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心患重重
暗流缓缓没入地面，卡娅从歌蕾蒂娅怀里整吞下去飘在水中，她用那双异瞳看着斯卡蒂，缓缓游曳至她的身旁。
手中的杖化作光点消失，她轻轻抚上斯卡蒂的脸颊，眼中闪过几缕不明意义的光。
斯卡蒂能感觉到卡娅身上传来的亲切感，但是她和卡娅不一样，她不是卡娅。
“你不是她。”
卡娅怔住，听到斯卡蒂的话后有些沮丧的游到一边，她看着自己那只蓝金色的手沉思，最后落到地上转过身向着那团灰色的肉块走去。
“…斯卡蒂，你觉得怎么样。”
歌蕾蒂娅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斯卡蒂身边，看了眼不远处在厮杀的两只怪物，又想到刚才看到的东西蹙起眉头。
受难者，是恐鱼中近些年突然衍生出的一种分支，他们不同于寻常恐鱼拥有深蓝色的外表或者感知器官。
它们脆弱的弱点全部被包裹在黑色的皮囊之下，而外层是坚硬的白色骨骼。
在研究后发现，这些东西会在浅海活动一段时间过后返回深海，而那片区域的海上的污染会减少许多…
它们在吞吃这种污染，净化浅海的区域…
至于称它们为受难者的原因其一就是，它们是由普通恐鱼进化而来的高智商个体，它们能准确的分析出那些污染物质随后进行吞食。
它们的体内全部都是杂质和毒素，这或许是它们皮肤漆黑的原因之一。
这种生物相当危险，他们在受到致命伤以后会利用体内囤积的毒素保护住自己的器官，尽管这会让它们活不了多久，但还是会从原本的躯壳中脱出，发疯一样攻击周边的其他物种…
它们的危险等级很高，因为你不知道你是否能把它们一击毙命或者知不知道它到底死没死…
“她身边，有和恐鱼一样的东西，她体内的海嗣衍生出了意识，占据了她的…”
斯卡蒂默默看向歌蕾蒂娅：
“我不会对她动手的。”
歌蕾蒂娅停住，看向站在首言者尸体前的卡娅沉默片刻，随后扭头看向她：
“希望你做出的决定不会让你后悔。”
斯卡蒂撇过头，看向一旁的幽灵鲨，最后听到昆图斯传来的惨叫声和斯坦托斯那低哑而愤怒的嘶吼声。
“我们，不去帮忙么。”
斯卡蒂看向打的热火朝天的昆图斯和斯坦托斯，它们用的是最纯粹的肉搏。
昆图斯那庞大的触手能轻而易举拽断斯坦托斯的身体，而斯坦托斯又能迅速凝聚出新的肢体继续投入战斗，它独角上的黑色雷电沿着水发出吞噬光明的黑暗。
“它们都还没用全力。”
歌蕾蒂娅摇摇头，猎人总会在猎物虚弱的时候出现，要么一击毙命，要么死斗到底。
“…可是那是她的源石造物，它消失了，她会伤心的。”
昆图斯的理智完全被愤怒覆盖，他亲眼看到了使者大人的死，是他的无能导致的这一切，他要这群不知死活的渣滓偿命！
他要让她们的躯体烂在海洋里面！
卡娅垂下头看着那团一动不动的黑色肉块，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在嘴前用力的咬下去，那些纹路就像活了过来一样，带着几滴红色的血滴落在那具尸体上。
蓝金色的纹路浅浅的覆盖住肉块的一小部分，但是它仍旧没有动静。
卡娅抿着唇等待着，听着身后歌蕾蒂娅和斯卡蒂的私语，听着玻璃缸中幽灵鲨在慢慢睁开眼睛。
她沉默的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团肉块，眼睛微微闪烁起一层光芒。
“你的心意…我们受到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几只黑色的触手从地面伸出，拖住那团没有动静的肉块没入地面消失。
卡娅，应该说纳斯托娅慢慢站起身，看向歌蕾蒂娅和斯卡蒂，看到歌蕾蒂娅防备的样子后眼睛微微暗淡下来，看到斯卡蒂那毫不关心的眼神后身体陡然僵硬一下。
是，她不是卡娅，她只是她的替代品之一，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排除掉一些威胁…她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她和她之间是可以托付一切的存在…
她能感受到她感受的，她对于斯卡蒂的亲近感也让她有些期盼，在得到答案以后她平静的转过身，脑海里突然响起她的声音。
“对不起…我…”
纳斯托娅伸出手轻轻点了点脑门，闭上那双异色的眼睛。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我和卡娅，永远不会闹矛盾，也不用道歉，因为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啊。”
纳斯托娅抬手，那柄杖重新出现在她的手里，她不在乎斯卡蒂对她的态度，只要她对卡娅好就可以了。
因为卡娅对她真的很好很好，会和自己小声的说外面发生的事，会抱着自己的残躯难过，那也是她，为了自己难过是正常的。
“我们是一个个体，是家人哦，卡娅明白家人的意思对吧。”
“是…明白。”
纳斯托娅轻笑一声，她学的比卡娅快得多，尽管她醒的比较晚，但还是能理解卡娅理解不了的东西。
她在黑暗中一遍一遍翻看那些记忆碎片的时候忍住剧痛汲取到了知识，现在她想起来的更多。
就比如…
“落潮…”
水位迅速的下降，直至整个山洞重新回归她还未醒来的模样，她看向那些古怪的仪器把杖放置胸前。
她仍旧听得到她们不解的声响…
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纳斯托娅看着那些莫名的仪器。
但是她能感觉到身体的痛感褪去很多，就像喝了杯冰水一样浑身清凉。
首言者和斯坦托斯在帮助她们，而有人现在要伤害他们…
纳斯托娅转过头看向斯坦托斯和昆图斯的激斗，眸光闪烁。
她的左手重新抬起对准斯坦托斯的脊背：
“愿海与你同在。”
正在纠缠之中的斯坦托斯浑身一震，在昆图斯惊恐的目光中迅速膨胀，从三米迅速扩张至六米，九米！
他的獠牙染上了金属的光泽，他不屑于吞噬这个让他感觉恶心的东西。
“主说，她不想玩了。”
斯坦托斯伸出双臂扯住昆图斯两侧突出的枝干，嘶吼一声带动着它砸落地面，九米的怪物对阵十二米的巨兽，应该庆幸这处实验场地大的离谱，同时墙壁也不是豆腐渣做的。
斯卡蒂愣神的看着和昆图斯厮杀的斯坦托斯，她记得以前斯坦托斯最高也没这么高啊…
歌蕾蒂娅则是眼神晦暗的看着他们的厮杀，她听说过源石技艺这种东西，也亲眼见过。
那些人能用这种力量挪动大山，控制滔天的火焰，他们就像陆地行走的天灾一样…
这种力量显然不能达到天灾的级别，但是也相当恐怖了。
歌蕾蒂娅悄无声息的看了卡娅一眼，看到后者的布满花纹和结晶的左臂沉默，这种力量是以生命为代价，阿戈尔从来没有接触过源石，所以关于源石技艺的情报少之又少。