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卑鄙的
“弟子解溪脉解美蕉携弟子江渊,拜见太上长老,祝太上长老仙福永享,洪福齐天!”
解美蕉停下如同之前的白无尘,对着太上长老拱手行礼,恭敬认真,在她背后站着的那阴冷青年也低头拱手,却不发一语。
“哦,美蕉啊,好好好!”
和面对白无尘的态度截然不同,只是看到解溪脉主解美蕉,太上长老说话间便带着笑意,尤其是解美蕉本来就穿着紧身,将她的婀娜身材映衬着错落有致,加上那似笑非笑的俊俏面容,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快,快坐进去吧!唉,你们怎么坐的,怎么能把最边上的位置留给美蕉呢?自己对自己的境界实力没有认知吗?”
太上长老的声音轻浮而不高兴,意有所指,六位脉主,只有白无尘是练气境界,其他脉主都是筑基。
“哼!”
白无尘冷着脸哼了一声,动也不动,反正刚才也撕破脸了,还当众对着他带来的弟子出手,以大欺小,泥捏的菩萨也有火气。
“唉,你听不见吗?白无尘?!”
太上长老在没有风范这方面,格外明显,直呼白无尘的名姓,毫不顾忌白无尘的脸面,和其他脉主的看法。
“就不让!过来抢啊!”
这回如此强硬说话的,却不是白无尘,而是站在白无尘身后的少年李行一。
李行一早就火了,从他见到这个什么太上长老开始,这所谓的太上长老就没有把他当人看,上来用爪子抓了他刚好的胸口,抓出了血痕,毫不在意不说,还让他滚。
是白无尘生生将他拦下,不然岂不是丧家之犬?
白无尘和这太上长老有冲突,太上长老不敢找白无尘的麻烦,反而来抓李行一!
虽然那一抓之下,太上长老立刻逃走,但只是一抓,李行一便感觉喉头发紧,那老鼠长老若是真的抓下,必被抓死不可!
虽然李行一不知道太上长老为什么会突然逃走,但他从和食人魔王沈青的战斗中知道了一件事,他知道了什么叫死亡!
刚才太上长老就是要让他死!根本没有留情的余地!
这,是生死仇人!
不需要再更多言,更不需要再唯唯诺诺,因为就算是唯唯诺诺也不代表能活下来!
少年李行一身世凄惨,但不是傻,正相反,他十几年一辈子生活在最底层,太了解什么叫恶意害人。
李行一见过死人可不少,“父亲”死了,抓他的人死了,村民死了,沈青在他面前自断一臂,自己的胸口被打出打洞,都是在死亡的悬崖上,活着有多美好,李行一可能不知道,但死亡他却毫不陌生!
不就是个死?还让你吓死不成?
李行一早就生气,只是白无尘和太溪脉对他很好,不便发作,现在这太上长老还不知道好歹的挑衅白无尘,白无尘能忍,少年也不忍,谁没有个血气方刚,热血冲动?
侮辱白无尘,就是侮辱他李行一!
少年毫不犹豫的顶了回去,怕死他这十几年早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李行一出言既是给白无尘帮腔,也是给自己出气!
“唉,你这个小毛”
太上长老顿时火了,一个凡人胆敢算了
太上长老的火气又压了下来,少年李行一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他太上长老清东阳可不是,正相反,他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要没有点小心谨慎根本活不到今天。
太上长老活了这么多年熬到太上长老,最大的心得就是要学会欺软怕硬,若是软弱的他越要踩上几脚,显示他的存在感和“威严”,而真正和他硬来的,他从来不会硬刚,反而要把对方调查清楚之后,确认完全没有威胁,再体现他的“太上威严”!
太上长老所依靠的,不是他金丹境界的实力,更是他欺上压下,善用“权力”的“政治”能力,清溪宗的太上长老,还真以为只靠“实力”就能坐稳,笑话,靠的是“智慧”!虽然他本来确实也没有什么“实力”。
“哎呀,没教养啊没教养,一个杂溪脉的凡人弟子都敢这么说话,你说他师父是怎么教育的?一点规矩都不懂!真让清溪丢人,要不然叫杂溪脉!不愧是清溪之耻!但我要说一句,谁丢咱清溪脉的人,谁就是和我们所有清溪人都过不去,我清东阳第一个不允许!”
太上长老实力不行,但身份高,更善于打压,说话夹枪带棒,嘴上全是清溪大义,把太溪脉贬低到一无是处,还把其他五脉和太溪脉对立起来,
“来,清溪五脉还有没有喘气的,给这个不知道规矩的弟子立立规矩!”
