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问询
“你叫李行一？谁给你起的名字？”
威严男子打断了少年的称呼，让李行一一惊，急忙抬头，看向中间，却发现坐着俩人，一男一女，是个俊雅中年人，一身白衣，背后背剑，如同传说中的剑仙，俊朗潇洒，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太溪脉主，白灵菲的父亲，白无尘。
女子，中年年纪，一身青衣，如同清灵溪水，年轻时一定是位俏皮少女，就算上了年纪，也不减美人本色，看上去大概只有三十多岁年纪，白灵菲的母亲，清灵仙子清灵瑜。
“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
少年思考一刻回答，其实他的名字是天生带来的，但这话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父亲叫什么？”
中年男子白无尘继续冷问，他对李行一看起来并没有好印象。
“我不知道，不认识字。”
少年尴尬，他还真的不知道那暴躁的老头子叫什么，问起来老头子只是说贱民没名字。
“你不知道你父亲叫什么？”
中年男子面色更加严峻。
“他们是太平乡孤村的，那地方是个小山村，可能就是没有名字！”
白灵菲在一旁着急帮忙回答，她感觉再不帮少年说话，少年快被赶出去了。
“那他怎么有名字？”
中年男子听白灵菲着急，更不高兴，瞪了白灵菲一眼。
“唉，李行一也不是什么好名字，大概是个代号吧！”
此时为少年李行一解围的却是一直没说话的清灵仙子，她感到氛围越来越僵，再说下去就没有谈的必要。
少年李行一从始至终不问不说，无非就是被人赶走，又不是第一次，馒头他都准备好了。
“听说你救了白灵菲？”
心疼女儿还是清灵仙子，清灵仙子代为提问。
”当时我只是恰巧站了起来，并没有救白姑娘，其实是她救了我……”
李行一吞吐的说着，明明是白灵菲飞下来救了他，怎么成了他救了白灵菲？
“这孩子倒是不贪功。”
清灵仙子回头看向身边的白无尘，她发现了少年李行一的优点。
“嗯”
听到李行一诚实回答，本来对少年毫无好感的白无尘面色缓和了一些，但依然紧皱眉头。
“来，我看看！”
白无尘让李行一上前，少年不懂，怯怯的来到白无尘面前，在白无尘的示意下，把一只胳膊抬了起来。
白无尘一根手指搭在李行一的小臂上，如有万钧力量，把李行一小臂拖住，探测良久，面色更为严峻，把李行一的手放了回去，回头看向清灵仙子摇了摇头。
清灵仙子一愣，对少年招呼。
“来，过来！”
李行一又来到清灵仙子面前，一如刚才，把一只胳膊抬了起来，清灵仙子同样一根手指搭在李行一的小臂上，如清水涛涛，把李行一小臂拖住也是探测良久，面色略显严峻，严俊之余更觉惊讶。
“怎么样？是凡根吧？”
白无尘一脸早有所料，看向白灵菲更加不满。
“嗯，我探查不出来灵根！”
清灵仙子点了点头，她没有说是凡根，只是说她看不出来。
李行一闻言顿时低头，如同自己做错了什么，随即想想，凡根就凡根，他要是真有什么资质，能去打更要饭？
“那既然如此，行一就不打扰几位仙人，我下山去吧。”
少年抬起头，对着清灵仙子和白无尘一拱手，转身要走，不欢迎他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早有经验，自己主动走，还能有个体面。
“等等！”
看到少年李行一要离开，一直没说话的四师姐冷清霜突然出言阻止，她一说话，白无尘和清灵仙子都把目光集中在冷清霜身上。
“师娘，师父，有下情回禀。”
冷清霜来到清灵仙子和白无尘中间，小声和这两位脉主说了些什么，说话的内容，让白无尘惊讶，而清灵仙子看着少年李行一的面色也越来越柔和。
“这孩子身受重伤，不喊疼不喊累，来去自持，倒是有些骨气！”
清灵仙子对着白无尘商量，她总能发现少年李行一身上不显著的优点。
“嗯倒是其心难得”
白无尘也沉吟着认可了清灵仙子的判断，看着少年眼敛不断闪动，思考判断着什么。
