿敌打个招呼,可不想和卡西诺比试。
罗莎琳持枪狙击,躲开子弹,和对方狙击的不相上下。
琴酒加入了战局,赤井秀一飞快调整战略,一时之间双方分不出胜负。
琴酒在一枪落空后,沉着脸,“我们撤!”
罗莎琳看着落空的枪感觉到憋屈,上次阿初能打中,她记得自己也可以,但是现在打脸了。
二打一都伤不到赤井秀一!
不过她也很快就释怀了,跟着其他人一起下去。
毛利小五郎疑惑从窗户看对面楼房的天台。
刚才上面好像有人,还有那种奇怪的声音……
楼下,朱蒂躲在车子后,看着三辆车转过街口,低声对电话那边说着情况,“他们的车从米花町五丁目开始向西,继续跟踪……”
詹姆斯打开车门下车,看着远去的子,“虽然很可能被他们中途摆脱……”
柯南看着车子离开,神色凝重。
这一次真险,差点叔叔就没命了。
灰原哀站在一边,“江户川。”
柯南抬头看到灰原哀,“灰原,你为什么……”
灰原哀打断了他的话,“你真的以为他们不在这里,组织的人就不会找到他们吗?那样治标不治本,根本就没用。”
朱蒂笑道:“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保护。”
“不用了。”柯南和灰原哀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柯南解释道:“现在组织只是怀疑和叔叔有关系,一但派人保护叔叔,叔叔就会被实锤和fbi有关系,到时候局面更麻烦。”
灰原哀接着说,“之后只要毛利叔叔和fbi没有联系,组织就会渐渐收起对他的怀疑,他才会彻底安全来。”
她看了眼手机,“博士他们去买菜了,这个点差不多也该来了,你们不要避一下吗?”
朱蒂点点头,“好,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离开了这里,朱蒂忍不住开口,“我怎么觉得那个孩子讨厌我。”
詹姆斯笑了一下,“别多想,她不是讨厌你。”
只是考虑的角度不一样,她在意她的亲人朋友,朱蒂并没有恶意,那个孩子也知道。
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柯南看了看灰原哀,“你不喜欢朱蒂老师吗?”
灰原哀偏眸,“并没有,我知道她的好意,只是她没有考虑到那一点。”
有的时候灰原哀也会考虑和fbi合作的可能性,但是最后还是被推翻了。
她不信任fbi,抛开私人原因,和fbi合作风险很大。
一来fbi不是本土势力,局限性太大,二来合作就要告知她知道的东西,即便有小初姐姐做靠山,她也不敢保证对方高层是否会对她心中的东西感兴趣。
灰原哀思考再三,能合作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她攥紧了手,那个人比fbi要更危险,而且她不了解那个人,能不能达成合作还难说,最大的可能是被当成靶子用。
但是合作是必须的,她避不开这件事。
……
离开的车子熟练的把跟踪的人甩开,罗莎琳坐在车里,基安蒂询问,“那个叫小哀的女孩子和雪莉好像,她们两个是有什么血缘关系吗?还有,琴酒为什么放过她?”
罗莎琳看着新到手的任务,“可能吧,小哀是阿初的妹妹兼学生,估计是琴酒不想在她面前动手杀人吧。”
罗莎琳自己也挺惊讶的,没想到琴酒居然会对灰原哀手下留情。
基安蒂嘀咕了一句,“琴酒这是因为爱情吗?总感觉怪怪的,科恩你说呢?”
科恩慢吞吞开口,“不是,琴酒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杀毛利小五郎。”
虽然科恩平时反应很慢,但是他对某些事情很敏锐。
他知道琴酒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事。
基安蒂嘀咕了一句,“那干嘛还得来这一遭。”
罗莎琳摸了摸下巴,思考着琴酒玩这一出想干什么?
贝尔摩德也想知道他想干什么,“琴酒,你该不会真的因为小初医生就轻拿轻放这件事吧?”