说着,太上长老挑动其他清溪五脉要对李行一不利。
少年李行一懵了,他没想到堂堂太上长老如此阴险小人,借刀杀人,根本不接他的话,反把太溪脉都连累了,一时语塞。
连累谁,他唯独不想连累太溪脉,白灵菲,冷清霜,劳燕飞还有师娘都是好人!
太上长老一句话,果然有弟子坐不住的,从旁边冲了过来,为首一人一身筋肉,肌肉暴显,如同一个武僧,是从阳溪脉的桌案后走来,从他的样子就能看出善于被人煽动,为人冲动。
同时,从后溪,天溪方向也站出来两个年轻人,天溪出来的是个小道人,一身道袍灵巧可爱,他坠在后面,后溪来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肃穆严正,一身正气。
转眼,少年李行一身边,被武僧,小道童,和黑衣正气少年包围,唯有一身淡黄绣衣的姬龙清背着长剑依然站在兵溪兵怀沙身后,看着李行一,妙目微笑,太上长老的挑衅对于从小在楚国皇宫长大的她来说,实在段位太低,不值得动手。
而解美蕉身后的寒意少年江渊看着这一切同样无动于衷,甚至感觉有些笑意藏在嘴边,看着眼前一切如同看一群没有智商的傻子。
“怎么啦?”
少年李行一被围住有些慌乱,怎么又被围了?为什么要说又?
“你们都喜欢这个位置?要不换换?”
少年可从没经历过被一群刚才还看着像好人一样的人来围攻,这些人就甘心被人利用,不讲道理的吗?
少年有些怂了,和太上长老拼死一搏是一回事,和这群陌生青年莫名其妙打一场是另一回事!
“行一,怕什么,几个废物而已,咱们是什么还记得吗?”
白无尘感觉到了少年的慌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出言提醒。
“对!我们是仙侠,仙者为表,侠者为心,我们不怕!”
少年想起了白无尘这一路上说的话,为侠者,哪里有怕的道理?胆气又壮了起来。
不就是个死?
谁怕谁
“好小子嘴硬,你师父真是应该教教你!”
为首那肌肉武僧听完这句话,不再废话,人如一块钢铁,冲向李行一的面门,刚要出手,却听到太上长老又说话。
“等等!”
这一言,真的令行禁止,那武僧还真不动了,他立刻停下才看见,白无尘的剑已停在了他的鼻头,要不是太上长老喊了声等等,武僧就自己冲到白无尘的剑上。
白无尘什么时候拔剑,又什么时候出现在武僧面前,谁也没看见,这就是剑修!
冲动武僧吓了一跳,这回他不敢动了,打李行一欺凌弱小是一回事,惹白无尘这位大剑修却是另一回事。
“哼!”
太上长老看到了白无尘的动作,冷哼一声,装没看见,反而看向了姬龙清和江渊,
“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上?”
太上长老问的是看戏的姬龙清和江渊,趁着问话的机会,白无尘把剑收了回去,因为他看到阳溪脉阳惜诵潇洒的不知何时站在了武僧身后,意思很明显,白无尘要是敢出手伤他的弟子,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没什么可上的,这么多人期负一个凡人,很有意思吗?”
姬龙清清脆的声音传来,她这一言却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了她身上,她是大楚皇女向来无所顾忌,太上长老的金丹境界,在她眼里也没什么特别,更何况实际还是个假丹境界,金丹初阶都未满。
“你!”
“唉!”
太上长老和兵怀沙是两种反应,太上长老又被气到,兵怀沙则顿时皱眉,皇女实在不好管教,但话已出口,他也拦不住。
“有道理,大名鼎鼎的清溪脉,居然以多欺少?这样吧,你们三个想打,和我们三个打一场怎么样?三对三?看看是我们这些不懂教养的厉害,还是你们这些好弟子厉害!”
一直冷眼旁观的江渊居然开口,只不过他开口的时候,依然带着浑身冷气和不屑 ,看向武僧等三位弟子,如看蝼蚁。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武僧,小道士和那黑衣正义青年皱了皱眉头,纷纷后退,不要说三对三,就是面对天灵根姬龙清一人,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没有必胜把握。
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太上长老的老鼠脸上,肌肉不断跳动,怪不得他总睡不好觉,这次居然来了这三个麻烦,不好操弄啊!
但没关系,他清东阳能力没有多少,但他最懂人心和权力,这情况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这世界,并不是只靠实力的。
“好,这个主意好!”
清东阳开口居然同意了江渊的想法,让那三个青年一惊,这不是让他们三个送死?
“既然,这位江什么,这么有建议,那你们三个打一架好了,让我们看看,你们这三个谁更厉害!”
太上长老想出了新的方案,二桃杀三士,在他漫长的生涯中,又不是没见过!
能在漫长的修仙生涯中活下来的,也许不是最有资质的,也不是最有前途,更不是最强大的,而是像他太上长老清东阳一样,最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