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隐瞒的真相
或许真如马尔辛·劳达所说，对方只是对查尔斯比较感兴趣。
至少，他并没有恶意。因为截止目前，那枚闪着黄铜色微光的子弹仍然处于待击发状态，而非在他的脑袋里。
查尔斯缓慢抬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做出反抗。
与此同时，他趁机微微侧头，在保证自己的额头仍处于枪杆前面的同时，看清了对方的脸庞。
一张写满沧桑的脸呈现在他的眼前，灰色的过肩长发稀疏到了极点，两颗眼珠又黑又小，深深地镶嵌在褶皱里。
目测来看，恐怕已经快要六十，不对，估计已经七十岁了……
思绪纷呈间，他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他的周身不停游走，并轻而易举地卸下了他腰间的枪袋。
做完这一切，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收起手枪。他在确保枪管仍然瞄准查尔斯的同时缓慢后退了几步，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想着逃跑。”正当查尔斯考虑是否要调转方向，冲下楼梯时，一阵十分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被看穿了计划的查尔斯只能暂时作罢，他在对方的要求下缓步走进，并关上了房门。
“你的身上有不少特别之处。”苍老男人率先展开了话题，他握着枪的右手自然地垂在大腿上，但枪口仍然冲着查尔斯的脑袋。
查尔斯眯了眯眼，而后回答道：
“你不准备先做一下自我介绍么？”说话的同时，他缓慢地放下双手，在对方允许的前提下恢复了正常状态。
截止目前，查尔斯的‘危险感知’并没有被触发。在超凡世界的领域内，这蕴含着两种可能性：要么是对方真的没有恶意；要么是对方的位阶比查尔斯高出好几阶，压制了他的超凡力量，使其不能发挥应有的效果。
苍老男人并没有理会查尔斯的要求，而是缓缓说道：“骑士团隐瞒了所有事，他们没有告诉你事情的全部真相。比如……你并非是一位野生的超凡者。”
什么？
查尔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苍老男子，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并非是野生超凡者？难道我的超凡力量并不是自然降临，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赐予我超凡力量的目的是什么？眼前的这个老头又想干什么……查尔斯想到了许多问题，一时间思维有些发散。
在给予了对方充分的思考时间后，苍老男人说道：“你可以试着向那个小姑娘提问，侧面打听一下有关于你自己的事，我保证她什么都说不上来。”
丽莎·皮特斯？他怎么会知道丽莎·皮特斯？查尔斯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强行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让我转投你的阵营，与你合作？”
苍老男子突然大笑了两声，而后轻轻开口道：
“不，不，不。查尔斯，没人可以‘与我合作’，人们只能‘为我工作’。”
在对方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同时，查尔斯感觉整个公寓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气压也陡然提升。使得他不由开始汗毛倒竖，呼吸变得沉重。
等待查尔斯已经有些喘不上气，身体不停打颤后，那名苍老男人才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有了那两本册子，你就掌握了超凡世界的一切？不，查尔斯，不是这样的。
“我拿手枪指着你，是因为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如果我只是想杀死你，你将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你将发不出任何呼救声。甚至，你都看不到我的脸。”
他突然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整个公寓的环境瞬间恢复正常。
“查尔斯，尽情想象吧，想象我能有怎样的超凡能力，想象我有多么强大。
“但我可以放心地告诉你：现在的你，根本无从想象我的强大。”
半晌的沉默过后，苍老男人迅速站起身，走向了门口。
“是时候结束交流了。”他转过身子，看向还有些颤抖的查尔斯。“我知道仅此一次的交流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这一切，他拧动门把手，走出公寓，并富有礼貌的随手关上房门。
“对了，吾名：多玛姆。”
哒，哒，哒。
伴随着皮鞋和木质楼梯的碰撞声逐渐消迩，查尔斯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而后则开始迅速喘息。
顺手抹了一下额头——满手的冷汗。
查尔斯下意识地想前往窗边观望，可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做或许会激怒那位自称“多玛姆”的男人。
他快步走到厨房，在连续接了两大杯清水，并灌进肚子了以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有心情坐在餐桌旁，回想刚才谈话的内容。
骑士团真的有什么内容没有告诉我么……查尔斯不由想到自己第一次前往骑士团时的种种情形。
按照丽莎·皮特斯的说法，骑士团之所以不接受野生超凡者，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某种方法，可以引动超凡力量，降临在某个人的身上……这条线索至少证明了超凡力量并非只能自然降临，也可以通过某种方式“量产”出来。
如果大胆设想一下，或许并不是只有骑士团掌握了这种方法，其他组织也可以……查尔斯利用刚学到的‘侦探思维’，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盲点”。
可我明明是接触了那把匕首才……难道匕首是骑士团的物品？这条思路刚在查尔斯的心中划过就又被他迅速否决。他认为白兰度家族并不愚蠢，除非他们疯掉了，或者嫌自己活的太长，否则绝不会妄图抢夺和占有官方机构的财产。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三个多月，如果真如查尔斯所想，那恐怕白兰度家族现在早就已经在巴尔的摩城邦完全消失了。
随着思绪的逐渐发散，查尔斯只觉得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决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他从包装袋里取出刚购买的小圆面包，任由烘焙的香气钻进鼻孔，经过喉咙，钻进了他的胃部。
他无声地吞了口唾沫，接着便听到了肚子深处传来悠远绵长的抗议声。
咕噜~~！
强忍着饥饿，查尔斯再次前往厨房，打开灶炉，将放在阴台保存的牛奶加热，以此来充当自己的晚餐饮品。
麻利地脱掉外套，卷起衬衫的袖子，查尔斯不再压制自己进食的欲望，抓起一块焦黄可口小圆面包，就着牛奶塞进了嘴里。
经过酵母发酵的面包混杂着小麦，鸡蛋等一系列令人感到温暖安定的浓郁香味在查尔斯的味蕾上爆炸，再加上甜而不腻的奶油作为调和，温热香甜的牛奶作为勾勒，查尔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直至整块小圆面包落进肚子里，他觉得美味之余，并没有感到满足。随即再次抓起一块面包——
轰！
正在查尔斯准备再一次大快朵颐时，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近在咫尺的巨响！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木头碎屑，玻璃碎片，乃至一些水泥渣滓便从后方袭来，污染了整个餐桌。
包括还没有品尝的小圆面包，以及那杯经过加热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