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一言难尽
柳浅浅听他这么说，眼神也是冷了下来，“天底下这么多帕子，公子随意拿了一条就想辱人清白，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刑向明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马车里同他对话的人，并非诗语，而是当今大胤的婉贵妃。
三夫人起初也觉得有些不对，只不过她也跟刑向明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便也没有多想。
刑向明最怕自己在这儿唱独角戏，如今诗语愿意理他，愿意和他对话，是再好不过了。
他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意思。
毕竟他手上握着的帕子，就是至关紧要的证据。
“诗语，”刑向明特意放缓了语速，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你不会因为我暂时还没有官职品阶，所以看不上我了吧？”
诗语起初还觉得，让柳浅浅亲自对峙刑向明，有些大材小用，辱没了主子的名声，可是到了这会儿，她不得不承认，她根本没办法冷静应对刑向明这么无耻的言行。
一开始信誓旦旦的说不嫌弃自己下人的身份，表现的好像多么大义凛然。
等到柳浅浅提醒他，他们之间身份的落差并不是诗语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诗语时，他又逢低做小，意图博取他人同情。
遇到这样不讲理的无赖，真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不过幸好，幸好自始至终，柳浅浅都是站在她身边的人。
好像局势再怎么变化，她总有办法破局。
“真是可笑，”柳浅浅轻笑了一声，丝毫没有被刑向明的无赖行径所影响，“真不知道什么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将来会看上你。”
这话说的相当诛心，简直否定了刑向明的一切。
刑向明也是有些恼怒了，诗语先前出来的时候，贬低了他的学识，如今又否定了他的所有，还当众说出了“不知廉耻”这样的话。
他本来就是个阴暗的人，如今他的阴暗被摆到了台面上。
“诗语，我好好同你说话，你非要如此刻薄吗？”刑向明的声音也不似刚才的深情，变得阴暗了下来。
诗语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身侧的坐垫，她好像猜到了刑向明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出她的所料，后面那句话还是来了。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除了我，你还想嫁给何人！？”
刑向明喊出了这句话，脸上也是有些阴险的笑容，他的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马车，让人生厌。
三夫人恨不得举高双手为刑向明鼓掌，他醒来之后的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她期望中的那样，不愧是他父亲所培养的人，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围观的百姓听到了刑向明的话，也是露出了颇为惋惜的表情。
诗语姑娘声音柔和，语态也是端庄，在他们听起来，有些大家族的嫡出姑娘也是比不上的，更别说诗语还是贵妃娘娘身前的宫女，也是有品阶的。
这么好的姑娘，配刑向明这么个货色，可真是……
一言难尽。
三夫人的视线，同围观众人的视线一起，也是不自觉落到了马车之上。
如今马车里的人再如何回答，就至关重要了。
诗忆伸手拍了拍诗语的后背，轻轻顺抚了两下。
柳浅浅听到刑向明喊的这句话，不仅没有意外，反而有一抹兴味的笑容挂到了脸上。
她缓缓坐正了身体，一双眼眸好似可以透过垂着幕的帘幕，看到刑向明一般，“这位公子口口声声，夫妻之实，莫非是在梦里？”
刑向明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压落到自己身上，他的动作都好像变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到嘴边的话，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两口唾沫，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率。
柳浅浅提了音量，又是问道，“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这时，围观的百姓都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他们也是听了刑向明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与诗语姑娘有了不妥。
如今马车里的人这么说，又这么问，他们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得精彩起来了。
“是啊，刑公子，有没有人证物证啊？”
“刑公子，该不会你与一个婢女在这儿闹了半天，都是自己的臆想吧？”
“要是有证据，还是赶紧拿出来的好！”
“就是，毕竟陈大人还在这儿等着拿你归案呢！”
刑向明听着耳边一句又一句的话，脸色更加阴郁了起来，他毫不迟疑的抬手指着晴芳，“这不就是人证！”
晴芳本能的站定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也满是尴尬。
“噢？不知这位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
柳浅浅轻声问道，仿佛知道三夫人就在人群里站着一样，一双眸子不急不缓的从人群中扫过，最后还真的就落在了三夫人身上。
三夫人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她左右看看，却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刚好处在人群中间，两侧的衙役刚好就将她离开的路给挡住了。
刑向明看着晴芳，一双眼睛瞪的呲红，压低了嗓音，几乎是咬着牙根催促着晴芳，“说啊，快说啊，这不是三夫人想要的吗？”
晴芳仿佛被他充血的眼睛吓到，后退了小半步，声音也变得轻了，“奴婢……奴婢是将军府的婢女，名唤晴芳。”
“继续说！”刑向明又是催促着，眼睛不断在马车和晴芳之间游走。
三夫人此时感觉不对，想要阻拦，却已经是晚了。
“奴婢……奴婢亲眼看见刑公子同诗语姑娘共处一室……”晴芳咬了咬牙，就说了出来。
柳浅浅微微一笑，“陈大人，众说纷纭，还请还个清白吧。”
陈大人虽然知道不能暴露柳浅浅的身份，但是仍是面朝马车拱了拱手，他转头看着晴芳问道，“你说你是将军府的婢女，你伺候的是何人啊？”
晴芳一愣，没想到是陈大人追问自己，她的眼睛往三夫人的方向瞟了一眼，只见三夫人对着她轻轻摇摇头。
她想了想，正想胡邹。
哪知道陈大人小胡子一翘，“本官面前，若敢胡言乱语，被本官查出，重罚不饶！”
如此威压之下，晴芳眼睛一闭，“奴婢平日里负责三夫人的起居。”
围观的百姓听了，都觉得好笑，“将军府分家的事儿闹的人尽皆知，你这个婢女，既然是伺候三夫人，怎么还敢自称将军府的人？”
晴芳平日里早就习惯了借着“将军府”的名头作威作福，如今这番景象，她也是有些乱了，慌忙应道，“奴婢，奴婢还有些不习惯，奴婢是三夫人身边的婢女，平日里负责三夫人的起居。”
刑向明瞥了一眼晴芳，“她是什么人的婢女重要吗？重要的是，她可以为我作证，诗语姑娘确实是与我一道的！”
“当然重要，”柳浅浅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得让金陵城的百姓看看，这种阴损的手段，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陈大人听见柳浅浅这么说，便抬了抬手。
只见衙役押着四个人，慢慢的挤开人群，走了上来。
三夫人的瞳孔骤然缩紧，这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