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走红的滋味
翌日，上完早课，徐一笑跟班主任老王请假。
老王问原因，徐一笑直说，接了商业演出，需要出席商场的剪彩仪式，并演唱歌曲。
老王眼神有那么片刻的呆滞，心道：雏鹰起飞了。
这是他第一联想到的话语。
自徐一笑以写作方式出名以来，印象中从来没有参与过商业活动。
除了新书签售会，不过都是在假期进行。
徐一笑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很低调，就好似一名普通学生，老老实实读书、学习，丝毫没有作家及名人的“觉悟”。
他觉得徐一笑会继续保持到高考结束，然后才逐渐走入大众视野里。
这次私下接受邀约，想来是准备进入社会了。
不过老王也能理解，一个年少成名，却又奇迹般，耐得住诱惑与寂寞的人，应该比他这个老师更有远见。
只是，他预感，徐一笑留在学校里平静的日子，怕是比倒计时的高考还更少了……
到饭店吃完午饭，回到家里，徐一笑拿出自己之前签售会穿过的西服，换上。
没办法的，刚开始，什么都没有。
服化道全靠自己。
幸好底子不错，不用化妆。
整理一下头发，喷点啫喱水定型。
穿上白板鞋，不太熟练的系上领带，背着书包出门。
羊城的九月，天气还是炎热。
骑单车，西服外套是穿不了的，到商场再换上。
不是徐一笑心疼打车的几十块钱，是没必要啊。
路程不远，一二十分骑单车就到了，又不赶时间的。
只需要在约定时间三点之前到场就行。
一路慢行，来到市中心一个广场附近。
老远就听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声音。
这是岭南文化风俗，很多活动都会请舞狮队表演，增添色彩。
进入人群，徐一笑找个地方停好单车。
向工作人员说明身份，接着被引领去办公室，面见老板孙建国。
徐一笑寻思着，老板这名字嘛，就很有时代特色。
孙老板人年纪四十多，长得高大魁梧，一见徐一笑进门就豪爽地说道：“可是徐先生？欢迎欢迎，小舍蓬荜生辉！”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应该是江浙一带人士。
“孙总您好，叫我小徐就可以。”
“感谢您的支持，我前来听候差遣。”
徐一笑熟敛的回答道。
“来，请坐，饮茶！”
孙建国一边泡菜一边招呼着。
“电话里听不出声音的真实年龄，没想你这么年轻。”
“我今年十六，刚上高三。”徐一笑大大方方地笑着说。
“巧了，我女儿也是高三，她很喜欢听你的音乐。这次邀请你，也是她拿的主意。”
孙建国提到女儿，很是溺爱的样子。
“那就再次感谢令千金的垂爱。”徐一笑彬彬有礼的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随意就好，我没那么多礼节的。”孙总乐呵呵的，看得出来，是一个不拘小节且人情世故很厉害的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
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徐一笑也不好离开，只得“苦熬”。
好在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有员工进来通知孙总，徐一笑得以自由安排。
他趁机来到外面广场上看热闹。
人群一角，几个挂着相机的人好像是同行。
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舞狮表演。
年纪大的开玩笑般说：“这孙老板倒是挺大方，商场开业，请这么多媒体记者来。估计光茶水费都不少。”
说着往人群里，同样身挂相机的另一伙人指道。
“土豪嘛，就想风光一点，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商场。”
羊城广播电台的记者，一副理解的态度开口说。
人家愿意花钱请媒体，自己来也少不了红包的，反正都是干活，无所谓。
正在此时，叫阿伟的年轻记者往右边角落一瞥，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
“大佬，你看那人有没有点印象？”
电台记者阿明，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徐一笑。
“那不是我们羊城的‘天才作家’兼偶像歌手吗？”
随即，他就意识到，这是今天难得的一个大新闻。
因为孙总曾说今天有大明星前来捧场。
现在看来，大明星就是这徐一笑。
最近市面上大火的专辑，不就是他前不久发行的？
他是电台记者，自然知道徐一笑的新专辑有多么火热。
从发行第一天开始，电台点播的前十名歌曲，陆续变成他一人的。
