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该学规矩
这名秀女继续说道,“听说贵妃娘娘好像身子不太好,早已病重多时,已是强弩之末了……本以为有些谣传,如今看来,昭和宫的宫门还真是紧紧闭着……”
“大胆!”一声轻喝从秀女们的身后传来,“什么人胆敢在昭和宫的门前放肆?”
声音不大却刚好叫众秀女都听的清楚,平嬷嬷虽然站在最前面,却也是脸色一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诗语。
先前说话都那名秀女仿佛被吓到一般,脚步甚至还往许知意身后一跨,直接就躲了半个身子。
虽说平嬷嬷是宫里都老人,连柳浅浅当初住在储秀宫,都是要听平嬷嬷的话,可是如今,早就不同于往日了。
秦氏和容淑女一个削发为尼,一个打入冷宫,后宫的局势是相当的明朗了。
如今,婉贵妃就是后宫最为尊贵的人,连带她身边的婢女都是水涨船高。
平嬷嬷迎着诗语都方向走到了跟前,颔首示意,“诗语姑娘。”
诗语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她的目光从平嬷嬷身后的秀女身上轻轻扫过,继而落回到平嬷嬷身上,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平嬷嬷,这些姑娘便是这次选秀入宫的秀女吧。”
诗语对平嬷嬷对语气还算平和,也是看在当初柳茹颖派了个小厮到宫门口送信时,平嬷嬷早早到给昭和宫递了信儿,用柳浅浅到话说,也算是承了个恩情到。
只是她越过平嬷嬷,看向那些秀女的目光并不友善。
平嬷嬷从前也是见过诗语的,往日里说话也都是温温和和的,哪会像现在这般,好像一言不合就要翻脸。
她点了点头,脚步稍稍往旁边让开了一些,好让诗语将那些秀女的面容看清,“是的,这些便是本届的秀女,也不是全部,这会儿,奴婢正要领他们去钦芳殿学习规矩。”
诗语站在原地,缓缓说道,“是该好好学学,否则将来,再如此口不择言,也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了。”
平嬷嬷听见诗语的话,脸色也是沉了下来。
秀女的礼仪规矩都是她负责的,如今在昭和宫的门口非议婉贵妃,要是责罚下来,她第一个跑不掉。
“方才,”诗忆也不管平嬷嬷心里想什么,目光来回扫过那批秀女身上,又是问道,“是哪一位秀女在说贵妃娘娘的闲话,往前一步。”
许知意的神情最是稳重,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听见诗忆的话,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其他秀女要不就是低下头,要不偷偷朝着先前说话的那一个看过去,而先前说话的那名秀女见着诗语只是一个婢女,咬了咬牙,心一横,见着没人为她说话,也是不再躲了,直接从许知意的背后走了出来。
她往前一步,脚步才刚站定,方才鼓起的勇气瞬间又化为乌有,声音轻轻的,“是……是我。”
诗语见到这位秀女走出,双手交叠到了身侧,稍稍压了一下后背,“原来是孟大人的千金,孟秀女,奴婢有礼了。”
此话一出,许知意一向淡定的面色却稍稍凝了一下,她本以为贵妃娘娘不理宫务,对她们这些秀女应该是不熟悉的,哪里晓得,只是一个照面,诗语姑娘就认出了孟圆圆。
孟姓的秀女也是一愣,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照面,诗语就可以叫出她的名字,虽说诗语是宫中婢女,可是到底也是婉贵妃跟前的人,她连忙低了低头,“诗语姑娘。”
诗语自顾自行完了躬身礼,见她颔首,稍稍停顿后,又继续说道,“只不过,此地到底不是孟府,由不得孟秀女放肆,我们娘娘的事情,更是容不得你如此非议,进了宫,就该学好规矩,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是要好好学的。”
诗语的话一板一眼的,“可别有一日,吃了大亏,才知道轻重。”
一众秀女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她们大部分都是从小就在家中娇宠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一个婢女指着鼻子责骂。
诗语的目光轻轻的从孟秀女的脸上扫过,继而又转向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许知意的错觉,她就感觉诗语看她的时间比其他人多上一些。
诗语确实多看了许知意两眼,毕竟这位秀女如今不管在金陵城里,还是在后宫里都是颇有名气。
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平嬷嬷,你看,这……”
平嬷嬷面色不改,话语却是颇为恭敬,“这次是奴婢管教不严,来日定亲自寻个时日,到昭和宫贵妃娘娘跟前请罪领罚。”
诗语听见平嬷嬷如此说,面色也仿佛有所缓和,“我们娘娘大度,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伤神的,请罪就不必了,平嬷嬷只需好好管教,想来就没什么大事了。”
平嬷嬷自然应了是,还不忘应了一句,“既然如此,还望诗语姑娘替奴婢的歉意转告贵妃娘娘。”
诗语点头,“这是自然。”
说罢,便没有再多留,诗语稍稍颔首,从众秀女面前走过,步伐端庄,比起旁边的秀女,还要多添几分贵气。
不愧是贵妃娘娘跟前伺候的人。
只见诗语不急不缓的走到昭和宫门口,门板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足够一人走入,随后门板又悄无声息的合拢,便再没了动静。
平嬷嬷的视线落在孟秀女身上,“今日贵妃娘娘大度,不与你计较,也是你的福分,回去之后,便将宫规再抄上两遍罢。”
两遍宫规,那她又少了些准备复选才艺的时间,孟秀女便要抬头,与平嬷嬷争论一番,许知意却忽然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制止了她的动作。
孟秀女回了下头,话都在嘴边了,她还是咽了回去。
“在宫里头,多听多看,少说话,顶顶重要了,各位小主将来的造化,全要凭着各自的本事了。”
平嬷嬷说的话还算语重心长,她又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回到了前头领路的位置,“时辰不早了,走吧。”
诗语进了昭和宫,就没有再绕其他的路,而是径直的到了柳浅浅的寝宫。
柳浅浅正端坐在桌前翻看那本医书,听着声响,也是回了头,“见到了?”
诗语屈了屈膝盖,应声道,“主子,见到了。”
“嗯,如何?”柳浅浅轻轻一笑,“怎么脸色不好?”
诗语全了礼数才站正身体,朝着柳浅浅靠近了一步,自然就伸手替柳浅浅理起了桌上的纸张,她摞了一叠,一边敲齐一边说着,“孟秀女竟然在昭和宫门口大言不惭,那位许姑娘倒是比传闻里要文静一些,从头到尾都是低眉顺眼的,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奴婢一眼。”
柳浅浅听见她提起许知意,便起了兴趣,“那她长相如何?真当如传言里那般沉鱼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