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换血
要说东阳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城中的骡马集。
不管是生活用品也好，牛马田地也罢，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人口！
所以，城里的人对这骡马集，还有另一个称呼:牙人市。
一个青袍男子，穿过拥挤的街道，径直来到了一排门店前。
“不知这位公子需要什么？本店什么都有，包您满意。”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看到青年向着这边走来，赶忙热情的招呼着。
闻言，青年男子抬头看了眼女子，随即，朝着店内走去。
“不知公子想……”
“我来这里买人！”
“这位爷，请随我来！”
女子闻言，不仅立刻改了称呼，就连笑容都灿烂了许多。
二楼的一间厢房内，女人亲自给男子倒了一杯茶，随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你是这里的牙婆吧，把店里条件好的都带上来，我亲自挑选。”
“不知这位爷，您打算买几人？”
“我若是满意，都要。不过，若尽是入不得眼的货色，那就打扰了。”
男子说完，放了两锭金子在桌上。
“爷还请稍等，我这便去安排。”
牙婆说完，微微行礼离开了厢房之内。
少顷，两个体态娇柔，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公子，让奴家伺候您吃果子。”
“不必，放在桌上即可。”
“那公子，让奴家给您揉揉肩吧。”
“不必了，两位退下吧。”
“公子，那奴家给……”
“我的话，二位听不懂么？下去！”
“是，奴家告退！”
男子声音渐冷，两人赶忙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房间安静下来，青年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明王府上的南荣浩。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厢房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爷，按照您的吩咐，人给带来了。”
“进来吧。”
随着门被轻轻的推开，牙婆带着十多个女子有序的走了进来。
“你们把头都抬起来，给前面的这位爷看看。”
牙婆说完，十多个女子赶忙把头抬了起来。
“爷，您可还满意？”
“你们都会些什么？”
没有理会牙婆，南荣浩环顾了一圈面前的女子们，随后开口询问。
“回爷的话，烧菜做饭，缝补浆洗，煮茶叠被这些，我们都会。”
听闻女子们的回答，南荣浩点了点头，随即又问。
“你们可懂规矩？”
“这位爷放心，这些姑娘我们都是专门培训过的，倘若她们不听话，拖出去打死了就是，省的……”
“问她们话呢，问你了吗？你这牙婆，好生不懂规矩！”
“是是是，爷教训的对，是我多嘴了，我掌嘴，掌嘴，爷消消气。”
“知道多嘴，还不闭嘴。废话真多！你先出去吧，挑好了自会叫你进来。”
牙婆听闻，并未露出丝毫不满，反而一脸贱笑地退了出去。
看见牙婆嬉皮笑脸讨好自己的样子，南荣浩心里一阵厌烦。
其实这也难怪牙婆，近来东阳附近，流民多如过江之鲫，这人牙子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做。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个金主，那还不得赶紧抓住机会。
“你们听清楚了，若是日后到了府里，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别问，管好自己的眼，耳，口。我的话可明白？”
“明白！”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叫门口那个贱人进来。”
南荣浩的话音传到这群女子的耳朵里，她们并没有笑出声来，而是恭敬的行礼离开了屋子。
这些人表现，南荣浩看在眼里，目前还算满意。
“爷，您还有何吩咐？”
牙婆进来之后，谄媚的说道。
“之前出去的那些个，我都要了，另外，你这里可有男仆？若是没有，我再去别的牙行那里看看。”
“有有有，爷您要多少？”
“二十个。”
“请爷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别急，记得把那些姑娘的身契拿来。”
牙婆闻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之上了，匆匆行礼离开。
半个时辰后，牙婆跟狗一样，将南荣浩送出了店外。
没做停留，南荣浩带着一群下人们离开了骡马集。
进了王府，看着周围到处都是披甲执锐的侍卫，这些下人们开始些局促不安起来。
