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策
“感谢诸位东家对刘某人的信赖，只是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商户，实在难以想出应对此事的对策。”
刘锦宣说完，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
“刘东家，此事关乎我等众人的身家性命，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商户，赶忙开口说道。
“是呀，冯东家所言极是。”
听完冯东家的话，厅内其余商贾跟着附和起来。
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这群商户，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难道诸位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出自于谁么？刘某不过一界商贩，诸位如何觉得在下能够改变那位的决定。”
“刘东家话虽如此，可是地租之事，自星月王朝立国以来，就是是如此。凭什么他明王一句话，说改就改？”
“是呀，哪怕是当今陛下，也断然不会颁布如此旨意。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明王。”
“呵呵，那诸位以为，该当如何？人家明王，好像并没有下令诸位东家手里的良田，也要遵循那般地租行事吧。”
看到众人一脸愤然的样子，刘锦宣缓缓开口。
“那明王此番的确没有明说，可是如此一来，哪还有佃农愿意给咱们种地？诸位东家难不成自己锄田不成？”
听到这里，刘锦宣突然笑了起来。
“刘东家，您笑什么？难道朱某说的有何不对？”
见到刘锦宣一脸的笑意，自称朱某的男子，脸色瞬间涨红。
“刘某一时失态，朱东家别见怪。不过方才，在下确实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东家，有话但说无妨。”
“诸位，与其为了几亩薄田劳心费力，不如将这困扰抛出去。相比起诸位手中的生意，那田产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何必因此得罪了那明王，和气生财才是为商之道。”
“刘东家的意思，是我等将手中的田产悉数卖出？这不是……奥，在下明白了，刘东家的意思，是叫我等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
刘锦宣听完，对着眼前之人送去了一个赞赏的神色。看来此人，还不算太蠢。
“诸位不是也都收到了明王殿下的邀请吗？到时候我等，只需借着支持明王的由头，将手中的田产都卖给他即可。”
“妙呀，刘东家此举，对于那明王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如此低贱的地租，倘若在遇上个灾年，看他能撑多久？”
“是呀，到时候那明王撑不住，这土地还不是要低价卖出来，回到我等手上。”
“刘东家此计，我等佩服。”
“好了，诸位东家，既然此事已了，刘某寒舍眼下略备薄酒，还请诸位入席吧。说起来，在下与各位也有些时日没见了，今日难得人齐，咱们好好聚聚。”
王府主院，穆天宇醒来之时，已是黄昏。
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看了看窗外，原来已经这个时辰了。
自己这一觉睡得可真畅快，不仅如此，还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
回忆着梦中的场景，穆天宇的脸上依旧浮现着笑意。
咕噜咕噜。
五脏庙的抗议声，自穆天宇的腹中响起。
本想叫府上的下人给自己做碗面吃，不过随即，还是忍住了这个念头。
眼下府上的下人，穆天宇根本不敢使唤。
万一给自己的面里来点料，自己岂不是凉凉了。
穆天宇找到陆柏轩，二人换了套衣服，离开了王府。
细细算来，来到这东阳郡这些天，自己还真没好好的转过这里。
街道上，小商贩们的摊位前已经点上了灯笼。
随着夜幕降下，放眼望去，长长的街道宛如沉静在星河之中。
百姓们来往间，不时停留驻足于各家商贩摊前。
莺声燕语，嬉笑打闹，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此情此景，穆天宇感觉自己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
“慢品人间烟火色，闲观万事岁月长。”
“殿……少爷，好诗。”
陆柏轩听到穆天宇突然来了一句，赶忙附和道。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能从中感受到穆天宇话中的那种纵观人间百态的悠闲自在之意。
“老陆，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少爷明鉴，属下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行了，走吧，咱们吃面……”
“这位老仆的话，倒也并非全是恭维之意。刚才阁下那句诗，确实唯美。不过如今，这东阳街景，还能繁华多久？”
穆天宇正准备叫着陆柏轩前去吃面，却被身后的话音给吸引了。
回过头来，一个背负长剑身着灰衣长衫的青年男子，映入了穆天宇的眼帘。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如今的东阳，不过是那朝露昙花罢了。若不是那高耸的城墙，这城内的守军如何能抵挡东夷的入侵？”
“看来，兄台是对这城中守军失望至极了。不然何出此言？”
“岂止是失望，简直是寒心。堂堂三万大军，竟然叫那几千贼人打的节节败退，连丢数县……算了，此事不提也罢。在下先行告辞了。”
青年男子说到这里，似是有所顾虑，突然停止了话题，赶忙借机告辞。
“这位兄台，你这话说到一半就着急要走，在下今晚怕是要失眠了。若是兄台没有急事，咱们不妨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听到吃，青年的肚子突然叫了两声，仿佛在做回应一般。青年脸上略显尴尬。
“兄台不必担心，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还请兄台赏脸一叙。”
穆天宇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者也不做作，赶忙跟上。
