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宴会风波二
“宁夫人,怎么不给我送请帖呢?”
猛地听到声音,许氏脸色一僵,慢慢转身。
一眼就看见柳沐瑶风风火火地走来,似笑非笑。
许氏很快换上了歉意的笑容,言道:
“柳姑娘,对不住,下人办事疏忽竟将你忘了。奈何我这两天又忙于府中其他庶务,抽不开身,未能面面俱到。实在是抱歉。”
“不碍事,宁夫人贵人事忙,这不我就不请自来了。”柳沐瑶眉目上扬,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宁夫人不会怪罪吧?”
“哪能呢,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许氏皮笑肉不笑,你来了正好,这戏可是越多人看越好。
许氏使了眼色给宁紫凡,示意她带柳沐瑶进府。
宁紫凡低眉顺眼应了声是,对柳沐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沐瑶侧身抬头细细打量宁紫凡。
小姑娘豆蔻年华,身姿修长,着一身天青色春衫,淡扫蛾眉,一双小鹿眼肖母,还有日光照下那桃红似的脸颊,是难得的好颜色。
宁紫凡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脸越发红,轻声细语地说道,
“柳姨母这边请。”
被姨母二字愣了下,柳沐瑶反应过来笑了两声,“倒是个好孩子。”
接着,随宁紫凡走到女宾区。
女宾区今儿请的都是与国公府交好的贵妇人们以及未出阁的姑娘。
姑娘们坐一桌由宁紫卿相陪,正在聊些闺中趣事。
贵妇人们另坐一桌聚在一起聊天。
众人见到柳沐瑶过来均是一惊,细想之下又明白过来。
之前京城就有传,柳沐瑶前段时间有登门过一次,再次登门也不足为奇。
看来柳家和宁大公子之间也不是表面说的不死不休。
只是柳太师当年发下的誓言不知道会不会打破。
贵妇人们的心思各异,要是宁柳两家冰释前嫌,别看宁大公子如今被革职,可有柳太师帮衬,那往后仕途定是极好的。
要知道柳太师作为陛下的恩师,深得陛下信赖。他每年生辰,陛下的赏赐都如流水一般送入柳府。
家中有未婚姑娘的贵妇人们不由地往宁竹鸣那边多看了两眼,相貌自是不必多说,继承了柳氏和宁国公爷的优点,就是性子太冷了。
不管怎样,还得再观望观望。
如此思忖着,贵妇人们很快就平复了心神,笑着和柳沐瑶打招呼。
柳沐瑶长年经商,四处跑动,素来和她们没什么交集,但还是淡淡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待她落座后,就有下人及时上了热茶和点心。
柳沐瑶四下张望,对面是男宾区,中间隔着一架约两人高的屏风,屏风两侧又放了些花盆。
虽隔着屏风,但隐隐还是能看到一些。
前面十丈开外搭了戏台,已有戏班子的人在那布置台面。
今日男宾区请的都是相熟的未婚公子哥们,没请老爷们是因国公爷未在,许氏担心招待不周。
男宾区的林以正瞅见了柳沐瑶,轻扯宁竹鸣的袖口,低声道,“你姨母过来了。”
宁竹鸣顺着他的视线隔屏望去,眉心蹙起,这柳沐瑶过来凑什么热闹?
[好饿呀,一大早吃的都消化差不多了,午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还好这里有糕点,我偷偷吃几个,然后再重新摆盘,应该没人能发现吧。我可太聪明了。]
过了一会,又有声音响起。
[什么破药丸,读个心还规定要五十米内。今天宴会清醒哥也肯定会在的吧,等下我得离他近一些。]
[唉,我好想回家呀!]
[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得赶紧回去干活了,被发现可就惨了。]
脑中突然涌入这些声音,宁竹鸣端茶的手一抖,转头问林以正:“你可有听到说话声还有歌声?”
林以正一脸懵,茫然道:“没有。”
宁竹鸣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其他人,见许济舟、宁子鸣和其他公子们正在聊天,表情正常,没有一丝波动,显然也是没听到。
所以,只有他能听到。
破药丸,五十米内,清醒哥。
他提炼刚听到的这些重点。
莫非
莫非是他吃的读心丸起效果了,也只有这个才能解释。
那他刚听到的应该就是云容的心声。
思及此。
宁竹鸣蓦然起身,以如厕为借口和林以正告辞后匆匆离开。
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又响起。
[洗唰唰,洗唰唰,哦哦哦,我洗洗洗,我要把菜洗干净。洗刷刷洗刷刷。]
洗菜?
宁竹鸣径直朝厨房走去。
厨房忙碌的仆婢们一见他都差点惊掉下巴,大公子不知有多少年没跨入过前院厨房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天,瞅瞅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奇也怪哉。
愣怔片刻,仆婢们终于回神过来,向宁竹鸣请安行礼。
宁竹鸣摆了摆手,冷声道:“本公子只是路过随便看看。”
说完,继续往前走去,一眼便看到云容正背对着他,挽起袖子洗菜。
[我真是悲催呀,还要做什么舔狗任务。]
舔狗任务?那是何意?
宁竹鸣压低声音咳了一声。
正在一起洗菜的珊瑚率先扭头望了一眼,马上福身朝他行礼:“大公子安好!”
下一秒,听到动静的云容也立刻转身,垂首行了福身礼。
内心是既惊又喜,惊的是宁竹鸣突然出现,喜的是可以试试读心术。
宁竹鸣长睫微挑,凝视着云容,眼底神色不由深了几分。
片刻后。
才挥手示意她们免礼。
云容和珊瑚又转身过去继续洗菜。
[咦,现在我离他这么近,只有十几米,我怎么听不到他心声?]
云容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正巧撞入宁竹鸣高深莫测的眸中。
只一瞬,她慌忙别开了视线。
[哎呀妈呀,刚才清醒哥的眼神好可怕呀,怎么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什么情况?我都按要求做了,怎么就是读不到他的心声?还是说他从不思考?]
[也许是他脑子处于放空状态吧。先不管那么多,还是洗菜要紧。]
宁竹鸣听着云容的心声,慢慢踱步走开。
刚刚他与云容的距离约是五丈,这五丈的长度也就是她说是十几米。
由此可见。
五十米约莫有三个五丈。
这个米并非他所想的米。
嗳!
想到昨夜生生吞下的大米,宁竹鸣突然觉得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继续试着往远一点地方走,果然距离远了,就听不到心声。
宁竹鸣回到男宾区座位时,赵惜月正好携着宁老夫人走到了女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