李行一就看着白无尘和清灵仙子，也不知该退还是该留，等了片刻，实在等的心烦，转身自己要走。
”干什么去？”
看李行一自己要走，白无尘不高兴的询问，真把这里当成菜市场一样来去自由吗？
“离开……我是凡根，怕修不了仙……”
少年闪烁着回答，他已看出他不受欢迎…
“唉？！”
白灵菲却急了，一下挡在少年李行一面前，一步不让，同时看向白无尘和清灵仙子，面色焦急。
她明显不想让李行一离开。
“唉！”
看到这里，白无尘长叹一声，略感无奈，女儿的心意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还是留下吧，如果你想的话！”
清灵仙子代替白无尘说出了决定，她已看出虽然相处时日很短，但众弟子们对少年李行一都很认可，尤其是女儿白灵菲，少年虽是个凡根，但心性纯良，绝非大奸大恶之人。
“行一，你会干什么？要留在这里也要干活的！”
白无尘说话终于软了下来，这一言一出，就意味着要把李行一留在太溪。
“我”
这个问题却让李行一不好回答，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只会一件事
“我会打更！”
李行一只好实话直说，他只会打更，还是每天跟着“父亲”打更，自己学的，果然，什么都不会的人，留着没有什么用吧？
“打更！”
却没想到，听到李行一的特长，一直在旁边冷眼的劳燕飞突然兴奋雀跃，蹿到了李行一的身边，一把拉住了李行一的衣袖。
“师父，他会打更！这可是个人才啊！不能让他走啊！”
劳燕飞如获至宝，对着白无尘极力推荐。
白无尘更是一愣，看着少年李行一顿时神色充满惊讶。
“你真的会打更？你能看准每天的时辰吗？”
白无尘对少年李行一终于面色缓和起来
打更原来是一项稀有技能？
少年李行一愣住，看着突然改变的氛围不明所以……
”可以，但最好有滴漏，毕竟有时候阴天看不见太阳，或者晚上看不见月亮和星辰。”
少年点头回应，他从小打更，最擅长的就是看时刻，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若是要准确报时，最好有工具辅助，比如日冕或者滴漏。
“那就是说你每天早上按时能醒，晚上能按时敲钟吗？”
劳燕飞一脸惊喜的询问，对少年李行一充满了期待。
按时能醒是一种技能吗？少年不懂，以前打更的时候，他甚至晚上不睡觉，早就习惯这些
“能……但是怕打扰别人”
李行一想起他第一次独自打更就因为声音太大，惹到了村民，后面惹出无尽事端。
“师父，天赐人才！这可不能放走！早晚去望天台敲天清钟的事，天溪脉来说了好几次，敲钟断了好久，可是咱没人去敲天清钟，大师兄又不在…”
劳燕飞声情并茂地说着，似乎李行一会打更解决了一个重大的麻烦。
“好吧”
白无尘听到这里，最后松了一口气，这少年总算是有些用处。
“行一，你愿意不愿意，拜入我太溪门下，成为我太溪弟子，作为条件，除了要守清规戒律，勤修苦练之外，还要每天早辰时和晚酉时前往后山的望天台，望天台上有一座天清钟，你要早晚敲钟，辰三下，酉七下，周而复始，每日进行，无论寒暑四季，天阴天晴，你可愿意？”
白无尘正式对少年李行一提出邀请。
“我能吃饱饭吗？”
少年当然愿意，他本就是打更人，敲钟也没有多少区别，但是打更也要吃饭…
“当然，你能天天吃好的，天天吃馒头！”
劳燕飞忙不迭的回应，李行一胸口藏馒头的事，他早就看到，不过懒得管而已。
“嗯！”
李行一郑重的点了点头，有饭吃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那还不跪下叫师父？”
劳燕飞在一旁撺掇，之前他就让李行一跪倒拜师，可惜此事未成，被白无尘生生打断。
“嗯，师佛”
李行一忙不迭的要跪倒拜师，傅字还没喊出来，却听见对面噗的一声惨叫，鲜血喷涌，四周一片混乱
少年急忙抬头观看，却看到白无尘面色苍白，胸前全是鲜血，身体倚靠在八仙椅子上，已然晕了过去
“无尘，无尘？”
“师父？！”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