一处没什么食客的酒馆内，三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店家，您这都有些什么吃食？”
“三位客官，小店的招牌是桂花松鱼，芙蓉牛肉，浇汁儿豆腐，凤鸡……”
“就这些，一样来一份吧。对了，再来三碗葱油面，一坛酒。”
“好嘞，几位客官稍等。”
待到老板下去，穆天宇这才看向对面的青年。
“兄台方才所言，区区数千东夷，为何能够打的三万守军节节败退？难不成那东夷的贼人有着三头六臂不成？还是说这三万守军都是废物？”
“并非是那东夷贼人有多骁勇善战，也不是这三万守军战力羸弱。而是这守军的统帅，实则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几次正面交锋，他都是最先带逃跑的那个。”
“原来如此！”
听闻青年的话，穆天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过兄台，为何你会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
“实不相瞒，东夷来犯之时，在下有意从军。不过最后，却是被人从军营之中给赶了出来。”
青年男子说到这里，脸上满是颓废之色。
正在此时，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三位客官请慢用。”
小二说完，退了下去。
青年看着满桌的菜肴，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兄台，别客气。”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青年说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多时，青年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间停了下来。
看到穆天宇二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青年的脸上露出一副歉意的笑容。
“方才光顾着吃了，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宇！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南荣浩，见过宇兄。”
“不知南荣兄，今后有何打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是南荣兄不嫌弃，可愿同在下一起，报国从军？”
“宇兄，听在下一句忠告。如今这东阳军，不值得咱们……”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没说非要加入那东阳军。”
“只要不是那东阳军，在下自然愿意。”
“好，只要南荣兄这句话，在下可以保证，定有你实现抱负的一日。”
“宇兄，此言当真？”
此话一出，南荣浩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穆天宇见此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向着前者微微示意。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寒霜十九州。”
“好！好一个一剑寒霜十九州。这杯酒，在下敬宇兄。”
穆天宇的这句诗，让南荣浩重新燃起了壮志。
他一扫往日的消沉与颓废，赶忙端起酒杯，同穆天宇微微一碰，仰头将那杯中热辣一饮而尽。
穆天宇手中的酒杯刚放到嘴边，酒馆外就走来一群兵痞。
“掌柜的，把好酒好菜端上来，爷几个今儿要好好的喝上一顿。”
“几位军爷，小，小店马上要打烊了，要不还请几位军爷，今日换别家吃酒吧。”
老掌柜的见到来人，眼角直突突，慌忙开口。
“打烊？这才几更天？你说你要打烊，那为何那桌人还在畅饮？”
“这……”
“敢骗老子，我看你他娘的是活腻了。”
军士中，一个糙脸大汉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掌柜，后者吓得直打哆嗦。
“军爷饶命，小人做的是小本的买卖，经不起几位军爷这番折腾啊。求几位军爷开恩，体谅体谅小人的难处。”
“小本买卖，爷几个才在你这吃了你几顿酒？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把酒菜给老子端上来。不然，爷今儿个拆了你这破地儿。”
不理会掌柜的哀求，那名糙脸军士出言咒骂道。
“宇兄，看到了吗？这就是东阳的守军，呵呵，只会欺负百姓。”
南荣浩盯着几个兵痞，眼眸中涌现着深深的怒意。
“看到了，不过是一群杂碎罢了。南荣兄，敢不敢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宇兄哪里话，这有何不敢？宇兄且在这里等着，在下这就把这几个杂，杂碎扔出去。”
“好，在下正好见识见识南荣兄的手段。”
穆天宇说完，南荣浩已经放下酒杯，朝着军士们走了过去。
“你们几个，吃酒带钱了么？”
“哈哈哈，爷爷我在这东阳吃酒，几时付过钱？哪里来的小崽子，不想死的，给我滚到一边去。”
“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替掌柜的先收些利息回来。”
“哈……”
几人还在放声大笑，南荣浩却率先动手了。
一个闪身，南荣浩已经到了糙脸军士的面前。
他抬起的右腿宛如钢鞭，狠狠抽在了军士的腹部。
军士瞬间就被踹飞出了酒馆，跪在了大街上。
巨大的力道，使得军士面容几乎扭曲。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膝盖却仿佛碎了一般，只能定定的跪在那里。
旁边的几个军士反应过来，慌忙抽刀，可刀还未出窍，就被突然袭来的铁拳击中了面门。
再看几人，鼻血混合着牙齿洒落一地，滚烫的热泪都从眼眶给流了出来。
“还不快滚？”
“你！……有种的别走！”
被打的这群军士放下狠话，仓惶的离开了酒馆，架起门外跪在地上的军士，狼狈的离去。
“完了，全完了。天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掌柜的，不用担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在这里等着他们便是。”
看见掌柜失魂落魄的样子，南荣浩直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