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羞辱
果然，两人早餐吃完没一会儿，小元宵就被许心妍遣佣人送了过来，并且佣人对许莘哲传话道：“先生，夫人晚上请您和赵老师一起共进晚餐。”
“知道了，你去忙吧。”佣人退出后，赵初晞一脸惊讶地看着许莘哲，而许莘哲依旧淡淡笑看着赵初晞。
小元宵的小脸哭得抽抽搭搭的，见到许莘哲才两眼放光的安静下来。许莘哲抱着孩子，心里想着母亲为了孙子，终究不忍太过为难。只是他没有想到，母亲晚餐的邀请并不是在单纯地给自己台阶下。
晚餐时分，当许莘哲抱着孩子，和赵初晞一起进到餐厅时，许心妍早已坐在主位，她身侧赫然坐着林氏千金林婉清，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许莘哲把孩子交给保姆，体贴地带赵初晞和自己一起，坐在许心妍的另一侧。
“莘哲，好久不见。”林婉清见到许莘哲，莞尔一笑道。
“婉清，你怎么来了？”许莘哲很久没见过林婉清，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地惊讶道。
“是我请婉儿来的，阿哲，怎么这样失礼？”
“莘哲，你是不欢迎我吗？”林婉清故作矜持道。
“怎么会？”许莘哲敷衍道，眼前的安排许莘哲立时就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心里确实不欢迎。
赵初晞听着两人的称呼便是相识多年，十分熟稔，想起之前无意间听到佣人的议论，便知道眼前的女生是林婉清，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涩。
林婉清看上去和许莘哲差不多年纪，优雅自信、成熟妩媚，见到赵初晞大方道：“这位先生是？”
“他是阿哲给元宵请的家教，赵老师。”许心妍故意抢先介绍道。
“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许莘哲立刻介绍。
“你好，我是赵初晞。”赵初晞向林婉清道，他当然听出了许心妍言语间的轻视。
而林婉清之所以急于知道赵初晞的身份，也是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了许莘哲对这个人的不一般。她和许莘哲同学多年，以她的家世才貌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她从小就看上了许莘哲，而林家和许老先生也有意联姻。
只是许莘哲除了同学之间的交流，从未多分给她一眼，她自然知道许莘哲对她无意，只是也从没听说过许莘哲看上哪家千金或是有喜欢的女生，许莘哲的性子也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特别的亲近。
只要没有竞争对手，林婉清便觉得自己最有胜算得到许莘哲。只是今晚看来，自己竟败给了眼前的毛头小子，脸上还是一脸的温柔和煦，心里早就咬牙切齿，手在餐桌下揪扯着一角餐巾布，恨不得赵初晞就是手里的那一团布巾。
许心妍心气不顺地瞟了一眼赵初晞，便转向林婉清和蔼道：“两年未见，婉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哪里，伯母谬赞，您才是风姿更胜从前呢。”
“婉儿真是嘴甜，呵呵…”许心妍开心道：“家里都还好吗，这两年都在忙什么？”
“在英国读书，去年刚硕士毕业回来，本来家父一直叮嘱我来拜望您，一直以为您还没回国，没想到您回来了。”
“婉儿真是优秀，毕业于哪所学校？”
“剑桥。”
“真是不错，令尊真是有福气，许家若是能得婉儿做媳妇，才能家门兴旺呢。”
“母亲！”许莘哲实在听不下去了，脸色都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啊！伯母说笑了。”林婉清缓解尴尬道：“莘哲不是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哼！”许心妍不悦道：“他怕是当我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什么人都能往家领！”
“母亲！…”许莘哲想制止，可显然许心妍是存心要羞辱，说得正带劲。
“怎么了？不是这样吗？好歹也是个男生，不好好努力、自食其力，只想着攀附、坐享其成，真是不知羞耻！”
赵初晞早就气得有些忍不住发抖，他站了起来对许心妍道：“夫人，我出生在离这儿很远的西河镇，今年刚刚硕士毕业于帝城首立师范，我也有父母家人，只是他们都不在世了，我从十七岁便一个人生活，我自食其力过得很好。”
“我爱许莘哲，但除了感情我没想过要从他那儿得到任何东西。我当然有来处，又如何不知羞耻？您可以不喜欢我，但不可以侮辱我。”
赵初晞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不疾不徐，尽量平静沉稳，这不是他平时的样子，却像耗尽了他大半力气。他对许莘哲轻声道：“莘哲，这儿不欢迎我，先失陪了。”说着，便逃似地离开了。
“小晞…”许莘哲看着离开的赵初晞又心疼又生气，“母亲，你太过分了！…”话落，也跟着离开了。
“婉儿你看看，伶牙俐齿的样子，没有教养的小家子气，阿哲还这么护着，这要进了门不得把我气死！”许心妍是有些被赵初晞刚才那番话噎着了。
“伯母您消消气…”过来赴约一顿饭吃成这样，林婉清只能尴尬又佯装乖巧地安抚许心妍。
赵初晞跑进了院子里，现在四下无人才毫无顾忌地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眼眶就湿了。许莘哲追了出来，挽住了赵初晞的手：“小晞，你没事吧。”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刚才母亲太过分了，你别生气。”
“我来路不明又不知羞耻，我这么不堪，有什么资格生气？”赵初晞不自觉地委屈气郁，“莘哲你不用管我了，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着。”
“小晞，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母亲确实过分让你受了委屈，可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你再生气也不能推开我。”许莘哲一边安抚，一边抱住了赵初晞。
赵初晞这才冷静些，许莘哲继续道：“小晞你不明白吗，母亲就是要你生气，你最好放弃，她好逼我就范娶林婉清。”
赵初晞这才彻底冷静，许莘哲继续安抚道：“母亲赶在我生日前回来，就是想干涉操控我的婚事，之前小澜是这样，现在换成林婉清，可是小晞你知道，这不可能！”
“小晞，你给我些时间，无论如何，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是吗？”许莘哲抱着赵初晞，珍惜又温柔道。
“嗯。”赵初晞靠在许莘哲肩窝，眼睛无奈地微微闭了一下。他很揪扯，爱已入骨，他离不开许莘哲，可是眼前的不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