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遵命
迟景珩的话带着毋容置疑的威严。
刘嬷嬷看着二人纠缠在一起,心里咯噔一下,还想着过来带卫澄走。
“刘嬷嬷,可是听不懂本王的话?”
迟景珩声音高了几分,带了几分愠怒。
他的表情开始有了几分变化,卫澄这才松口,“嬷嬷你先退下吧,朕与摄政王确实有些事情要谈……”
她软下来了。
心中知道迟景珩是什么疯子,更是知道他好说话的时候多么好说话,不好说话的时候,又是如何如何的危险。
她不应当赌的。
所有人都离开,大殿内空空荡荡,迟景珩倒是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陛下,坐罢。”
他恢复到以前对卫澄说话的语气,重新走到刘嬷嬷原本站着的位置。
就像是他说的那般,现在是他给卫澄布菜。
二人较劲的时候就跟孩子似的,卫澄虽然坐下,可表情臭的要死,所有的怨气都表现出来了。
“朕吃饱了。”
“那就陪微臣,微臣尚未用膳。”
“你吃不吃与朕何干?朕才不要陪你!”
“可先前都是微臣陪着陛下用膳的。”
“朕又没说让你陪……”
这话说出来,卫澄发现自己声音都开始有些沙哑,隐约有些哭的意思。
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娇气。
每次跟迟景珩说话都这样,她本就不想哭的,却总是被他弄哭,丢死人了。
“可微臣想让陛下陪,没有陛下,微臣吃不下饭。”
迟景珩在她的身旁坐下,拿起她尚未吃完的碗,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强人所难,没遇到朕之前,你怎么就吃得下饭?”卫澄还是忍不住与他发疯,一字一句就跟市井蛮不讲理的奸商似的。
相比之下,迟景珩的情绪更是稳定,他回眸,与卫澄四目相对。
“那是没遇到陛下之前,遇到陛下之后便不是了。”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攥住了她的手,“陛下也知道微臣吃不多的。”
他实际上不怎么喜欢用膳,吃的清淡又少,最后还是卫澄每次逼着他与自己一起吃。
卫澄怎么会不清楚呢?
更是问他那么大个人,吃那么少怎么行?要他比自己每次多吃一碗饭才行。
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闪过,卫澄眼眶的泪也跟着打转。
“朕才不知道你呢……”
她被迟景珩知道了个遍,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可却什么都不知道迟景珩的,更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出现。
等待太焦灼,现在就连她生气都觉得自己在胡闹一样。
“陛下知道的。”迟景珩抬手,用指腹轻轻蹭掉她的泪,语气更轻了,“微臣昨夜没跟陛下告别,是微臣的错,惹陛下生气了。”
这一次,他大大方方认错。
而卫澄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又一次跟断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流下来。
无声的眼,她看着他。
到了最后,也不敢开口去问他到底去了哪里。
“微臣每月十五都要离开,陛下是知道的。”迟景珩掏出自己怀里的帕子,开始给她擦拭眼泪,也开始解释一番,“昨夜出了一些事,跟藏乐去处理了。”
藏乐,她也见过。
至于什么事,迟景珩没打算说。
“可上次十五你回来了。”卫澄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嗯,这次回来晚了。”迟景珩轻笑,刮了刮她哭红的鼻子,“待下月十五,微臣争取回来早些,可好?”
这些话比什么东西都能够安抚人心,卫澄不哭了。
她轻哼,换了一种方式闹脾气,“你下次不回来都可以,朕一个人也能过得好。”
“今日金銮殿,陛下一个人做的不错,看来没有微臣也可以独揽大局。”
“你看到了?”
“微臣怎么会缺席早朝呢?”
听到他说这些话,卫澄哼哼几声,嘴角也忍不住笑起来,“朕很努力的,自然有法子对付那些大臣了。”
扬长避短,也是迟景珩教的。
她做得极好,以前还懵懵懂懂,现在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更是在朝堂上学会制衡。
世家之中也有相互对敌的冤家,能够权衡之间的矛盾,一切都不成问题。
朝堂上的事旁人不知,卫澄也只想跟迟景珩说。
话茬一打开,她开始娓娓道来,倒也忘记之前还在与他闹脾气的事。
迟景珩看着她消气了,拿起旁边的碗筷放在她的面前,还给她倒了一碗汤。
二人又重新回到先前的状态,卫澄吃东西不说话,咀嚼的时候思考,又说了一些自己之前想做的事,与他说自己下一步要如何跟那些大臣斗智斗勇。
迟景珩不吃,看着她吃,到了最后,她又给迟景珩添饭。
这一吃就是半个时辰。
到最后还是她有些气鼓鼓的,看着迟景珩把东西吃下去,忍不住又说道:“若是朕不给你添饭,你就要看着朕吃,不公平的。”
“嗯,没有陛下,微臣确实吃不好饭。”迟景珩颔首,笑着看她。
他其实吃不出什么味道,无论再好的山珍海味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吃东西只是为了活着,可在卫澄的身边,却发现食物还是有些味道的。
他吃得不算快,卫澄在一旁看着他。
盯得久了,她到底是发现一些细节。
迟景珩吃饭的模样很规矩,跟自己一样,如何拿筷子,如何夹菜,细微的东西都拿捏得很好。
只有皇家的人才这般注重礼仪的……
卫澄儿时是母妃亲自督导,那迟景珩呢……
她没问,只是静静的看着。
说不定日子久了,他会主动告诉她。
午膳过后,迟景珩牵着她回寝宫,也到了日常午憩的时间。
她早就困了,昨夜没睡好,现在走路有些不稳当。
迟景珩牵着她,步子迈得小,就跟在踱步似的,最后看到她打了一个哈欠,抱着她过去。
二人这样也不是第一次,那封丘看到都忍不住捂眼睛。
换做平常卫澄还会羞臊得不看露脸,可今日她有些困,捏紧了迟景珩的衣袖,生怕这又是一个梦。
“朕许你偶尔离开。”她呢喃着,声音不大,“可你要与朕说,不许悄然无声的就走掉。”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一个人,昨夜真的是委屈死了。
就在她快要昏昏欲睡之时,听到迟景珩一声轻轻的应允。
他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