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六年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沈辞渊迫不及待的跑回房间,大笔一挥写下这首著名的沁园春 雪。
他笔法稚嫩,字也是歪歪扭扭。但看在少年眼里自觉的现在自己简直燃爆了。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好像有些恋爱脑,满脑子都是找到宋沐笙,然后在这个世界长久的生活下去,了却了上个世界的遗憾。
现在,沈辞渊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一个不被别人强加,甚至有点远大的目标。
正为自己心潮澎湃的某人,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一个红衣男人悄悄靠近。
嗖的一下,沈辞渊手中的纸被人抽走。
呼延津玩味地看了看少年的样子笑道:“我今天继位,你自己在房间里激动个什么劲儿。”
“呦这写的是什么大作?”
“还给我。”沈辞渊羞红了脸忙上前去抢,他可不想自己的雄心壮志被这人知道,这人肯定会无情的嘲笑自己:“跟你没关系,快点还给我。”
呼延津一只手抵在沈辞渊的头上,将个子矮自己半截的少年推开,另一只手甩了甩纸打眼瞧纸上的字。
刚看了两行,这人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这是你写的?”呼延津不可思议的问。
“当然不是,这是一位伟人写的,他开创了一个新的世界。”
“叫什么名字。”
“干嘛?”
“我要去求见这位先生。”
“说了你也不认识。”
沈辞渊终于抢回了自己的“大作”,警惕地瞥了眼呼延津:“你要嘲笑的话尽管嘲笑好了。”
“此人有如此雄心壮志我佩服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嘲笑。”津一脸的崇拜敬仰,没了之前那股子纨绔劲头。
沈辞渊有些信不过他,但想到如果要在南淮完成自己心中所想必然需要依靠这个人,于是耐着性子说:“我对南淮的治理有几点意见,想跟你聊聊。”
呼延津看看少年,又看看少年手上的文字,点点头:“你说。”
沈辞渊深吸一口气,从土地改革到官僚体系建设再到经济规划一一说了些自己想法。
当然这些大部分都是复制了他原来世界新中国发展道路上的现实例子。
说完沈辞渊瞅了瞅身边这位的脸色笑道:“我知道这些想法可能你很难接受,但是,这真的是最快振兴南淮的方法了。”
呼延津愣了半晌才长长吁出一口气,看得出cpu都给干烧了。
他思索着说:“真没想到,你要着手改建的南淮城竟然与我想象中的南淮城一模一样,不,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之前我竟然以为你是个一心只想找男人过日子的小屁孩,简直有眼无珠。”
沈辞渊撇了撇嘴,这小殿下喜欢男人的事情果然已经天下皆知了。
“你怎么想,能做到吗。”沈辞渊小心翼翼问。
“当然。”呼延津一拍胸口道:“有什么吩咐你只管提,我都会尽力帮你完成。”
沈辞渊讶异地看着面前这位红衣少年,心想:要不先介绍你入党吧,您这也太积极了。
沈辞渊在南淮一住就是六年,肖凌始终忙于北方战事无法脱身,只偶尔寄信回来,讲他又打了胜仗,又升了官职。当然还会按照旧例给沈辞渊寄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沈辞渊也想过写信告诉他自己的变化,但是寄信去前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就只好忍耐下来,将这些年自己做的事情一一记下,想着日后见面时再讲给肖凌听。
此时此刻的两个人,有种各自披荆斩棘等待顶峰相见的感觉。
比起千里之外的肖凌,一直生活在身边的呼延津就显得活泼许多。
六年来,他几乎带着沈辞渊走遍了南淮附近所有的村落。
在最开始沈辞渊主张推行土地改革的时候,理所当然受到了大氏族的反对。
南淮本来山地就多,农民好不容易开垦出一片土地,很快 就会被大氏族圈了去,现在要让这些世家大族把吃进嘴里的肥肉吐出来,自然要费不少功夫。
还好呼延津鬼主意最多,从封建迷信的装鬼吓唬到联合农民反抗,实在不行,他自己洗干净脸跑去勾引人家世家大族族长的老婆,然后让族长老婆去吹枕边风。
反正这几年把南淮的权贵们算是折腾的够呛。
好在结果不错,将土地归还给了农民,又取消了奴隶制,那些原本被当作牛马骡子一样挑拣买卖的人终于获得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自由。
除了这些,呼延津和郑垣还一起去开辟了新的商贸路线。沿途津一张嘴皮子坑蒙拐骗,郑垣则是继续走原来的神仙路线,帮人治病算命。
沿途不管是夷狄还是大燕的村落都对两人以礼相待。
新的贸易路线,带来了新的商机。
南淮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
在大燕和夷狄因为持久的战乱风雨飘摇之际,南淮成了两国之间的乌托邦,无数人举家搬迁到这里定居。
沈辞渊骑着高头大马从城中官道上疾驰而过,一路奔向赤淮河边。
呼延津骑着黝黑色马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喊着小心。
少年才不管他,恣意纵马疾驰,只喊道:“咱们比比谁先到赤淮河边,输的人请喝酒。”
呼延津哈哈笑了几声,高喊:“付钱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别瞎逞能。”
沈辞渊一勒缰绳,由着马前蹄高高撂起又落下:“谁是小孩,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呼延津也跟着停住马:“是是是,那你也不想想是谁教你骑马射箭的?还敢对我这个师傅大呼小叫?”
“师傅现在可不如徒弟,知道这叫什么吗?“沈辞渊两手搭在马鞍上,任由马儿围着呼延津转圈:“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呼延津也不生气,就这么宠溺地看着十八岁的沈辞渊哈哈大笑。
少年如今长大,更加英俊艳丽,朝阳一般的模样耀眼夺目,身材因为这几年跟他一起在校场练兵而健壮挺拔,完全不像当初刚来南淮时那个单薄柔弱的小少年了。
路人看见沈辞渊在官道上骑着马调侃他们南淮城主也只是见怪不怪,反正这些年来,沈辞渊没少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