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魂不守舍
只是沈谌不知道卫澄和迟景珩二人的关系。
他只当迟景珩日日拿捏卫澄,如此弱的侄女,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不过若是卫澄同意他的提议,那他也会出手,让迟景珩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便什么都不必担忧了。
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要卫澄是赌徒的话,那么天底下唯一会给她放水的人,只有迟景珩。
她不会输,她只会一直赢。
几个臣子一同前来,都觉得卫澄是有要事宣布。
所有人临危受命,都正经起来,只有沈谌沉着一张脸思索,也只有他知道,卫澄之后的回答是重中之重,说不定可以改变凌霄的历史进程。
卫澄终于出现了,她特地换了衣裳,穿得正式一点,也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吊儿郎当。
众人行礼,她轻轻抬手,把方才自己写好的东西让封丘递下去。
“朕这些日子想的许多,如今沈谌将军回来,天下安定成功了一半,而朕也有一些计划,请爱卿们过目。”
她嘴角勾着一丝浅笑,举止尽显帝王风范,完全跟自己平日看到的截然不同。
就像是一时之间,真的变成了一个君王似的。
大臣们代表各个世家,看到卫澄这样的改变,还有些不悦。
一个傀儡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成长,若是卫澄真的成长,那他们的日子才不会好过。
只不过按照朝廷法规,若是皇帝需要颁布什么法令,必须让当朝三位元老大臣认可,不然什么规定都不能作数。
前面几个皇帝有迟景珩照罩着,可以无法无天,现在卫澄身边没有迟景珩在,又让他们单独来商议,看来也打算给他们几分薄面。
大臣们面面相觑,清了清嗓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腰板挺直了。
既然迟景珩不在,那整个朝廷就有了他们说话的份。
“陛下年幼,如今也让咱们几个老臣给陛下分担分担吧。”
带头的一个元老说这话,拿起面前纸张,先是细细看了一遍,觉得不妥,又重新细细看了一遍。
满脸都不惑,传递给下一个,三个元老脸色凝重,最后把纸张递给沈谌。
沈谌只是扫了一眼,脸色也跟着铁青起来。
他不说话,把手中的纸递给封丘。
这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看过了。
沈谌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其他大臣就要作了,直接三个人跪在卫澄的面前,异口同声:
“陛下,万万不可!此乃大忌啊!”
纸张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两行字。
第一,改国号凌赤。
第二,找回先前的北赤人,好生安置。
每一条都是在挑战凌霄的底线,相当于把凌霄改成其他国家。
如此用意,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欺负了北赤,如今在赎罪,求得宽容。
可天底下,哪有皇帝会主动认错?哪有国家会这般让步?
输便是输了,那些战败国本就弱小,落后就要挨打,更是容不得可怜的。
如此示弱,只会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看不起凌霄。
这才是大家觉得行不通的原因。
“没错,确实不太好,不过是初拟,接下来,就有各位大臣一同商议,决定接下来如何展开。”
卫澄喝了一口茶,语气淡然,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哀嚎。
这件事她既然已经决定,就这么做下去。
若是把凌霄当成自己的国家,也不知道迟景珩会不会高兴一点。
自己的亲人毁了他的国家,那她就把自己的给他。
若是他不要,那她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了。
卫澄觉得,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
“陛下, 国事岂能儿戏?”
一旁的沈谌终于开口,看着卫澄,也不同意她的说法。
“这不是儿戏。”
这是她给迟景珩的谢礼。
旁人不懂也不要紧,她知道就好。
看着沈谌,她依旧笑了笑,“沈将军,今天你问的答案,朕想明白了。”
“朕要和平共处。”
·
李舒然出宫便感觉有人跟踪他。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太过明显,显然是故意为之。
藏乐不欺负没有武功之人,他到底是有一些武德,现在跟着李舒然,也不过是让他知晓,自己在这京都什么都不怕。
在皇宫直接威胁他,现在在宫外,更是能够威胁他。
这对于藏乐来说,简直是不费任何吹灰之力。
等到李舒然回到家,家门一关,发现藏乐就坐在他的院子下面的石凳上,手里吃着瓜子儿,一脸笑意。
可这个笑不是真心的笑,带着满满的威胁。
李舒然冷漠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自己的的小小药房。
这里有最珍贵的药材,还有血莲。
因为珍贵,也同样有人在附近保护,是迟景珩安排的。
寸步不离,更是不许发生任何的意外。
他整日都要泡在这里,观察自己养的花花草草,还要开始调配制药。
李舒然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也没有一刻在休息。
藏乐在一旁,喝着小酒,这就成了监视他的存在了。
直到一整天过去,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李舒然这才动了一下。
“我说,你不吃东西的吗?难怪那么瘦?”
藏乐开始有些饿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着面前的李舒然,突然觉得这小家伙为何如此瘦了。
感情都是饿着的。
可激将法对李舒然没用,他沉默不语,直到外面有人敲门,他才把手里的医书放下来。
“老爷,该用膳了。”
“嗯,我知道了。”
李舒然看着自己的管家,点了点头,离开之前睨了一眼身侧的藏乐,一脸“你要如何都可以”的表情。
这里是他的家,他要如何便如何。
越是这样,越是觉得自己幼稚。
那迟景珩,当真能够让人做到如此地步吗?
李舒然不信,更是觉得讽刺。
若不是卫澄当夜摔跤受伤,恐怕李舒然也不会把迟景珩在自己宅院的消息传出去。
卫澄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并不多,迟景珩不在之后,她更是喜欢独自待着。
不看路的毛躁性子难改,一不小心就被绊倒。
掌心破了皮,虽说是小伤,李舒然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
“陛下,是因为他才这般魂不守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