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上热搜
李婉走后，赵姝飞将云容交给了红杏照料。
云容本想自己回去，她对京城也算熟悉，只是采春楼所在的城西勾栏街这一带是她之前未曾到过的。
更何况宁国公府在城东挨着城南，而采春楼在城西，从采春楼到宁国公府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她担心刚走出门就会被抓，毕竟京城还有黑心眼的奸商在高价收狗。
三思之下，她决定暂且留在采春楼，主动出击，引宁竹鸣过来。
不过，宁竹鸣是个清高宅男，除却上值时间，其他时间极少出来，更别说逛勾栏院。
所以怎么才能引他过来？
云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上热搜。
只要她出名了，那么一传十十传百，宁竹鸣自然会听到风声，从而找到她。
那如何才能出名呢？
机会很快来了。
翌日一早，饭后。
采春楼的姑娘，约莫三十人聚在大堂，云容趴在红杏脚旁，正聆听赵姝飞训话。
赵姝飞手执纨扇隔空扫过姑娘们，
“我说祖宗们，这个月都过了半，咱们楼这月的营收还差了整整一千两。你们若是再这么懈怠，下月教坊司来拿人，姐姐可保不了你们。
“你们在采春楼好歹卖艺不卖身，可若被贬去军营，别说清白不保，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出来都难说。姐姐这话可不是在威胁你们。”
此言一出。
姑娘们均面露惊惧，眸光暗沉，惴惴不安地垂首绞着手中的帕子，低声喁喁私语。
云容听着姑娘们的交谈，才明白原来这采春楼是教坊司管理下的官家勾栏院，每月的营收目标是两千两白银。
如果那月营收未达成，赵姝飞就需交两个姑娘给教坊司送入军营做军妓。
云容心中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她并不认为自己能改变什么。
接着，赵姝飞指了指其中几个姑娘，默了会，又快速地指了下红杏，
“尤其是你们几个，既入了采春楼，就不要端着官家姑娘的架子。
“客人到咱们这儿是来寻欢作乐的，可不是来看你们脸色的。都给我放开些，爷们亲个脸，搂个腰都给我忍着。”
被点到名的姑娘们抿紧了唇，一张脸绷得羞红，默然不语。
云容昂首看了红杏一眼，只见她头垂得低低的，长睫微颤，隐隐挂着晶亮的水珠。
赵姝飞见状纤腰一扭，声音骤然高了一些，
“都别给我哭丧着脸，不是还没到月底吗？都想想办法。这几日客人们可都往对面百花楼跑，咱们楼要是想完成营收，需想个出其不意的好法子才行。”
绿菱柳眉一竖，说道：
“赵姐姐，咱们会的那百花楼也会，哪有什么好法子呀？”
另外一个着粉衣的姑娘也讷讷道，“我们倒是也可以排新曲目，可眼下时间不够。”
她的话刚落，有四五个姑娘也纷纷点头小声附和。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赵姝飞目光环视姑娘们，几不可闻地一叹。
姑娘们都摇摇头，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云容瞅了瞅四周，只见不远处的演出台上竖放着一面大铜锣。
她脑子转了转，暗道：展现狗狗我真正技术的时候到了！
云容迈开四肢飞奔到铜锣前半丈处停下，撅腚对准，然后发力跳跃，在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的同时，迅速伸出四个爪子对着铜锣猛一通敲打。
“啌咣啌咣”的声音随之响起，持续一段时间后才逐渐减弱。
嗐！用力过猛了。
云容落地时头顶隐约有金星环绕，晃晃脑袋稳了稳犬身。
当然光表演这个还不够。
接着，云容前腿伸长抓地，后腿奋力蹬地，在空中翻了两圈后着地，而后又是打滚又是跳扭扭舞。
这一套演示完，她扬起下巴，对上姑娘们齐齐投过来的目光，抬起一只前爪伸缩了几下，算是打招呼。
狗狗我容易么？
明明可以靠魅力，可现在却偏偏要靠才艺！
姑娘们微张大了嘴，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惊愕不已。
赵姝飞双眸亮起，展颜一笑，走到云容面前停下，低首看她，“你想表演？”
云容点头嗷呜了一声。
随后，云容又根据姑娘们的指令演绎了一些犬身力所能及的动作。
赵姝飞也临时给她起了个名字，唤如意，云容汪汪几声表示反对。
但反对无效，如意就如意吧，只是没有旺财来得霸气。
是夜，采春楼。
赵姝飞领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口挥着手绢迎客。
“爷，咱们采春楼今夜可是有意想不到的精彩节目，您进来瞧瞧，保准让您眼前一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男子听完来了兴致，往对面百花楼的步子顿了下，扭头过来，“此话当真？”
“哪能骗爷您呢，若是爷您不满意，今儿就不收您银子。”
“行，爷就信你这一回。”
对面百花楼的老鸨见客人转身去了采春楼，扯着嗓子怒道，“我说赵姝飞，你这么做可不厚道！”
赵姝飞挑衅地斜睨她一眼，哼了一声转头不语。
不到半炷香时间，采春楼的一楼大堂已坐满客人。
此时二楼正中一雅间观台，这也是采春楼最好的位置。
夏宏文端起酒喝了一口，转眸朝一楼望去，喊道，“萧昱，红杏姑娘出场了。”
萧昱闻言着急起身，探出头往下看去，只见一楼中间高约一尺的台上，红杏一袭红衣，欠身向众人行礼后开始跳舞。
步态轻盈如燕子点水，裙摆飞旋如云涌动，身姿婆娑，如林中仙子漫步。
红杏一支舞跳完，眼波轻转，不露声色地瞥了眼萧昱，四目对视的一霎那，脸上蓦地泛起了薄红。
四周响起了男人们露骨的欢呼声和叫嚣声，隐隐还夹杂着些污言秽语，甚至还有人丢了银子到台上。
萧昱见此眉头皱起，转身落座后，面色沉下，举起酒杯，猛饮了一口。
夏宏文手肘慵懒地搭在桌上，摸着下巴，“消消气。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如愿以偿。”
这时。
下面有人开始起哄，“不是说有精彩节目么？赶紧开始啊！”
紧接着更多人开始喊了起来，很快，一楼大堂内哗声一片。
赵姝飞轻摇纨扇走到台上，视线转了一圈，笑道，“各位爷别急，今夜的重头戏马上开始，等表演完各位爷还可以和它互动呢。”
话罢，赵姝飞冲红杏眨了眨眼，红杏颔首领会，从后台抱着云容走了出来。
“啥？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采春楼如今沦落到要让一只狗来表演了？”
“什么玩意？谁耐烦看一条狗。”
“走走走，我们还是去对面百花楼看吧。”
台下客人们顿时像炸了锅般议论纷纷，蜚声四起，有部分客人已起身欲离去。
百花楼的老鸨也适时走了进来，捂嘴娇声一笑，鄙夷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招呢？竟是让一只狗来表演，真是笑死个人。让爷们看这个？赵姝飞你脑子没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