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一点好
不可能不会害怕。
卫澄不受控制哭了起来,朝他的方向推搡几下。
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发泄出自己的愤怒。
但是放开,不可能。
后半段的雨夜,雨势慢慢开始变小。
没有嘈杂的声响干涉,她似乎能把他在自己耳畔的轻声叮咛听得更加真切。
脸腾得红了起来,力气也稍稍减弱。
殿内虽然亮了一些烛火,可毕竟不是主殿,自然不够亮堂,可这不影响她偷偷打量他的模样。
模样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不知多少倍,甚至就连印象中的好听些。
可是……
她挣扎毫无效果,厚实的外袍几乎大片掉落在地上,后背碰到了冰冷的桌台,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
迟景珩却因为喝的太醉,思绪不算清晰。
卫澄擦干眼泪,慌乱起身。
看桌子上的墨台,怒气上投,顾不得上别的,直接抓起墨台,往他的脑袋上砸去。
闷哼一声,可迟景珩没有放开她。
反过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把她哭着的泪水一一啄掉。
挣扎太厉害,反手被迟景珩压在身/-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可现在完全顾不得上别的,根本不会给她任何一丝逃脱的机会。
屋内的灯光昏暗,他此刻脑子也不够清醒,却能看到面前女子背后有一个小小的红痣。
就算那么一瞬间像是被蛊惑住一般,他虔诚的低下了头颅。
轻轻的亲了上去。
外面的夜雨不知何时突然又大了起来,掩盖住所有发生的一切,甚至把人的呼喊声都给淹没下去。
临近清晨,卫澄终于从地上爬起。
胡乱的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捡起了地上的衣袍,确认自己没有再遗留些什么,慌乱跑去。
再过一会儿,封丘一定会出现在内殿,她清楚的数着守夜人敲的钟声,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撑住。
自己的身份不能够暴露。
而近日所发生的一切,她都缄默不言,将一切沉入大海。
外面的日光刚好洒进来,她终于清清楚楚看到男人的侧脸。
“登徒子、禽、兽不如。”
骂来骂去就知道这两句词,平日话本子看的都不算多,如今气红了脸,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离开之前,看到自己昨日拿住的墨台。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胸腔的怒火,拿起那个墨台,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他的头上砸去。
最后看到一道鲜血溢出,她顾不上别的,慌乱而逃。
不会死人吧?
卫澄慌死了,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她如今已经是皇上,不应当害怕这些的,整个皇宫里,她除了迟景珩,其他人都无需害怕。
这一下就跟吃了一个定心丸一样,终于她慌乱的心稳稳当当的放在心房上。
只要不出任何事,她自然无事发生。
官再大能大得过她?
那登徒子肯定是禁卫军其中一员,不然为何能够来到这皇宫之中,又为何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她的身边?
这样的人不可以再留。
也绝对不可以,让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卫澄回到了自己的大殿之中,甚至在进大殿之前,随手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藏在柜子里。
她一点痕迹都不能够落下,绝对不能够让人抓住任何的把柄。
——
不知是不是雨夜让人好睡,就连封丘都比平常晚到。
再出现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沓厚厚的画卷。
“皇上,如今登基只差一步,繁衍后代是如今的首要任务。”
封丘看着卫澄瘦弱的身躯,心想着,这病秧子也不知道何时毙了,这些日子让他圆一场后宫梦也不是不可。
趁早结束吧,不然他这个大内总管也不是很放下心啊。
卫澄从未想过自己还要纳妃的事儿,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掉。
“本王……朕、朕身子一直未见好转,不能祸害了无辜女子。”
她语气尴尬, 显然是慌了神。
封丘悄悄看了一眼她弱小的模样,一下子就知道了。
念着自己是无根之人,听到皇上这样慌张,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有隐疾吗?
一时间,封丘感慨万分。
“那您也稍稍筛选一下吧,毕竟,这可是摄政王亲自下达的命令……”
越说到后面,封丘语气温柔起来。
担任大内总管不过短短半年,已经见证了无数皇室死去的场面,如今留下了一个最小的,还得了如此让人耻笑一辈子的隐疾。
不知为何,他也觉得新皇不易。
卫澄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身上的骨头就跟散架了一般,看都不想看这些东西。
可是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求生意识让她顾不得上,其他直接爬起来。
伸出的双手也战战巍巍,对着封丘说:“拿来,给朕看看……”
“要不,咱家还是送到大殿让皇上慢慢挑选,皇上若是身体不适,还能再多休息一会儿?”
封丘看着卫澄伸出来那细弱的双手,看他都慌成这个样子,更是不愿意让他一直被欺负了。
这些日子自己跟着卫澄身边,知晓她心思没有那么缜密,也是一个难得的纯良之人。
也许从小远离京都,心纯净着呢,只可惜遇上了摄政王这个活阎罗,当这个傀儡皇帝,吃了不少苦。
若是自己能够帮衬一二的,这小可怜也不必受其他委屈。
可他哪里知道,卫澄现在浑身打颤,绝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昨晚上经历了一场暴行,现在脚都在发抖。
她本就体弱,更别说被禁锢了一晚上,现在还没有缓和回来,身子不受控制颤抖,听到这句话,总算松了一口气。
慢吞吞的钻到被子里,心里把那登徒子骂上一千百万倍,顺带着连迟景珩也跟着一起狠狠骂一顿。
“死佞臣,摄政王当不好就罢了,选的禁卫军也是坏人!”
“朕才不要做什么傀儡皇帝。”
“朕一定要推翻你的暴政!”
“翻身做主人!”
这些声音都是把脸埋在那枕头底下呜呜渣渣的说的,在身边伺候等候着的太监宫女,一句话都听不懂,只当是皇上快要纳妃,看起来很激动。
不远处的游廊。
迟景珩捂着自己脑袋上的伤,原本是过来兴师问罪,却听到宫女太监们在角落议论。
“看来皇上迫不及待想要纳妃了。”
“那肯定是自然的,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呀?”
“就是就是,当傀儡皇上也只有这点好了。”
迟景珩:“……”
呵呵,本王看看他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