琴酒摸着口袋里的铁盒,情绪稳定了下来,“你觉得呢,贝尔摩德?我以为你应该清楚的。”
贝尔摩德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琴酒这什么意思?
琴酒打开铁盒,从里面取出一颗润喉糖,“莫吉托那边你去解决。”
贝尔摩德还没有想明白就被琴酒推了个任务过来,她还想再问,但是琴酒却沉默不语。
毛利小五郎这件事本来就是琴酒拿来试探贝尔摩德的,顺便完成和君度那边的初步合作,促成雪莉和君度合作。
莫吉托那边天蝎一个人就能搞定,让贝尔摩德出手就可以解决。
他抵着舌尖的润喉糖,淡淡的薄荷味在他口腔弥漫。
他想到了在任务之前黑泽初突然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们的目标中途换成了毛利小五郎,麻烦阵君手下留人。”
他当时还不明白,艾丽莎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他看到了基尔鞋底的发信器和窃听器后,顿时明白。
这个多半是柯南那个小鬼头弄的,但是一般人都会怀疑是毛利小五郎做的,他倒是帮那个小鬼头背了黑锅。
还有贝尔摩德,她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在意那个小鬼头。
……
自助餐厅。
餐厅经理接到黑泽初的要求表示可以,“黑泽小姐,你这是要办生日宴吗?”
黑泽初轻笑一声,“当然。”
小葵的二十六岁生日,她打算叫朋友过来一起聚聚。
今年恐怕要委屈她一下了,等组织彻底解决,她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来的人会更齐一点。
她和经理订好了时间,并支付了一半的钱当订金。
黑泽初去卫生间补了个妆,她看向镜子里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漂亮,只是眼神空洞,里面缺少着生气。
黑泽初看着她准备涂上口红,出声提醒,“山田小姐,有些质量不合格的口红涂在嘴里不太安全。”
山田公佳无神的眼睛看向黑泽初,黑泽初把化妆品放进包里,“山田小姐,给你个建议,自首会比较好。”
山田公佳声音沙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警方?”
黑泽初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我只是希望你能自首。”
山田公佳凝视着她,“我说的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你没有阻止我?”
黑泽初慢条斯理道:“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我很认同这种说法,当法律无法为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可以被视为一种对违法行为的反击。当我们发现自己的权益或利益受到侵害,可能会诉诸法律,但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能够得到公正的裁决。在这种情况下,私人报复可能成为保护自己的唯一手段。”
山田公佳笑了一下,“小姐,你和福尔摩斯很像。”
黑泽初否认道:“不,我不像,比起福尔摩斯,我觉得我更像是书中冷眼围观的路人,即便能看透别人的善恶却选择沉默围观。”
而且,现在已经有个和福尔摩斯很像的人出现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个小说,她并不是主角,救不了她想要救的人,也没有什么超能力,她不过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山田公佳看着她,“我会去自首的,我可以问问你是什么人吗?”
黑泽初浅笑,“黑泽初,一个医生。”
山田公佳了然一笑,“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是怎么死的对吧!”
“琥珀酰胆碱。”黑泽初的声音不急不缓,“那是一种临床医学中常被用作麻醉剂,可以让肌肉松弛,它进入人体后能造成短暂的神经麻痹。医学中,为了防止病人在手术过程中挪动身体,病人在接受手术之前常常被注射琥珀酰胆碱。这种药物一旦进入人体,病人就会迅速麻痹,如果在没有输氧的情况下,被注射者最终会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窒息而死。琥珀酰胆碱还时常被用作执行死刑的注射药物,它会导致人因肌肉兴奋、呼吸急促而死亡。”
黑泽初轻笑一声,“你是麻醉师,最清楚这种药物的致死量。”
山田公佳把口红涂上嘴唇,她笑了起来,“谢谢。”
黑泽初轻叹一声,她知道那口红中放了毒药,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但是山田公佳一心求死,她也没有义务要拦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都要给自己的决定付出一定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