“大家不要紧张，这里是王府，今后只要你们用心做事，各位的安全不用担心。”
看到众人的反应，南荣浩当下出言安慰道。
“是，小人（奴婢）记下了。”
“如此最好，不过若是当中有人揣着其他心思，那些人就是下场。”
说完，南荣浩用手指了指前方的一个院子。院中，几个仆人，被侍卫们五花大绑着，捆在长凳之上杖刑。
侍卫们一棍接着一棍，不停的抽打着凳上的仆人。受刑的几人，早已无力叫喊，死亡，也许就是顷刻之间。
南荣浩的话音，伴随着受刑之人的惨状，深深的刻在了这群新来的下人们脑海里。
众人面色苍白，其中几个胆子较小的奴婢，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却不敢哭出声来。
“我不希望日后，看到诸位中，有人会像他们一样的下场。在这里，眼泪和求饶都是徒劳的，这里唯一相信的，只有忠诚。走吧，大家随我去见殿下。”
南荣浩说完，径直向着王府主院走去，身后的下人们赶紧跟上。
“南荣参见殿下。”
“小人（奴婢）参见殿下！”
“南荣快快请起，诸位也都起来吧。”
“谢殿下。”
一身白衣的穆天宇，从书房中走了出来，随即上前扶起了南荣浩。
“此行可还顺利？”
“回禀殿下，一切顺利。殿下请看！”
南荣浩说完，侧身退到了一旁，示意穆天宇检验成果。
“南荣办事，本王放心。尔等初来王府，这段时间，就由南荣带大家熟悉一下府内的环境，本王平日里，也是个好相与的人，只要各位恪守本分，本王自是不会苛责大家，但若是有人打着别的算盘，那就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是，殿下，小人（奴婢）明白。”
“行了，大家都起来吧。南荣，你先带他们下去安排住处吧，晚些时候，本王再来找你。”
“是，殿下，南荣告退。”
“小人（奴婢）告退。”
看着南荣带着下人们离开，穆天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之前，穆天宇一直为了府上下人的事情发愁，甚至连喝口茶，都要跑到陆柏轩或者南荣浩那里才敢。
如今，来了这一批下人，府内下人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虽说，新买回来的人，未必就百分百的可靠，却也好过那些细作太多。
回到了书房，穆天宇继续编写起生意上合同，酒席之上的约定，还是要有纸质的文件作为依据才行。
傍晚时分，两份内容一模一样的合同陈列在了桌前，穆天宇拿过自己的大印，盖在了上面，随后，将其收了起来。
伸了个懒腰，穆天宇刚准备出门，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殿下，陆柏轩求见。”
“进来。”
“末将参见殿下！”
“陆统领，何事？”
“回禀殿下，该用晚膳了，末将准备了面条，还请殿下移步。”
“何人做的？不是今日已经将府上之前的下人们都赶出去了么？”
听到陆柏轩的话，穆天宇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末将亲自做的。”
“哦？陆统领还有这手艺？那我可得尝尝。”
说完，二人动身来到了陆柏轩的住处。
进了门，穆天宇走进一看，桌上摆着两碗固体，愣了好半晌。
“老陆，你说你做的什么来着？”
“回禀殿下，面条！”
回答的时候，老陆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你管这个叫面条？”
“殿下，有何不妥？”
“这都坨了，应当称之为面团才是。”
闻言，陆柏轩赶忙走上前去看了看，当下老脸一红。
“许是时，时间长了些。”
“无碍，难得老陆一番心意，待本王尝尝先。”
“殿下请慢用！”
“噗……”
“怎么了？殿下，您没事吧？”
“水，快给杯水喝。”
一口面条下去，穆天宇的脸都绿了，赶忙吐了出来。
“殿下，水来了，您慢用。”
咕嘟咕嘟，一杯水，很快就被穆天宇喝了个干净。
“老陆啊，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这面条，本王实在无福消受。”
“可是这面条，不合殿下的胃口？”
“你自己尝尝看。”
闻言，陆柏轩赶忙拿起筷子，将另一碗的面条送入口中。
碍于明王在这里，陆柏轩强忍着没有吐出来，而是咬牙将这口面条咽了下去。
“感觉如何？看不出来，老陆你平日里，口味挺重的嘛。哈哈哈哈……”
“盐，盐放的多了一点。”
“嗯，倘若星月国多几个陆统领这样的用盐大户，何愁盐税不丰？何愁家国不兴？”
“殿下，莫要在取笑末将了。”
此时的陆柏轩，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好了，不逗你了，叫上南荣浩，咱们仨出去吃。”
“是，殿下。”
换了一套便装，几人出了王府，直奔坊间而去。
街道两旁，热闹一如往昔。
三人并肩而行，一间专卖女红饰品的店铺，吸引了穆天宇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