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绝望
祁尧姝讲了很久的话，牧歌只是偶尔地眨眨眼，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
一直到第二天深夜，守在门口的祁尧姝，看着天上的星星，门口进来一个人。
她刚要行礼，那人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作声，祁尧姝鞠了一躬，离开小院子。
落寒天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牧歌眼睛紧紧闭着，只是她睫毛微颤，额头上全是冷汗。
落寒天轻轻坐在她床边的地上，握住她的手，他再次给她运输混沌之力，这一次牧歌没有抗拒。
牧歌其实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考，牧歌已经有了计划，她得恢复身体，暗暗谋划，找到一切机会逃出去，她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所以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所以落寒天在给她输入灵力的时候，她只是假装睡着，放任自己的身体疯狂吸收，反正他对自己还有愧疚，所以借着这一点愧疚，榨干他算了。
落寒天感受到牧歌的身体在疯狂汲取他的能量了，可是他对于她只有心疼，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几乎呼吸都要停了。
所以他不在乎，他只是握住牧歌的手，任由她胡作非为。
牧歌直到感觉自己要突破了才停了下来，落寒天看着她脸上已经结痂的疤痕，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离开牧歌这里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起，牧歌在他走后从床上起身。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贯穿自己整张脸的疤痕，和自己软弱无力的右手。她其实完全可以把自己全部治好，可是她还要用着这个残破的身体离开。
铜镜上的少女，眼神灰暗，像是死灰一样……
——
祁尧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人族女孩已经站了起来，她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那可是神器两鞭子呀！
不过也对，神子为她疗伤，必定是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姑娘，你醒了呀。要不要吃点东西？”
牧歌听见声音转过头，她看着祁尧姝，问出了第一句话:“我叫牧歌，你叫什么名字？”
祁尧姝见她终于肯开口，开心地跑到她身边:“姑娘，我叫祁尧姝，你可以叫我姝姝。”
牧歌只是点点头，表情冷漠，没有再说话。
她自己一个人走到院子里，看着满天飞舞的花瓣，祁尧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看，这个就是凤凰花，相传凤凰花开的时候，向着花林许愿就会实现呢。”
“那我许愿你们神族覆灭呢？”牧歌笑着看着祁尧姝，她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牧歌此刻对着整个神域都没有好脾气，她没有理会哑口无言的祁尧姝，只是抬手，院子里开始狂风大作，之后，飘进院子里的凤凰花被卷成一团，牧歌随意一点，凤凰花瓣被烧成飞灰。
牧歌回到房间，祁尧姝还站在院子里久久不等平静。凤凰花是神花，这个普通的人界修士把它点燃了！
牧歌这里很久没有人打扰了，落寒天每天晚上都回来看她，牧歌每天都装睡，她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一想到自己孤单无助痛苦绝望都是他造成的，牧歌心口就一抽一抽地疼。
落寒天没有解释，为什么她被带到这里，为什么封印她，为什么囚禁她，为什么他和那个女人穿着一样的衣服……
如果那天过来毁她容的女人说的是真话，那么牧歌只觉得自己悲哀极了，自诩人间清醒，没想到落得如此地步，她还是太天真了，这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怎么会是自己能斗得过的呢？
落诗瑶和顾北茉再次过来是六天后的事了，这日牧歌照旧在院子里坐着发着呆，看到门口的身影，她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
落诗瑶看见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到自己神器被捏碎，她就恨不得把牧歌活撕了，她直接进了院子，对着牧歌发生怒吼:“呦，没死啊，看来还不长记性。”
牧歌坐在椅子上，没有理她，连个目光也没有给她。
落诗瑶气急败坏，直接绕到牧歌面前:“北茉姐姐来了，你还不行礼？”
牧歌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看到门口，是落寒天。
他也来了，他身上的衣服和站在门口的顾北茉如出一辙，牧歌看着他们，忽然就笑了。
她站了起来，落诗瑶被她忽然起身的动作吓得一愣，往后退了两步。
牧歌直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落寒天几乎被牧歌那副脆弱无助，和那绝望悲痛的眼神折磨地要疯掉。
他死死地握住拳头，强忍着想上前的动作，他偏头看着顾北茉:“这地方冷清，你怎么来这里了？”
顾北茉对落寒天突然的问候，有些受宠若惊，她忽然间感觉到他其实对这个人族女孩也没有那么上心。
只是她和落寒天对视，刚想回答他的问题，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落诗瑶大喊一声:“大胆你干嘛！”
那是牧歌看着他们的方向，掌心凝出一团灵力。
落诗瑶其实有些幸灾乐祸，她知道牧歌这一掌不论给谁，落寒天都得有行动，不然被天宫的人知道了，牧歌会有更大的麻烦。她就这么盯着牧歌的手掌，期待着她出手。
门口的顾北茉和落诗瑶有一样的心理，也在期待着牧歌这一掌落下，但是她觉得落寒天会去阻止。
可是落寒天看着她，也没有动作，他可以拦住牧歌的掌力，她如果有气，打死落诗瑶她也可以解决。只是打死顾北茉会有些麻烦罢了。
可是牧歌的行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那一掌又快又狠地拍向自己的心口，落寒天目眦欲裂，立马冲向她。
牧歌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奔过来的落寒天接住了她。
“牧歌，牧歌……”
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量，她把自己打的半死，眼含热泪，看着落寒天，她用着软弱无力的手指着一旁站着的落诗瑶:“她伤的我，我要我的伤也在她的身上，不然，落寒天，我总有办法弄死自己。你别想得到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