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甘愿为棋
难受！
很难受！
非常难受！
这是玄幽的第一感觉。
她的身体每一处都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时间伟力在试图摧毁她。
可她是先天生灵，不死不灭。
时间伟力除了在她身上蹭一蹭，留下一些痛感外，别无伤害。
一阵又一阵撕裂感传来，玄幽的身体随之痉挛。
她越发虚弱了。
这种感觉她在无数年前经历过。
不知过了多久，玄幽睁眼了，那双漆黑的眸子流转着精光。
她站了起来打量四周。
四周都是冰块，里面封冻着漆黑的肉块，那是顾恒生的肉。
他还没从永恒之冰的禁锢出来。
玄幽神念散出，数着周围的冰块，玉手一招，全部招了过来。
“你的结局，本座推算过很多次。”
“每一次推算都是无限的可能。”
“本座不知这次值不值，但也只能这么做了，不然他也不会让本座活着。”
她喃喃自语，身后升腾出一朵莲花。
不是黑莲！
这是一株青莲。
青莲有十八片叶子以及一朵莲花。
玄幽呢喃一声，扫一眼四周，随即单手结印，莲花升天而起。
陡然间，封天绝地。
她眉心的黑莲印记消失了。
印记消失之后，她的身体绽放无量青光，青光缓缓散落在地上冰块上。
道韵浓郁，地上的冰块融化，那漆黑的肉显出真容，开始蠕动。
它们自动看在一起，形成一个大肉球。
黑光从肉球散发出来，气息无比邪恶。
“砰！”
黑球爆开了，黑暗随之喷涌而出，里面出现一个怪物。
顾恒生！
“吼！”
顾恒生朝玄幽怒吼一声，本能的扑杀过去，想要将其吞噬。
此时的玄幽浑身绽放青光，身体随即透明化，融入顾恒生的身体。
青光入体，一朵大道青莲自顾恒生的头顶显化，随即莲花绽放。
“吼！”
顾恒生本能的感受到剧痛。
他的身体开始抽搐，那些漆黑的肉释放出来的力量开始收敛。
“吼！”
“顾！恒！生！”
“保持理智！”
“这虚无的力量并不是不能掌控的，你需要自己去努力克服它。”
“抑制住那股噬血，好战以及想要繁衍的冲动，这些都是它的能量来源。”
“无数年前，本座亦是被它感染了，当初表示如此活过来的……”
玄幽的话很多，顾恒生不停的挣扎。
他体内那被黑暗包裹住的真灵亦没有恢复原样的迹象。
玄幽在他体内四处游走，想要寻找到那一缕真正的感染源。
只要把黑暗力量的母源抹除，便可轻易将其它封印。
可无论她如何找，那股力量都不在。
“不……不会的！”
找了好一会，玄幽有些急了。
她想到一个可能！
顾恒生整个人都成了母源！
“或许本座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压根就不是你儿子！”
“他仅仅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该死！”
玄幽咬牙切齿。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可笑。
他是那个人的儿子这种现象，是那个人想让她看到，从而让她入局的。
而她却心甘情愿的入局了。
先前她嘲笑帝天是一枚棋子而不知，殊不知自己亦没有摆脱那人的掌控。
那人迈出那一步了！
“原来棋局早就布下了，本座还是第一个入局的……哈哈！”
玄幽表情似哭，又似笑。
从前，她坚信自己不死不灭，哪怕是世间最可怕的虚无亦无法控制她。
如今想来，或许有些可笑。
她看到的只是那个人想让她看到的，她所做的只是那个人想让她做的。
这些还得是她心甘情愿的！
“吼！”
不同于玄幽，顾恒生此时不停的阵法撞来撞去，企图摆脱疼痛感。
玄幽的阵法被撞的剧烈摇晃却没有龟裂，异常的牢固。
不多时，他头顶上的青莲消失了。
玄幽失望了！
她失望的坠落在顾恒生的识海，不想面对那过于真实的事实。
然而，下一刻。
“嗡！”
一股红色的光芒升腾而起。
“这……是……！”
“倒是把你忘了！”
看着红色的光芒，感受着这股庞大的能量，玄幽回想当年。