一直持续到现在，歌曲排位变来变去，但始终还是徐一笑的歌曲。
说来也奇怪，歌这么火，人却没怎么听说或在电视上看到过。
一问同行，都回答：不清楚，好像在上学。
今天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自新专辑发行以来，首次公开演出。
这，不比宣传商场更有价值？
他立马同阿伟和年长者耳语几句，各自向徐一笑所在位置走去。
“兄弟，今天你立大功了，改天请你宵夜！”
阿伟喜笑颜开地跟上脚步。
“大明星”徐一笑正看着舞狮表演，心想：孙总倒是挺会入乡随俗的。
恍惚间，几个黑影罩在眼前。
“ishu，好久不见！”
徐一笑仔细一看，是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拿着相机一边拍他，一边把录音笔放他胸前。
看工作证是记者。
噢，那个电台的，好久前去他们广播电台，宣传小说，有做过节目。
“你们好！”
徐一笑很自然的问好。
“你们也是受邀参加活动的吗？”他问。
“是的，单位派我们来拍物料做宣传，方便采访你一下吗？”
“你问吧，我现在有时间的。”
“这是你第一次正式参加商业演出吗？”叫阿明的电台记者问。
“是的，我平时都在学校上课，没有多少时间出席活动，这是第一次。”徐一笑认真地回答。
几个记者都很喜欢这样的对话，不扯淡，有问就答。
“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来参加这个活动呢？你之前都没有过。”
“孙总联系的我，我想着都在一个区域，不远，就答应了。”
“能不能透露一下，演出费用是多少？”年长的记者老刘，犀利的问。
一般来说，这属于“商业机密”，有的艺人不愿意说，通常记者都不太会问。
“孙总给的十万报酬，我唱一首歌。蛮不错的是不是？”徐一笑没有忌讳，反而像跟普通朋友聊天一样，笑谈着。
“哇，第一次演出就拿这么多，孙老板确实大方。”老刘中肯的评价。
“你的新专辑现在超火，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小年轻阿伟，终于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加入聊天行列中。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从发行当天，我都没有接到唱片公司的电话，以为扑街了。”徐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倒是没有欺骗记者，个把星期了，姚仟那边搞什么鬼，一个消息都没有给他。
“啊，你都不知道吗，我们电台，现在歌迷点歌，最多是你，火到爆啊！”阿明激动的讲道。
“我回去问问唱片公司，看一下情况。”徐一笑这个郁闷啊。
自己的专辑什么情况，还要人家记者来告诉，才知晓个大概。
可见，维京唱片公司的人，办事效率是真的不行。
三个记者聊得正开心，准备挖掘一下其他方面的消息，旁边一瞬间围过来好多人。
眼看场面要陷入混乱，徐一笑和记者都呆住了。
什么鬼？
“徐一笑，我好喜欢你的歌，能给我签个名吗？”人群中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喊道。
“我喜欢千年泪，我买了你专辑，帮我也签个名！”另一个男孩子同样尖叫道。
其他人都跃跃欲试，不停往前挤。
“快撤，人太多了，挤到一起有危险！”徐一笑率先反应过来。
立马叫上三个记者，往商场里跑。
商场的几个保安，不明所以的往这里赶来，以为有人闹事。
费尽口舌才搞清楚，感情这群年轻人是追明星来的。
明星呢？
孙总收到消息，马上和工作人员前来寻找徐一笑。
大家汇合，问明原由才知道。
附近几个学校放学，初高中的、技校的，听说舞狮表演，过来凑个热闹，结果有眼尖的，就看见正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徐一笑。
于是人传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冲向徐一笑，只为能和现在内地最火的歌手见一面。
是的，徐一笑的专辑在市面上大卖特卖，引起广大年轻群体的喜爱。
歌曲在电台直接“屠榜”。
今天“意外”看到真人，歌迷情绪难免失控。
而这一切，当事人的徐一笑竟然不知道。
坐在办公室里歇息，心里竟然有点慌乱。
老实说，这次在线下毫无征兆地“受追捧”，令徐一笑对维京唱片有点失望。
即使自己在学校，不求你一天一报，起码三五天要给我透个底啊！
在现场差点被人围住，才明白是自己走红了，这滋味换谁都不好受！
好在人群被商场保安及主持人安抚住，没有进一步扩散成“事故”。
不然，够徐一笑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