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弑父没成功
呼延荣的脸上滑过一丝意外,这暗卫看起来年纪不大轻功却极好,他握着匕首的手暗暗攥紧,呵道:“再射。”
屋外的人得了命令立刻又是一阵箭雨破窗而入。郑垣袖口一挥将沈辞渊挡在身后,大力一掌击碎门窗。外头日光下,几名黑衣人持弓而立,弓弦被拉满的声音透着决绝杀意。
郑垣因为刚才瞬间用力过猛,干咳了几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沈辞渊探出头,无比可惜地说:“老头你还好吧,这么贵的血别浪费好不好。”
郑垣将他探出的脑袋按了回去:“别财迷了,小心没命。”
呼延荣脸色变了,虽然仍是笑意盈盈,黑色瞳仁中冷意尽显,三两步冲上来对着郑垣的心口就是一脚。
郑垣双手护住心脉,还是被踢飞,身躯重重砸到墙壁上,撞出一条裂纹。
呼延荣顺势将匕首刺向躲在身后的沈辞渊。魏威没有任何迟疑,冲上去用软剑挡住,一手将沈辞渊拽开。
刀兵相接,电光火石间呼延荣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一近身搏斗便可知,这小暗卫内力和武功并不如他。
“不过轻功说的过去而已,也敢出来虚张声势,那就送这位小兄弟一起上路吧。”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冲了过来,手中匕首闪着刺目寒光,眼看魏威被逼地连连后退。
沈辞渊从桌子上搂起几个药瓶朝呼延荣脸上砸去。
先有几个砸中了他的后脑勺,男人蹙眉回头。沈辞渊丢出的最后一个药瓶被他一刀劈开。
里头刚好装着粉末,霎那间药粉漫天。
趁着这短暂烟雾弥漫之际沈辞渊背起郑垣逃出了屋子。
刚一迈出门他便傻眼了,外头的弓箭手看着送上门来的沈辞渊也愣了愣。
沈辞渊歪头对背上的郑垣说:“刚才你用内力挡住箭羽的那一招还能再使一次不。”
郑源在他背上装死表示:我现在很娇弱。
房内是兵戎相接的乒乓声,房外是沈辞渊和一群弓箭手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
少年傻傻笑了笑,指着远方:“看,飞碟。”
原本也没指望这群人能上当,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刻板反应。
令人意外的是真有个弓箭手顺着沈辞渊手指的方向转过了头,那人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双目瞪得滚圆。
屋檐上,红衣男子长发被风吹起,在猎猎寒风中身姿傲然。
“大大公子。”几名弓箭手瞬间将箭矢调转了方向,纷纷指向不远处的呼延津。
他面上已经没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慵懒模样,单手握弓,取出三支箭翻身而下同时将箭射出。立刻有三名弓箭手发出惨叫声倒地。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放箭回击。
男人有条不紊躲开,又取出三支箭射出。
随即又是三声惨叫。
最后剩下的那个弓箭手茫然垂首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地尸体,一切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来不及反应,呼延津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男人以弓弦为刃圈住弓箭手的脖颈顺势一抹,鲜红的血雾喷涌而出。
沈辞渊刚准备拍手叫好,却被身后传来的猛烈气流弹飞,一同被横扫出门的还有受了重伤的魏威,小暗卫脸色煞白满身的鲜血。
呼延荣阴涔涔地踏出门槛,看见一地尸体不由一愣,待看到站在尸体旁的呼延津时脸色突变。
“你?怎么在这儿?”
“没死在你找来的刺客手下,是不是很失望啊,弟弟。”
“不可能。”呼延荣已经顾不得摔在地上的魏威了,迈过他的身体站到呼延津的对面,却因为害怕不敢离得太近。“夷狄最强的杀手,竟然还杀不死你?”
“杀手也是人嘛,人就会害怕毒药,是不是啊,郑神医。”
呼延津的目光落在沈辞渊背上的郑垣身上,此时他已经清醒了些,只是面色苍白,凄苦一笑。
“你们,你们竟然是一伙的?!”呼延荣不可置信的举起匕首在两人之间指了指:“刚进府那天,哥哥还射了这人一箭,原来竟是在做戏?”
男人声音陡然变得尖戾,带着被人戏耍后的愤怒。
“那一箭确实是故意射偏的,原因,是想给先生一个警告,如今的呼延府恐怕危险重重。”
“你竟会如此好心?”
“要不说好心有好报呢。”呼延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如果不是郑神医,恐怕我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吧。”
“对不起了,弟弟,你精心筹谋了将近十年的小把戏,还是被我毁了。”
说罢男人举起弓拉满弓弦,箭矢直直指向呼延荣的喉咙。
呼延荣嗤笑一声,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
在武艺方面他差的太远,如今单枪匹马根本没有胜算。
“住手。”一个浑厚的男音从破开的门内传来。
呼延荣霎时僵住,不可思议的回头。
他的父亲,苍老的呼延耶筝定定立在门口。
不是没给他吃药么,怎么会醒?
呼延荣几乎崩溃地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人威严的站在那里宛若苍老的松枝,霸气有余。
他的眼中没有发现小儿子企图弑父的恨意,也没有小儿子一切落空后的畅快。
只有绵绵不绝的失望。
在面对呼延津的箭锋时,呼延荣没有绝望,他甚至觉得以这种方式死亡是一种解脱。
然而,此时此刻,他绝望了。散乱的头发被风吹起,狼狈不堪的男人竟然笑了,翩翩公子卸下伪装后,他笑得洒脱又恣意。
呼延津把弓箭垂下,面色冷漠没有一丝表情。
父子三人成三角形站立,沈辞渊背着郑垣道:“要不你们先聊,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真的很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哥哥要杀弟弟,弟弟要杀爹爹。
一向八卦的人都没了看戏的热情。
郑垣咳嗽了两声道:“先别走。”
“干嘛呀,你都伤成这样了,不会还要掺和别人家事吧。”
“这与你有关。”
沈辞渊摇头:“别看他俩兄弟好像都挺喜欢我的,但我跟他俩真的不熟。”
郑垣叹了口气道:“我是说和大燕夷狄两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