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对峙

    肖凌带领的这一万多赤淮军里的士兵多少有点奇怪。

    长宁小殿下的长宁军顺利拿下牧城后，就这么大剌剌从牧城出发，目的地直指京城，有恃无恐的模样多少有点送死的意思。

    而他们赤淮军明明已经在官道两侧埋伏好，只等主将一声令下便可将叛军一举拿下，偏偏主将的命令是原地等待。

    长宁小殿下就这么骑在高头大马上从一众埋伏着的赤淮军面前说说笑笑走过。

    而他们的将军肖凌，除了看见小殿下和身旁英俊男人聊天时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外，其他时候，他都面容平淡的盯着这对有恃无恐的叛军。

    仔细看的话竟然能看出些爱意。

    一路从牧城埋伏到京城脚下，赤淮军的部将们才回过味儿来。

    自己这哪里是来剿灭叛军的？分明是来给叛军当保镖才对。

    长宁的军队在京城外的武后山上扎了营。

    这时大燕国君长柏才终于发现：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肖凌，竟然早就是长宁的人了。

    他后悔不已，勉强能和肖凌战一战的肖震霆已经被他五马分尸了，头颅如今正挂在城门外示众。京城中可用的将领不是称病就是推脱告假，谁也不敢出去迎战。

    他堂堂一国之军，竟然无人可用。

    简直荒唐。

    “兵部尚书！人呢！”皇帝将手中瓷杯狠狠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散落一地。

    小宦官们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匍匐着发抖，没有人敢上前回话。

    最后还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宦官壮着胆子上前：“陛下，兵部尚书一早递了折子上来，家中老母病重，在家侍疾，今日告假。”

    “这老母亲还真是心疼儿子，病得及时，他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灭他满门吗。”

    “陛下息怒”老宦官扑通一声跪倒：“之前仓促处理肖震霆一家已经构成大错，陛下万不可重蹈覆辙，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他这话还没劝完，对面的人火气不降反升：“用人之际，朕还有谁人可用，派去周边城池调集援兵的人迟迟没有回信，边境大军只认肖凌丝毫不听朕的调派，如今靠着手上三千禁军，如何能战！”

    “就连那些平时只知道阿谀奉承的朝臣，也已知朕如今只是困兽之斗了。”说完他仰天长叹一声，重重跌坐在龙椅上。

    这张龙椅，原本就是他从弟弟手中抢来的。

    那年深冬寒夜，他带人闯进先皇和母妃的寝宫，一剑封喉刺死了父皇。

    在母妃的哭喊声中他笑得残忍又惨烈。

    他将剑抵在母亲的胸口，平静地问：“为何父皇不立我这个长子为太子，而要立长宁。”

    母妃凄惨绝望地哭嚎说出了那个他已经查明却始终不敢相信的真相。

    他根本不是母妃和父皇的孩子，他是个野种。

    是母妃被隼用强后留下的野种。

    “孩子，我情愿你一辈子不知道真相，当一个闲散富贵的王爷。”

    “太迟了。”长柏垂下剑：“当初隼来找我说他才是我亲爹的时候，我丝毫没有相信这疯话，父王那么疼我，亲自教我剑术，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母妃，我怎么可能是一个暗卫的儿子。”说完这句，长柏的眼里只剩下了杀戮，他要杀了所有阻碍他登上皇位的人。

    “长宁！”他咬紧牙关念出弟弟的名字，那个总是一脸天真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屁虫，那个清秀俊美的小少年，此刻他的耀眼成了天大的讽刺。

    “不！”满身是血的母妃死死挡在他的面前。

    长柏已经杀疯了眼，丝毫没有犹豫将利剑刺进母亲的胸口。

    那绝美容颜如落花般迅速枯萎，失去了光泽，缓缓滑坐在地上，最后一丝气息说了句：“你，不该知道的。”

    是啊，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许只会对父王立长宁为太子不满，发发牢骚之后，依旧做一个富贵王爷。

    可是隼都告诉他了，他不能面对自己卑贱的出身。

    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