这股能量赫然是她当年在顾恒生挖出红色遗骸时留在他体内的。
那是她的血以及那个人的血。
当年她被逼去镇压虚无，那该死的家伙在她身后偷袭了她。
一剑把她斩伤了。
她的大道本源也被那一剑斩裂了。
自此，二人一战，她败。
身躯被斩裂，鲜血洒落宇宙。
但那个人也没讨到好处，亦被她的天道剑重创，斩下一具躯壳。
这躯壳便是天道剑镇压的那具遗骸。
而她的血与那个人的血在大战时溅射到宇宙各处……
战无敌收集了许多，想要吞下炼化。
可惜当年一战因她重创，帝天带领其他各族进犯神界，战无敌还未炼化便被迫出关。
如今这血在他体内留存至今，倒是便宜了顾恒生。
红色的能量释放，顾恒生的识海被红光充斥，无比夺目。
那股包裹着顾恒生真灵的黑暗贪婪的吞噬着这股庞大的能量。
它再次发生变异！
这一次不是身体上的变异，是真灵上的变异，它要来一次终极蜕变。
过程很漫长，顾恒生蜷缩在地上……
……
这是哪里？
我还活着吗？
恍惚中，顾恒生睁眼了。
他很迷茫的看着四周，打量着四周从未见过的景象。
四周山峰叠叠，参天古树稀稀疏疏。
他所在的区域最外围是一个能量光罩，看上去就知道是个阵法。
还是个困阵。
“嘶！”
顾恒生站了起来，倒吸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直接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他长高了，长的黑不溜秋的。
属于那种黑长直了。
“不用看了，你变异了。”
良久，一道话语自体内传出，顾恒生听着这道熟悉的话语，顿时恼火。
“是！你！”
“是本座，也不用如此这般和本座说话，本座救你时便说过要付出一些代价。”
“先前的便是代价。”
玄幽话语听上去依旧平淡，可细听之下，可以感受到一股落寞……
还有失望。
“可……这代价太大了！”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啊！为什么？”
顾恒生的话语接近嘶吼。
一股劲气从他身体散发出来，远处的山峰瞬间化为齑粉。
整个青龙主星被帝天一手抓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代价太大了！
“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的瑶瑶，我的语儿，她们都死了……”
“都死了！”
顾恒生沉浸在记忆中，越说越急促。
他的气息再次暴涨，无边无际的黑暗从他的身体喷涌而出。
“她们未必死了。”
话语，风止，仿佛时间静止。
“轰隆！”
顾恒生身体落地，压碎一座大山。
“你……想骗我！”
“没有，本座曾将混沌神珠留给你那有身孕的妻子，她死不了。”
“别人本座不敢保证，她以及苏轻语都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玄幽话语依旧平淡。
顾恒生闻之大喜，随即质问道：“我又该如何相信你的话？”
“你既已欣喜，便是信了本座。”
“别忘了，你我心意相通。”
话落，顾恒生沉默了。
玄幽在他体内，她可以轻易感知他之所想，而他只能略微感应到她的心思。
很模糊，摸不透。
“混沌神珠是什么？”
“妖祖伴生物，世间最强大的先天法宝，可以随意扭转空间，进行空间传送。”
“那她知道怎么用吗？”
“自动触发的，连带附近区域都会传送，所以她们死不了。”
玄幽的话一出，顾恒生身上的气息萎了，黑暗物质逐渐收敛。
显然他信了。
玄幽感受着他要离开，撤掉封印阵，内心嘀咕道：“其实本座也不知道。”
“你我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不管死没死，这些账都不该算在本座身上，而是找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