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杀鸡儆猴,那只鸡竟然是熟人
下午,在浣衣坊洗衣时,玉珍脚底打滑不慎跌破膝盖,手肘处也磕破了皮。
云容找秦嬷嬷讨要了些伤药,又同珊瑚仔细将玉珍的伤口清理干净,上好药。
云容和珊瑚二人商量好帮玉珍分担她明日清扫的活。
入夜。
三人躺在床榻上,尚未有睡意,就开启群聊模式。
三人感情越来越好,聊得自然也深入了些。
云容从她们口中得到了不少府内八卦。
珊瑚和玉珍私下都对二公子嗤之以鼻。
听说二公子还未议亲,许氏想替他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嫡女,奈何二公子风评一向不好,那些姑娘们自然持观望态度,不愿轻易就答应。
许氏眼光高,又不想找门户差些的,所以二公子的亲事就搁置了下来。
二公子房中的通房丫鬟有五个,在他院中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都差不多被沾染个遍。
许氏为此很是头疼,之前还找了貌若无盐的丫鬟进他院中,后来二公子转而又去调戏其他院中的丫鬟,老夫人见状,才下令:他要胡闹仅限在自己院中,不然就褫夺世子之位。
这才使得二公子老实些。
然,许氏心疼自己儿子,又招了一些丫鬟,也就是云容那一批的,塞了不少进他院中。
不过,二公子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极会讨国公爷开心。
国公爷痴迷书法,二公子便四处寻找大家书法真迹,还勤学苦练书法,每每都能得到国公爷的夸赞。
听了这些,云容才恍然大悟。
她那时就觉得奇怪,怎么招个丫鬟像选美似的,既要姿容中上,还要有才艺。
原来竟是许氏为宁子鸣选的。
好在,她只被赐了四等,还没资格进入主子院中伺候。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三人聊着聊着声音越来越小,都各自进入梦乡。
破晓时分。
天渐渐亮了起来,青蓝色的天空中依稀只剩几颗残星。
云容和珊瑚很早就起来,二人今日要将玉珍的工作也做了,自然要提前出门。
两人先来到玉珍负责的芝树堂外面,云容清扫小路,珊瑚则清扫长廊。
云容拿着扫帚开始清扫。
不多时。
“吱呀”一声,芝树堂的门从内推开。
云容抬头便看到两个小厮拖着一个丫鬟出来,又“啪”的一声重重将人丢在地上,地上的丫鬟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小厮开始嚷嚷:
“大家都过来看看,这个丫鬟竟趁世子不注意,偷盗世子的玉佩。咱们世子仁慈,不送官查办,只是赏她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随着这个小厮的声音响起,四面八方在走动的仆婢们都聚集了过去。
珊瑚此时也放下了扫帚走到云容身旁,“我们也过去看看吧,世子要杀鸡儆猴呢。”
“庆幸我们不是那只鸡。”云容轻叹口气。
她们走了过去混在人群中观看。
见人聚集的比较多了,高个子的小厮对矮个子的小厮说:“开打吧!”
一声令下,矮个子小厮铆足了劲用粗壮的板子打到那丫鬟的背部,那丫鬟低着头愣是一声不吭。
“啪啪啪”的声音响起。
那些胆小的丫鬟双手捂住眼睛,只是仍通过手指的缝隙偷窥。
有些还隐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毕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矮个子的小厮打了十下,那丫鬟的衣裳上已有丝丝鲜血渗出。
他正欲继续打,瞥见宁子鸣从里面走了出来,便暂时停了下来。
高个子和矮个子的小厮哈腰给宁子鸣见礼,围观的仆婢们也纷纷行礼请安。
宁子鸣挑了挑眉,视线落在那地上的丫鬟身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怎么?还不承认?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接着他又俯身下去,咧嘴低声说道:“要是你能识相点,本世子心情好,自然会网开一面。”
尾音上扬,似别有深意。
谁知那丫鬟竟是个胆大的,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奴婢根本没有偷世子的玉佩。世子就算打死奴婢,奴婢没做的事情也坚决不能认。”
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云容猛地身体一顿,眼睛不由地瞪大,竟然是张大妮。
显然,张大妮也看到了她,不露声色地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宁子鸣直起身,拍了拍袖口,冷哼一声说道:
“那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嘴硬,给本世子继续打。”
一旁的矮个子小厮得令,又开始将板子重重落下。
身旁的高个子小厮还装模作样地规劝:
“我说春妮丫头,你何必呢?你只要认了下来,求世子饶恕,免了板子不说,兴许还有好日子在后头呢,可别一条道走到黑。”
春妮似听明白了他的话外音,眼眶通红,咬牙说道:
“奴婢签了五年的契约是要回家的,并不打算在这府里一辈子。”
见她丝毫不妥协,宁子鸣使了眼色给矮个子小厮,让他加大力度打下去。
板子还在继续落下。
啪!
啪!
啪!
一下又一下仿若敲在云容的心上。
云容心尖颤动,双手紧攥成拳,看着春妮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知道春妮撑不了多久。
春妮家里有弟弟妹妹,还有爹娘在等着她回去,岂可无端地折在这里。
云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
顾不得那么多后果,她从人群中走出,直挺挺地跪在春妮旁边,望向宁子鸣,
“恳请世子高抬贵手,饶了春妮。”
宁子鸣摆手让小厮暂停板子,轻佻地说道:
“你是哪根葱?本世子凭什么听你的。”
我她喵就算是根葱,也至少还能去腥,你这条烂鱼,连葱都不配用。
“奴婢云容,奴婢知世子仁善,所以才斗胆求世子宽恕春妮。”
云容不慌不忙地说道,沉思片刻,转而问道,
“奴婢想问下,世子的玉佩可有找到?”
宁子鸣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云容,嗤笑道:
“我想起来了,你就替宁竹鸣洗脚的那个丫鬟,我说怎么这么眼熟。”
顿了下,他接着说道:“玉佩找到又如何,她偷盗的罪难免。”
云容斟酌一会,继续问道:“世子可有证据证明是春妮所偷?”
宁竹鸣:“在她房间柜子里找到,铁证如山,还不足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