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恍如隔世
店员仔细地办理了收费，并开出票据交给许莘哲。
“先生，这是提货单。不过刚才师傅发信息说，你们的玉佩图案纹路比较繁复精致，玉料又确实上乘，为了最大程度地体现玉料的价值，也为了保证作品的品质，师傅的雕刻和打磨会费些日子，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吗？”
“可以，我们的婚期在一个月以后，让师傅不必着急赶工。”许莘哲回复道。
“那就好，”店员安心道：“本来师傅已经一年没刻过玉雕了，他的妻子一年前病逝了，他一直心情不好，连最喜欢的玉雕都不做了。这回听说二位是为了婚礼来定制的，他一时感触，觉得能找到相伴终身的人实在可贵，所以才接了下来，希望二位能白头偕老，一生和美。”
“谢谢！也替我们向师傅转达谢意。”许莘哲温和道。
两人开心地走出了玉器店，然后去了不远处的精品服饰店接许心妍。
许心妍已经定制了两套心仪的礼服，又挑了两件喜欢的成衣，正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
赵初晞一进店便迎面看到了，一时惊艳，忍不住赞叹：“哇！妈妈，你好美啊！”
许莘哲跟在后面，也一时看呆了：“母亲这身，确实很美！”
许心妍虽然已经四十七岁，可是身材窈窕纤细，风韵犹存、容貌姣好，看上去还不到四十的样子，确实当得起这样的夸赞。
“小晞真是嘴甜，早上喝的蜂蜜水吗？”许心妍被夸地很开心，突然又反应过来，赵初晞刚才叫她妈妈，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一时有些惊讶：“小晞，你刚…叫我什么？”
赵初晞其实并没有在意，这声妈妈真的就是随口叫了出来。虽然他从小没有妈妈，可是他天生很随和的性子，天天随着许莘哲叫母亲，他实在觉得别扭的很，也不知道谁教许莘哲这么叫人的。
“我刚…叫您妈妈呀，虽然我从小没有妈妈，可是岳母不是也应该这么称呼吗？说起来，我只对您叫过妈妈呢，您不喜欢吗？”
赵初晞小心翼翼的样子，语气竟有几分娇嗔，说得许心妍心都快化了。她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心里感触良多，一时有些激动，面上再平静，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当然喜欢，只是，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被叫过妈妈了。”许心妍说着便有些怅然。
许莘哲在一旁听了，一时语塞得有些不知所措，这话分明就是说给他的呀。
许莘哲平时不觉得，这会儿觉得自己对许心妍确实不够亲近，就连称呼都透着几分疏离，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是谁教他这么称呼父母的。
别看许莘哲现在英明睿智、冷静沉稳的样子，小时候说话却很迟，三岁多才会叫妈妈，四岁刚回国时才勉强会说话，真正应了那句：贵人语迟。
回国后突然就被爷爷抱了过去，整天带在身边悉心严格地教导，除了每天排满的课程，就是和爷爷待在一起，许心妍反而很少能见到，而那位挂个名的父亲就更难见到了。
久而久之小莘哲似乎也习惯了，而爷爷在自己面前提到父母，总是说你母亲、你父亲如何云云。
后来，小莘哲见到陈良择和许心妍，就称呼起了父亲母亲。陈良择是浑不在意孩子怎么叫自己，而许心妍那些年实在有些心灰意冷，懒得去纠正孩子对自己的称呼，有些自我惩罚似的接受了。
这一晃二十五年过去了，许心妍以为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这一声妈妈竟是从赵初晞口中听到的。
许莘哲这会儿有些局促：“母亲…”
“叫什么呢？”赵初晞对许莘哲使了个眼色，轻声道。
他知道许莘哲的性子，怕是一时转不过弯来，要是惹得许心妍伤心，事后又该自己闷在心里后悔难过。
于是，赵初晞继续调侃道：“莘哲，你这么大人了，怎么木讷得连人都不会叫呢？难怪不讨妈妈喜欢。我本来还以为许家门第高，连称呼都与众不同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演上世纪初的民国剧呢，哈哈…快叫妈妈呀，快点！”
可是许莘哲还是有些紧张地难以开口，许心妍眼里的光瞬间暗了几分：“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阿哲，你在法国还很小的时候，都是叫我妈妈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说着，许心妍难掩失落，正放弃希望，转身要去换衣服时，就听到身后传来有些微弱的声音。
“妈妈…”许莘哲局促费劲地，终于叫出了口。
许心妍猛然回头：“阿哲！…”
许莘哲对上许心妍的眼睛，终于温柔地笑了：“妈妈！”
许心妍激动地走到许莘哲面前，眼里闪着泪花。她看着许莘哲，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本来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听到许莘哲这样叫自己的。
许莘哲动容地拥抱住了许心妍，面上难掩激动。
“好了好了，这才对嘛，以后都叫妈妈就对了，哈哈哈…”
眼前的情景虽然幸福温馨，可也透着几分凝重，赵初晞出声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莘哲，中午了，肚子饿了呢，难得出来，我们带妈妈一起去吃饭吧。”
“好，那你和妈妈想吃什么？”说着，许莘哲关切地看着许心妍。
“我都好，还不太饿。看小晞想吃什么？”
赵初晞想了想：“我上学的时候就听说对面全盛楼的烤鸭特别好，可是那时候整天穷忙，一次也没去过。要不，今天去尝尝？”
于是，三人一起去了全盛楼。
全盛楼里果然热闹非凡，正值周末，又是午餐点，大厅早已宾客爆满。
后厨的烤炉里，可以看到一排一排正在烤制的整鸭。鸭子的表皮被烤得金黄中泛着红色，一看就酥脆焦嫩，香气馥郁四散，让人闻到便忍不住食欲大增。
三人上楼订了一间不大的包间，许莘哲点了一只整鸭，和几样时令的蔬菜。
虽然烤鸭很是美味，可是吃多了怕许心妍会受不了，她饮食一向清淡，许莘哲向来细致，所以很贴心地点了蔬菜。
可能是食欲被刺激得更强烈了，点完餐，赵初晞便忍不住摸着他在咕咕叫的肚子，迫不及待地等着他垂涎已久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