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宅戏台
城墙两端无限蔓延，城内里面各种各样的古楼，错落有致。城门正中的大道通向的大宅，并不是唯一一个府邸，相反像这样的府邸很多很多……它只是其中一个不怎么起眼的。
也就是说，简阳他们兴冲冲的去的并不是什么城主府，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宅子而已。
整座城的东南方向，有一座巍峨的建筑，凌驾于整个城池之上，隐约中泛着金光，不知道为何，在下面的时候是一点也没看到这个建筑。
小蛇爬上牧歌的肩头，向着那座建筑点了两下头。
“你要我过去？”
小蛇蹭蹭她的下巴，又点了两下头。
牧歌用指尖轻轻按了两下：“蛇头，好的，听你的。”牧歌知道这个小蛇有古怪，只是它身上没有恶意，自己的暗系灵根升级以后就可以隐约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恶意了。
她刚准备启程，另一个方向开始弥漫起大雾，混沌的雾气慢慢的吞没整个城池，牧歌心下一紧，没有犹豫，立刻顺着城墙飞奔起来。
约莫三炷香后，她离那巨大建筑已经很近了，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跳到屋顶上，踩着屋顶又向建筑奔去，直到落在巨型建筑的大门前她才来得及回头看一眼。
眼下是台阶，整座城都匍匐在这座建筑脚下，大雾漫漫，笼罩着亭台楼宇，天色逐渐昏暗，城内诡异的开始出现亮光，从主城干道开始向着两边蔓延，好像是房内有人点起灯来。忽然牧歌身后的大门打开，巨大的动静吓得她一个激灵，她立马回头看去。
大门大开，一个小院子就在眼前，空无一人却灯火通明，看着大雾逼近，牧歌提着胆子慢慢走了进去。
大门两侧还有回廊同样后面，看来这里只是一个前厅，她靠近左手边，索性从左侧回廊向府内走去，她一步一个脚印，不敢懈怠半分。这个诡异的城，任何事情都发生的不合情理。
“砰--！”牧歌又被吓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大门无风自合。她想了想越上院墙，但是这里好像又被下了什么禁制，有一堵气墙阻挡她出去。
既然出不去了，那就随遇而安。牧歌也不提心吊胆了，她正常的步伐，像是逛公园一样走进院子里。
虽然没人，好在灯火通明，时常会出现的一些东西掉落或者门开关的声音，起先牧歌还会惊慌失措，到后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走了快半个时辰，路过几个院落都一无所获，正当牧歌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手腕上的小蛇，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肩头，整个身子蹦紧，做足了防御姿态。
看到小蛇这样，牧歌也打起精神，只是她暂时什么都没感受到。
忽然牧歌觉得脸上一柔，有风吹过，院子里的落叶开始被风卷起来，打着转升上天，又落下来，啪嗒啪嗒的响个不停，好像是人的脚步声一样，急促又慌张。
牧歌背靠着柱子，小蛇张着嘴巴，发出嘶嘶声。
“是谁！？”牧歌发出声音，那风也戛然而止。
随即而来的是女子唱戏声，戏曲在空荡荡的府内回荡。那戏声儿并不好听，甚至严重跑调，说是唱戏声儿，不如说是一个女人在一边哭一边哼着曲子，如泣如诉。牧歌从未听过如此哀怨的声音，好似一个女人要哭出肺腑。
牧歌身上一层白毛汗被惊起，她仔细辨别着方向，掏出一些护身的符贴在身上。伸手撸了一把蛇头，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向着声音来处走去。
绕过一道回廊，瞬间视野开放，这里是一处花园。院子里树影绰绰，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其阴森。
牧歌看向院子正中间，那里有一个戏台子，女人的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花园空旷，四周楼宇亭立，哀泣声更加刺耳。牧歌踩着鹅卵石向着戏台子走去，她让小蛇盘回手腕，想着如果遇到危险立马进入重影。
绕过花丛，牧歌停在戏台子下，她抬眼望去，台上有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五官精致，却把整个脸涂成白色，嘴巴嫣红。
秘境，荒漠，死城，空宅……牧歌瞥了一眼女人，“得，刚好还凑了一只女鬼了。”
她远远的看着台上的女子，水袖轻舞，她的肩头踩着一只黑猫，黑猫的眼睛绿莹莹，忽然之间，黑猫转头，牧歌与它目光相撞。
她好像是溺水的人，喉咙堵着喘不过气来，牧歌两只手扑腾着，在空气中乱抓，想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忽然间她被人揪住领子狠狠地向后一扯。
昏暗的街道，破财的庙宇，淅淅沥沥的雨，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在心头。一个女孩慌慌张张的奔向破庙，她的头发散乱打结，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衣衫褴褛，可以看见手臂上的青紫。
牧歌跟着她进了破庙，庙里男女老少，一个个都面黄肌瘦，颓丧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水坑，他们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依偎着相互取暖。
“娘，你看我给你带了包子回来，是街口那家的包子，肉包子！”
“娘！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你说想吃肉包子的！娘！”
牧歌走上前去想帮忙，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面色灰白，胸口毫无起伏，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牧歌的眼里不自觉溢出眼泪，她伸手想触摸妇人的脸庞，可是她的手穿过了妇人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
眼前的小女孩还在叫唤，她推搡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娘，你醒醒好不好，求求你了醒醒，我给你带了大肉包子回来，娘你吃一口，求求你吃一口再睡！”
女孩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她哀求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女人睁开眼。一旁的大娘走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哭喊的女孩，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肉包子，眼睛里有挣扎，最终叹了一口气，“妮儿，你娘她去了，你好好的自己活着。”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人们的嘴巴还在动，屋外的雨还在下，女孩声嘶力竭的摇晃着死去的女人，牧歌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一样，她悲伤，难过，心口越来越痛，忽然之间她被活生生的拉扯进女孩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